人和人的關(guān)系,有的時候很微妙。在一起的時間長了,貝洛漸漸的熟悉了這個隊伍的中人。
老年女士叫做斯特凡娜,那個比自己大寫的女孩正是他的孫女薩拉。
刀疤臉叫做巴爾巴雷,說起來這個巴爾巴雷倒是和貝洛有點淵源,收獲祭的時候那個強賣不成想動武搶劫的家伙,就是和巴爾巴雷同一個冒險團的,他們都屬于“海洛特”冒險團。這家伙雖然長相兇狠,胡子邋遢,實際上才不過二十歲。
眼中不時有金光閃過的男人,叫做德萊恩斯,來頭比較大,是“緋色流金”的人。這家比較喜歡人前顯圣,吹牛從來不打草稿。
那個戴面具的人,叫做加妙,一起趕了半個月的路,貝洛還是沒有弄清他的性別。似乎是男的,又不太像?;旧线@人不怎么說話。
這天幾個人來到一個溪流谷底,這是一個比較大的山谷,由于水流沖刷,山谷一半是水流,另一半則是河灘。兩邊是高聳的山崖,從谷底往上看,天空都被遮蓋起來,只能看到丈許的寬度。
在山谷走,溪流湍水聲嘩嘩入耳,涼風(fēng)習(xí)習(xí),山谷里呆的時間長了寒氣沁人。溪流不深,只到人膝蓋深淺,里面魚卻不少,尺把長的大魚蹤跡可見。
貝洛拿了一根竹竿,一頭削尖了,站在溪邊的石頭上,盯著水里看,這水很清,他不敢往水里站,短時間在水里洗漱還沒問題,長時間站在水里,腳都要被凍的抽緊。
打魚做飯基本是貝洛的事情,那兩個女士基本甩手不干,刀疤臉偶爾會逮些動物回來。幾個人自從嘗了一次貝洛的手藝之后,就把飲食的事情全交給了貝洛。
火堆很旺盛的,柴是刀疤臉弄來的,幾根木樁插在一起,形成熊熊的烈焰,烤的人不敢近前。
那口鐵鍋吊著,放在火上燒。鍋里暫時放的水,幾個人正百無聊賴的圍著火烤火吹風(fēng)。
一條大魚從溪流深處蜿蜒而出,游到貝洛跟前,貝洛一抖手腕,向下猛地一刺。“撲”一聲,竹竿如水,鮮紅的血液順著溪水四散,大魚被竹竿穿透,扎在水底,依舊不停地擺動。帶的竹竿直晃。
貝洛看了看魚,把竹竿從水里拔出來,順手拿過一把小刀,把魚剖腸,刮麟,去了腥線。里面放入山蔥,打算,外面細細的抹了一層鹽。然后用已經(jīng)洗好的寬大葉子,包裹起來,又裹上一層泥,細細的裹好,成一個團,最后放在火里。
火里已經(jīng)有好幾個類似的泥團了,里面有兔子,有山雞,還有一只豬獾,這東西比較大,分成幾個部分,分別用泥包好,在火里燒。
前幾天做飯,都是鐵鍋熗鍋,放入些野外能找到的野蔥,野姜類的調(diào)味品,有加上一些野外的植物塊莖,蔥綠肉紅,讓人食欲大開。幾個人吃過之后,都喜歡上了這種吃法。
今天貝洛看到肉比較多,換了個方式,用做叫花雞的方法處理,一幫人看著,感覺無比的新奇。好在貝洛的信譽度已經(jīng)建立起來,大家都相信他能夠做出好吃的飯菜,樂的等待飯好。
“貝洛,你這做飯手段在哪里學(xué)的?各種花樣!比我當(dāng)年在云天城的‘流霞’飯店,吃的都好!”德萊恩斯一邊看著貝洛把火炭壓在泥上,一邊好奇的問。隨時隨地吹牛是他的習(xí)慣,至于他有沒有去過云天城,有沒有去過“流霞”飯店,那就不得而知了。
“我自己琢磨的!去哪學(xué)?誰能教我?”貝洛一邊輕快的翻著火,一邊回答。里面有幾個竹筒,得需要認真看護。竹筒里裝的是肉,竹筒外抹了泥,這樣一來,竹子的清香能烤進肉里,味道獨特。
“倒也是,我當(dāng)年在紅熵丘陵呆了幾年,把紅熵丘陵都吃遍了,也沒見你這燒烤手法。紅熵丘陵的葡萄酒相當(dāng)不錯,有時間跟我去喝兩杯!咱們?nèi)ゼt熵丘陵的加萊戈酒窖喝他們窖藏一百年的葡萄酒。我跟你說,我跟韋伯.加萊戈關(guān)系特別好!當(dāng)年我在……”話題一扯開,德萊恩斯又開始滔滔不絕,在他嘴里,貝洛已經(jīng)聽過他跟神殿五大家族都關(guān)系不錯,也聽到他跟四門十三宗都有交情。現(xiàn)在多了個加萊戈家族,那簡直是完全不如檔次。
聽著德萊恩斯吹牛的時間,飯也就做好了,幾個人都拿東西盛了熱水,看著貝洛從火堆里把一個個泥團拿出來。
泥團早已經(jīng)被火烤硬了,拿棍子輕輕一敲就碎。敲開外表的泥,露出里面已經(jīng)脫水的葉子。把葉子剝開,就看到里面噴香的肉。
肉上的油被火烤出來,附在表面,一層油光,里面的肉用手一撕就下來長長的一條,肉絲細膩,光澤誘人。白色的熱氣在肉絲上蒸騰,帶出陣陣香氣。光味道就讓人食欲大開。
每人一份,拿著吃著新鮮出爐的肉,喝著熱水,長途跋涉的疲勞頓時無影無蹤。
貝洛一邊吃著肉,一邊四下張望,這種類似一線天的風(fēng)景還是見得很少,挺稀罕。天上飛著幾只雕,看起來也很賞心悅目。
幾只來著?
