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籠罩著洋樓花園,顯得十分冷清。
沈宸小心翼翼的隱在街角,冷風(fēng)吹著他的臉,這讓他能更冷靜的思考和判斷。
設(shè)在外灘的日本正金銀行,是執(zhí)行日本帝國主義擴張和侵略政策的對外貿(mào)易銀行。
在日本侵華戰(zhàn)爭期間,正金銀行配合日本侵略軍控制淪陷區(qū)的金融,摧殘中國民族工業(yè)和金融業(yè),扶植日軍控制的工礦企業(yè)和偽組織銀行,可謂是罪惡累累。
而這座小洋樓里,便住著正金銀行的副總經(jīng)理齋藤。之所以住在租界里,正是為了能就近處置正金銀行的緊急事務(wù)。
觀察已畢,沈宸溜到后院,輕巧地翻過了院墻。他先躲在一片高高的樹叢后朝甬路的兩頭望望,然后弓著背,象一名在敵占區(qū)的士兵一樣迅速跑過甬路,跳過一個排水溝,隱沒在黑暗之中。
槍、刀在手,再加上自制的簡單消音器,讓沈宸信心十足。雖然這座宅院里有保鏢和警衛(wèi),但他卻并不畏懼。專業(yè)和業(yè)余,有時候就是天差地別的距離。
窗外的風(fēng),不時發(fā)出些凄慘嗚咽。書房內(nèi),齋藤坐在桌前,翻看著一本本的賬簿。而在角落里坐著的一個中年人,卻穩(wěn)如泰山,只是偶爾眼皮一抬,眼神中帶著幾分殘忍兇悍。
這是齋藤的貼身保鏢小林,也是保鏢們的頭兒,祖上是武士出身,功夫很是了得,更是心狠手辣。
房門被輕輕敲響,小林走到近前,把門打開。
一個保鏢以奇怪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門口,他的頭歪向一邊,口對準了他的肩頭,額上的青筋綻得老高,口角有涎沫流出來,眼睜得老大,手在胡亂比劃著,口唇在抖動著,但是除了“哦哦”的聲音之外,卻什么聲音也發(fā)不出來。
小林張嘴要發(fā)出警告,因為他看出來了,那是被人用重手法將頸骨弄錯了臼才會出現(xiàn)的痛苦樣子,一瞬間,他快退一步,右手伸向腰間……
保鏢的身子猛地向前一沖,撞向小林,就象后面被一個撞鐘的大木杵狠狠來了一下,去勢甚急。同時,沈宸從他的身后撲了出來。
小林身子一側(cè),避開保鏢的撞擊,腿飛快揚起,以一招凌厲的空手道招式向沈宸踢去。出招的同時,他的手已經(jīng)摸到了腰間的手槍。
沈宸并沒有躲閃,因為不能給敵人抽身拔槍的機會,他左臂一擋,借勢身子一轉(zhuǎn),幾乎是滾進了小林的懷里,近在咫尺的扣擊,子彈擊中小林的胸口。
沉悶的槍聲中,小林撲通倒地,鮮血噴濺而出。什么狗屁武士,什么狗屁的功夫了得,架不住一顆子彈。
“你——”齋藤驚駭莫名,大瞪著眼睛,然后他就看到蒙著臉、只露出一雙冷森眼睛的沈宸將黑洞洞的槍口指向自己,象打靶似的,瞄準、擊發(fā),子彈在齋藤的額頭開了第三只眼。
沈宸是用膠皮做的消音器,看似簡陋,效果還不錯。但接連三層膠皮的阻礙,卻極大地犧牲了子彈的射程,也只能在十米以內(nèi)的距離保持精準。但對沈宸來說,隱蔽無聲的暗殺是首要的,其他的可以退而求其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