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連綿,淅淅瀝瀝。
遠客身披蓑衣,頭戴斗笠,背負長刀,在煙雨之中踏入小鎮(zhèn)無人的街。
說是無人,倒也不對……長街一片冷寂,街角有位老乞丐,縮在屋檐下避雨。
屋檐擋不住春雨飄灑,乞丐身上蓋著的薄被已經(jīng)眼見濕漉漉的一片,整個人縮了又縮,看上去十分可憐。
來客走到他身邊,嘆了口氣,低頭丟下幾枚銅板。
“謝謝、謝謝……”老乞丐顫抖著枯瘦的老手,顫巍巍地去接。
就在接到銅板的剎那間,老乞丐袖子里驟然彈出一柄腕刃,直刺來客小腹!
江湖煙雨,處處殺機。
然而就在腕刃出現(xiàn)的同時,來客手中銅板一彈,“繃”地一聲,插進了老乞丐的額頭。
腕刃失去力量,被來客輕巧地擒住手腕,再看那老乞丐時,眉心一個血洞,已經(jīng)死得不能再死。
“你也急了……臉上的污泥是臨時抹的,不是長久沒洗臉形成的,細心點還是能看出來的……”來客嘆了口氣,轉(zhuǎn)身離去。
春雨依然在下,沖刷著流淌出來的血跡,長街依舊冷寂,沒有人知道這里剛剛發(fā)生了什么。
長街盡頭似有酒旗飄揚,雨打燈籠,吱呀搖晃。客人立于門外,便聽觥籌交錯,喧鬧聲聲,許多酒客在里面避雨飲酒,好不熱鬧。
“你們聽說了嘛?最近江湖上出了個狠人?!?br/> “江湖上狠人多了,指的哪個?”
“嗐,不用說也是指的那個潛龍九十一,趙長河?。∵@些天還有誰比他風頭更盛的?”
客人抽了抽嘴角。
這次判了……
不是,有判詞了。
但這排名怎么就跟老子過不去呢,不是二百五就是91趙先生,這誰寫的破書!到底要我判幾年??!
不過聽人在談自己,這感覺甚爽,趙長河推門而入:“掌柜的,有位置吧?來個大俠套餐……哦,打二角酒,一盤熟牛肉。對了,再打兩斤酒,裝葫蘆里打包?!?br/> “好嘞,客官稍坐?!?br/> 交談中的酒客們看了一眼,一個年輕漢子,胡須刮得干干凈凈,很是英偉。一臉陽光清爽的笑容,臉上有個刀疤,不但沒有破壞形象,反而顯得有些酷炫。此時被雨淋得有些狼狽,在那跳腳抖摟著蓑衣的樣子看上去挺活潑的一小伙子,眾人看了一眼也沒細看,繼續(xù)談論。
“說起來這個趙長河真的是狠人啊,混洛家莊就殺洛家少主,混血神教就殺血神教分舵主,天生反骨,魔種胚子啊?!?br/> 趙長河:“……”
以為你們談的是老子三重殺四重的英武戰(zhàn)績,亂世書難得給面子,用的“力斬”你們看不見嗎?還給了判詞長河落九天你們看不見嗎?
都在談個啥呢!
“是啊,這種人不是狠人還有什么狠人?如今通緝令掛著,正道不容,又叛離魔教,魔教追殺令也滿天下發(fā)。這人還能活幾天???”
“還是魔教大方點,賞金居然有黃金千兩!朝廷那是什么啊,一百兩銀子的賞格,幾個月沒動過,根本不重視。我昨天去城里,那城門貼的通緝令都被雨糊沒了,也沒人補一張,我想看看趙長河長啥樣都找不到了?!?br/> “這么說來其實也沒那么寸步難行吧?也就是魔教的追殺比較難熬,官府與正道那邊不甚重視?”
“哪有那么簡單哦?魔教賞格這么高,為了錢來的都不知多少,各種殺手,賞金獵人,江湖上啥時候少過?我聽人說聽雪樓都有人想出手了?!?br/> “刺客第一樓?”
“是啊……”
“那他自求多福吧,可千萬別漏了行蹤?!?br/> “你怎么有點關(guān)心他似的?”
“嗐,伱們沒聽說嗎?這傻鳥暗戀岳紅翎,當山寨主那會兒連壓寨夫人都找長得和岳紅翎相似的,結(jié)果可憐巴巴,連這個假貨都丟了他跑了。有沒有感覺忽然接地氣,可親起來了……”
“你是不是有病,這叫可親?這叫跟我搶老婆的!就算不為賞格,他敢在爺爺面前出現(xiàn)也一刀剁了他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