貝洛數(shù)了數(shù),五只!
不對!四只!
三只!
貝洛有點疑惑:怎么回事?怎么空中的雕一會兒全都沒了?難道都跑去別的地方了?沒看得見飛走啊?
難道是自己的眼有問題了?
貝洛擦擦眼,再看峽谷上空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只雕都沒了,天空碧藍萬里。
什么情況?
貝洛又把目光投放向河流谷口,那邊似乎也不正常,他發(fā)現(xiàn)那邊的石壁似乎有些斑駁,有些恍惚。
又沒喝酒,為什么看巖石有些恍惚呢?
貝洛自嘲的笑了笑,大啃一口手里的野雞肉,再次朝那個地方看去。只見那巖石好像圖畫上的馬賽克一樣,紛紛變成成了斑斑點點,在過一會,斑斑點點也消失了,只剩下黑色的一道像煙霧一樣的東西。
這到底是什么情況?
“德萊恩斯?”貝洛輕聲叫了聲這個最喜歡胡侃的家伙,他想問問自己看到的到底是什么情況??赡苁撬曇暨^低,德萊恩斯正講的高興,說起以前自己在神殿跟圣騎士之間的交情,眉飛色舞,口沫橫飛,沒有聽到貝洛的叫聲。
“德萊恩斯!”這次聲音大了些。
“嗯?什么?怎么了貝洛,我跟你說,我真見到神殿看過那把‘毀滅圣劍’,你別不信……”德萊恩斯還有想說下去的欲望,絲毫不在意旁邊的人有堵耳朵的意愿。
“你看那是什么?那邊的巖石峭壁有點奇怪??!”貝洛稍微指了指像煙霧一樣在巖石峭壁上蔓延的黑色,那黑色有向這邊蔓延的趨勢。
“什么?什么奇怪?”德萊恩斯順著貝洛指的方向歪歪腦袋,然后又轉(zhuǎn)過神來,張嘴,想繼續(xù)講述自己光輝的過去,突然,他愣住了!猛地再次回頭看向貝洛手指的方向。
“快跑!”德萊恩斯猛地從地上跳起來,手里沒吃完的肉直接一扔,不管不顧直接往谷口就跑,嘴里還大聲喊道,“空間碎裂!快跑”
本來吃東西的眾人都懶得聽德萊恩斯胡扯,聽到他的喊聲,不由一愣,瞬間又都反應(yīng)過來,連看都不看,東西一扔,跟著德萊恩斯就跑。
在路上,貝洛已經(jīng)聽這些人不止一次的說過“空間碎裂”這個概念,此時一聽德萊恩斯的喊聲,也立刻從地上彈跳起來,跟著眾人一起跑
此時那巖石上的空間碎裂已經(jīng)蔓延開來,那些黑色東西所到的地方,巖石無聲無息就消失了,還有些巖石,底下的石頭被空間吞噬,無聲無息往下掉,也落進了裂隙。這空間仿佛在播放一部默片。明明巨石滾落,巖壁破碎,卻一絲聲音都沒有。
直到底下邊的山體被侵蝕的中空,上層山體無法承受住整個山坡的重量,才發(fā)出巨大的碎裂聲。在山谷中引起了巨大的回響?!翱┲?!咔嚓~!轟!”
石頭入水,激起漫天飛花!轟鳴聲不絕于耳!
貝洛等人頭也不回的跑,連馬匹都沒有來的牽。一口氣跑了兩個多小時,直到完全聽不到轟鳴,這才終于停了下來。
饒是所有人體力都不錯,這么長的距離,還是全力逃脫,跑兩個小時,都有些脫力。
德萊恩斯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問道:“脫……脫離……危險……沒有!”
“不知道!”刀疤臉巴爾巴雷氣喘吁吁的回答,他后怕的看著身后的方向,“差點沒命了!”
“要不是貝洛發(fā)現(xiàn)的早,咱們絕對一個都活不下來!”德萊恩斯打了個冷戰(zhàn),饒是他這個號稱朋友遍天下,個個是老大的人物,在這種自然偉力下,也沒有半點反抗的意愿。根本就沒辦法反抗。
這,就是世界上最恐怖,最不可捉摸的恐懼。
“薩拉這是怎么回事?受傷了?”奧利維耶突然開口,眾人轉(zhuǎn)斗看去,只看到薩拉這個女孩右邊肋部工作服已經(jīng)碎裂了一道口子,血液染紅了附近的衣服。她用左手掩住右肋,臉色蒼白,氣息紊亂。
斯特凡娜這才看到孫女肋部上的傷口,驚叫一聲,趕緊拿出隨身的藥品,給孫女敷上。傷口不大也不深,那傷口的皮肉都消失了,因此血流不止。
“僥幸!”斯特凡娜看過孫女的傷口后,一臉后怕,連連說僥幸,“被波及了一下!”她這話的意思是孫女的傷口是空間碎裂波及到了。
說僥幸,是因為這空間碎裂出現(xiàn)在身體外部,要是碎裂部位出現(xiàn)在心臟,或者其他重要器官,恐怕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貝洛想了想也覺得后怕,他又想起天上那些雕來,現(xiàn)在想起來,恐怕是被無聲無息的抹掉了。根本不是飛到了別的地方。
好在是在山谷里,四周石壁的碎裂能看到,這如果是在平原,根本連看都看不到,搞不好直接人就在空間消失了。
以后房子附近種樹吧!
多種樹!
從來沒有一次貝洛對種樹這么充滿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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