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乾慢慢朝前走,小弟則躲到旁邊打電話。小弟自以為很隱蔽,但封川全都看在眼里。
不就是想拖延時間搬救兵嗎?雕蟲小技丟人丟到姥姥家。
封川拍著籃球玩耍,不緊不慢地。反倒吃瓜學生紛紛起哄,催促黃乾趕快。黃乾只盼學校保安緊急抵達籃球場,否則可就騎虎難下。
“梆!”
忽然一個足球飛出,砸在黃乾后背。原來隔壁足球場的學生也耐不住性子,砸個球表明態(tài)度。
緊跟著噓聲震天,各種罵人臟話也飚了出來。
黃乾頭皮好像有無數(shù)螞蟻在爬,他曉得自己惹出眾怒,儼然成為全場焦點。但這種焦點,并非黃乾心里企盼的模式。
洗潔精拿在手上,黃乾又慢動作朝奧迪走去。這時圍觀學生出招了,紛紛抬腿踢向黃乾屁股,催他走快點。
哎!
星都商學院這種三流末端的本科院校,果然學風彪悍。此刻黃乾恨不得把臉藏到褲襠里面,也好稍稍化解尷尬。
圍觀學生讓開一條路,黃乾走到奧迪旁邊。按賭約他得脫光,然后鉆到車底。但黃乾臨時想出辦法,他轉背靠住車門,擰開洗潔精喝一口,接著高唱:
“好嗨喲,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高潮……”
封川眉頭輕輕皺了皺,心想黃乾還是有點小聰明。他故意將賭約執(zhí)行一半,這樣就不算完完全全的賴皮不認賬,而圍觀學生可能也會因此放過他。
但,關鍵還看封川怎么想。
“感覺人生已經到達了巔峰……”黃乾繼續(xù)唱,用節(jié)奏感來蒙混過關。
隨便吧。封川也懶得跟黃乾過多計較,畢竟讓黃乾脫光往車下鉆的確不好看。不過把話說回來,假設輸?shù)氖欠獯?,黃乾又會不會將賭約打個折呢?
哼!
封川咔咔握著拳頭,準備把黃乾攆到車底去。至于脫光什么的就免了,周圍有不少女同學,脫光會污染眼睛。
看見封川走過來,黃乾心中害怕。他立刻喝口洗潔精,繼續(xù)唱歌。唱著唱著,忽然嘴巴一抖,喉嚨里鼻腔里全是洗潔精的味道。
“咳咳咳~”
黃乾彎下腰漲紅臉咳個不停。
“這兒怎么啦?”突然人群外傳來學校保安的怒吼,大家聽見后紛紛讓道,幾個提警棍的保安面色冷峻走到中央。
傻逼,為何不早點來?
黃乾心中怒罵保安一萬遍。
他盼著保安救場,偏偏這些保安姍姍來遲。咽下一口富含洗潔精味道的唾沫,黃乾勉強笑道:“沒什么,差點撞車而已?!?br/> “剛才電話里可不是這樣講?!北0差I隊緩緩踱著步子。
“沒關系,無人受傷?!狈獯ú逶挕?br/> “無人受傷就好。”保安領隊打起了官腔,“你們這些學生啊,得好好讀書,不要瞎聚集瞎起哄,為你們自己也為了你們的父母?!?br/> 保安心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封川和黃乾都不愿把問題捅到學校去,所以正如黃乾預料的那樣,保安趕來救場,事情也就結束了。
吃瓜學生意猶未盡地散去,封川得等大家走完之后再倒車。黃乾和小弟們已經沒心思打籃球,他們結伴離開時,黃乾惡狠狠地盯了眼封川:“你等著。”
“好啊,等你爸等你爺爺?shù)饶銒專窟€是他們三個一起上?”封川訕笑。
人群散去之后,封川謹小慎微地倒車。連續(xù)好幾把才倒出可以行車的角度。恰巧寢室樓下就有個停車場,封川把奧迪停穩(wěn),意氣風發(fā)走向寢室。
已到中午,可寢室里傳來輕微鼾聲。那三個白癡同學還在呼呼大睡,看來昨晚他們又集體去網吧玩了個通宵。
寢室的布局很簡單,進門右邊為洗手間,左邊為洗衣房。往前走幾步的話,右邊為連在一起的四張書桌及柜子,左邊則為兩套高低鋪的鐵床。
再往前穿過去,就到半封閉的陽臺。站在陽臺可以遠觀對面女生寢室,但看得并不清楚。
上回寢室同學鄧拙成在拼夕夕買了個望遠鏡,不曉得現(xiàn)在到貨沒有。
按入學時排的編號,封川乃寢室一號位。書桌是第一個,床位也是下鋪第一張。他隨手從書架拿起一本小說,懶洋洋躺在床上。
“喂,封川?”斜上角的鄧拙成問。
“原來你沒睡著啊。”封川心不在焉地道。
“被你吵醒的?!编囎境砂櫭?。
“才怪?!狈獯ㄆ财沧?,他知道鄧拙成在開玩笑。
“問你一個問題,兄弟啊,你是不是那方面不太行?”
“哪方面?”封川不解地問。
“就是那個方面啊!”鄧拙成說出原委,“有天夜晚我從網吧回來,恰好看見你與楊姍姍在酒店門前逗留,當時我感覺超級羨慕,到寢室還默默為你祝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