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乍現(xiàn)時,雨默醒了,眨巴著雙眼有些搞不清楚在哪里,等熟悉的墻紙、窗簾、吊燈,以及那整面墻的百狗圖一一在眼里清晰起來時,她回過了神。
腦子仍是不清不楚的,只記得小狼離家出走,她出門去找它,然后……瞳孔猛的放大了一倍。
小狼好像變成……男人了???
還是個大美男。
瞳孔為此又大了一圈,她激動的叫了一聲,“小狼?。 ?br/> 烏黑的眼珠子在房間里來回的掃,卻沒見小狼的影子,一激動,整個人驚跳了起來。
躺了幾天,猛的起來,立時覺得腦袋很重,頭暈?zāi)垦5模行〇|西像漿糊一樣粘成了一團(tuán),讓她分不清現(xiàn)實,垂眼發(fā)現(xiàn)手腕上的點滴針。
她生病了嗎?
她怎么完全沒有生病的記憶。
她覺得腦子更糊涂了,什么都想不起來,莫非那是一場夢?
若是夢,那也太真實了。
她不管不顧跌跌撞撞的跑到門口,扭轉(zhuǎn)把手出了房門,一邊走一邊喚著小狼的名字。
聽到動靜,蘭家全員上了樓,見她醒了,高興的不行,蘭爸爸和蘭媽媽沖上去,對她噓寒問暖,把脈的把脈,量體溫的量體溫。
“爸,小狼回來了嗎?”雨默完全不在意自己還在發(fā)燒,揪住蘭爸爸的袖子就問。
“咦?”蘭爸爸訝異道,“小東西不是在你房里嗎?”
雨默迷茫的臉上頓時放了光,“你是說小狼回來了?沒事了?”
“三天前你出去找它,淋了雨,受了涼,燒得厲害,就是它把你馱回來的,你不記得了嗎?”蘭爸爸見雨默什么都不記得了,憂心忡忡的又問道,“默默,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這孩子看上去糊里糊涂的,還沒清醒似的。
雨默聽見小狼沒事,興奮勁便上了頭,哪還有心思去惦記小狼變身的事,只當(dāng)它是個夢,一門心思的找起小狼來。
等找遍了整棟房子,也沒找到它,雨默的小臉就垮了。
蘭爸爸、蘭媽媽、蘭奶奶,蘭爺爺也納悶了,昨晚可是親眼看見小狼窩在雨默房里的,怎么大清早就不見蹤影了?
“興許是去哪里玩了,狗嘛就喜歡鬧騰,一會兒就回來了。”蘭媽媽安慰道,怕雨默擔(dān)心會加重病情,想勸她回房好好躺著。
雨默皺著一張小臉,看不到小狼,她哪會愿意回房躺著,偏偏腦袋越來越重,昏昏沉沉的,什么也做不了。
蘭爸爸正打算捋袖子把雨默抱回房,主屋大門的門鈴響了,吵得雨默腦子一陣發(fā)脹。
“這大清早的是誰?。俊碧m奶奶在嘴里抱怨著,不情不愿的下樓開門。
門一開,眼便是一亮。
來人一頭黑發(fā)如緞子般未束,柔滑無比的流泄而下,長眉入鬢,一雙墨色的眼睛似醉非醉,長睫漫不經(jīng)心的掩著眼珠,穿著一身醫(yī)生袍,卻美艷到極點,雌雄未辯,若不是看到他的喉結(jié),真以為是個女人。
蘭奶奶八十多歲了,見人無數(shù),從沒見過這么俊美的男人。
只是……那細(xì)長的眉下,那雙眼在看到她時寒了一瞬,快得來不及察覺,若不是她是中醫(yī),望為第一,最懂看人神色,還真察覺不出來。
這人是誰?
記憶里似乎沒這一號人。
那人淡到無色的薄唇,讓清冷的臉部線條顯得更為冷然,不算正視,不過輕瞟了一眼,緩緩道:“我是皇冠狗糧的推銷員!”
蘭奶奶聽了頓有一種暴殄天物之感,這么俊美的小伙子竟是賣狗糧的推銷員?。?br/> 他的存在可比狗糧耐人尋味多了。
“我正在附近派發(fā)公司新出的狗糧試用裝,聽鄰居說,您家有只大狗……”
蘭奶奶正惋惜著,沒說話,光是點了點頭。
“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試試?”
“狗糧啊,我家小狼不愛吃,你還是給別家吧?!?br/> 那人下巴抽搐了一記,眼中的波光化出一絲猙獰,又迅速隱沒了下去,笑臉迎人道,“這不是干巴巴的顆粒狗糧,是肉條,專為不愛吃狗糧的狗設(shè)計的?!?br/> 他遞上宣傳簡介,上頭羅列了好多品種,琳瑯滿目的讓人看花了眼,都是進(jìn)口產(chǎn)品,價格貴著呢!
蘭奶奶想反正是免費的試用產(chǎn)品,不要白不要,雨默又成天逼著小狼改變飲食,或許這是個機(jī)會。
老人家年紀(jì)雖大,但不糊涂,接過宣傳冊問道,“現(xiàn)在狗糧公司都喜歡大清早敲門派發(fā)試用裝的?”
這才幾點,七點都沒到呢?
那人停下侃侃而談的嘴,眸色冷凝了三分,好似很不喜歡有人打斷他說話,臉皮子繃得緊緊的。
過了一會兒才淡笑著回道,“一般人都喜歡早上遛狗……”
蘭奶奶聽聞,覺著有道理,很多人都喜歡大清早遛狗,一是空氣好,二是人少,三嘛……要是老頭老太,家庭主婦什么的,還能兼顧早鍛煉和買菜。
“好吧,那就謝謝你了,要是我家小狼喜歡,我再來光顧你?!?br/> 那人不似普通推銷員那般,見客人有意光顧便卑躬哈腰的謝謝,冷漠的從身側(cè)的包里拿出一大袋肉條。
蘭奶奶見了不由呼道,“那么大一袋?”
那人點頭,將大袋東西遞給蘭奶奶。
蘭奶奶自然收下,發(fā)現(xiàn)還特別沉,看來這家皇冠狗糧公司是下了血本做宣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