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
憑
你!
劉稷回以同樣的吐蕃話,那些生疏的單詞,一個字一個字地從他嘴里蹦出來,然后一腳蹬在達囊乞的背上,怒吼出聲。
“啊!”
雙手猛力一轉,已經達到極限的弓弦再度收緊,伴隨著“吱吱”的輕響,貢多松布眼前出現(xiàn)了恐怖的一幕,只見組本那雙可以徒手抓住奔牛的手,竟然從掌心處斷開,連著白森森的骨頭“啪”地掉在地上。
大力之下,弓弦將上好的冷鍛鐵片勒得變了形,深深地凹進去,原本就粗短的脖子擠成了一團,達囊乞鼓著血紅的眼睛,想要喊出“救我”,卻怎么也無法發(fā)出聲音,只能絕望地伸出一只斷掌,血淋淋地夠向他,如同一只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一聲輕脆的“咔嚓”之后,原本昂起的頭一下子耷拉下去,劉稷松開手,頸骨折斷的達囊乞如同一堆爛肉,連同絞成一團的木弓癱落到地下。
恐懼布滿了貢多松布的全身,無論如何也邁不出步子,他感覺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抽光,就連向后逃跑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
劉稷行若無事地走過去,從那只顫抖不已的左手上輕輕接過長刀,然后一把握著大腿上的箭桿,“噗哧”一聲拔了出來,一股血泉激射而出。
“早就提醒過你,一動就會沒命的!
隨手扔下箭頭,再也沒有去看上一眼,同樣的錯誤,他不會再犯第二次,之所以一開始沒有直接殺掉,是因為他想要留著此人,成為重甲武士的累贅,讓其在救治的過程中露出破綻,沒曾想人家根本就不在乎。
事情還沒完呢,路上干掉兩個,山林里干掉兩個,也就是說,還有個敵人留在外面,劉稷割開身上的衣物,將胳膊上那道口子牢牢纏住,眼神變得冷酷起來。
這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較量,他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倚仗,微小的疏忽都足以致命,就算自己不在乎這條生命,也不意味著隨便就能讓人拿去。
一股強烈的戰(zhàn)斗意志,從心里涌出,想要自己的命,就得付出足夠的代價,無論是誰!
格桑倚在一匹戰(zhàn)馬后頭,心神不定地聽著遠處傳來的叫喊聲,那是他的同伴貢多松布發(fā)出的,從聽到的第一下開始,他就趕緊下了馬,躲在馬身后,將箭頭瞄準了山林的方向。
達囊乞是他們的組本,也是部落里有名的勇士,貢多松布則是有名的獵手,他根本不相信那個唐人逃得掉,就算逃走了,也不可能再度殺害這其中的任何一人,然而,不遠處,那張死不瞑目的臉告訴他,沒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俄本其實剛剛才死透,他親眼看到了喉嚨被人割開后,那種無助到絕望直到死亡的全過程,在他的記憶里,唐人很少會用這樣的法子殺人,他們更喜歡一刀下去,人首分離。
山林間傳來的叫喊聲漸漸低沉下去,格桑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里,當發(fā)現(xiàn)山林出現(xiàn)動靜之后,緊張不已的他立刻射出了手里的箭支,準頭并不好,貼著黑影飛了出去。
“達囊乞組本,天神保佑!彼麤]有再射出第二箭,因為從山林里現(xiàn)身的,是一個全身披甲,只露出眼睛的大漢。
黑影現(xiàn)身的一瞬間,他長長地松了口氣,穿著一身鐵甲的,只有可能是達囊乞,而他卻朝著對方射了一箭,心里頓時有些忐忑不安,根本沒有注意到貢多松布沒有跟在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