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向前一步,輕聲說道:“大人,請恕卑職之言,如果是我軍與大清國內任何一支軍隊對陣,此等布置絕對沒有問題,可以稱得上上之策。但是,我們面對的是日軍,想必這些天來,大人對日軍的精銳也有所了解,絕非我大清士卒可比,近年來,日本向英德兩國派遣了大量的軍事留學生,學習西方列強的軍事技術與現(xiàn)代軍事理論,軍事素養(yǎng)已經(jīng)全面超過了我軍。這葫蘆口三面環(huán)山,一面窄路,雖是險要,但是一旦日軍派出幾支精銳部隊,趁我軍不備,潛入山頂,然后縱火,我軍軍糧皆在此處,前方路窄難行,所有軍糧不及運出,將會付之一炬,敗亡在所難免?!?br/> 聶世成聞言,臉色劇變,旋即笑道:“小伙子,你說的也不無道理,但是葫蘆口三面環(huán)山,山背后皆為懸崖峭嶺,不可能有軍隊可以通過此處,再者我已布下重兵防守,即便有敵軍能爬上來,我軍居高臨下,據(jù)險擊之,日軍必敗無疑!”
張怡微微一笑,答道:“大人,卑職在家鄉(xiāng)時曾跟隨老師學藝數(shù)載,老師曾言,海外諸強,不惟精擅火器,其軍兵也是大異我國,期間有特殊的軍隊,專門從事叢林作戰(zhàn),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精通槍械,百發(fā)百中,是名特種兵。這葫蘆口山嶺可以擋得住普通的日軍部隊,但是卻擋不住外軍的特種精銳,一旦他們發(fā)動突襲,絕不會給我軍發(fā)現(xiàn)示警的機會,一擊必殺?!?br/> 聶世成臉色一沉,壓低聲音問道:“此言當真?”
張毅笑道:“絕對屬實,不是卑職說大話,這三面山嶺對于卑職來說,就等于如履平地,我有不下五種方法翻越山嶺,而不讓我軍哨位發(fā)現(xiàn),也同樣可以無聲無息的擊斃哨兵,不被人發(fā)現(xiàn)?!?br/> 聶世成神色沉重,說道:“你有如此本領?如果你有如此本領,我愿意立即升任你作為老夫的親兵營管帶統(tǒng)領,隨老夫參贊軍務!”
張毅正色回道:“軍門大人,卑職志不在此,為今之計,是當先解決糧草的安全問題,這才是要務?!?br/> 聶世成點點頭,問道:“小伙子,你可有良策教我?”
張毅回道:“軍門大人,卑職不敢,如今,大營已定,如果將糧營重地遷移的話,恐怕你還要上報葉大帥,經(jīng)葉大帥批準方可。更何況如今遷移糧營,一旦日軍發(fā)覺,趁隙來攻,那局勢將更加難以控制?!?br/> 聶世成又問道:“那既然遷移糧營不可行,還有什么上策沒有?”
張毅答道:“為今之計,大人可以排除心腹精銳,布置一明一暗兩哨隊伍,互為呼應,即便命哨為日軍發(fā)現(xiàn)擊斃,那暗哨也可以及時發(fā)現(xiàn),鳴槍示警,阻敵于外。同時可以坐在山林中多結繩索,上懸鈴鐺,一旦日軍碰到繩索,我們也可以瞬間聽到鈴響,提前應對?!?br/> 聶世成聞言大喜,哈哈大笑。重重的拍拍張毅的肩膀,贊道:“小伙子,你可是又立了一件大功啊。”
張毅躬身道:“大人謬贊,卑職實不敢當。”
聶世成問道:“沒有想到你胸中竟然還有如此溝壑,真是不可多得的良才。那我問你,你對大清與日本的這一戰(zhàn),如何看?”
張毅一愣神,回道:“大人,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聶世成薄怒道:“你道老夫是如此淺薄之人么,當然要聽你的真話!”
張毅忙躬身答道:“既然大人要聽真話,那還請大人赦卑職直言之罪。”
聶世成點點頭,張毅接著說道:“大人,卑職對此次朝鮮之戰(zhàn),不抱希望,我軍勝利希望不足一成!”
聶世成臉色一變,露出不悅之色,但是想到之前張毅的應對,忍下微怒,淡然道:“如何我軍勝算不足一成,你且道來。”
張毅答道:“我****有五敗,日本有五勝。五敗者,一、****太后不修明政,窮奢極欲,武備松弛;二、朝鮮葉大帥,不明軍事,乃一介怕死書生,一將無能累死千軍;三、我軍軍紀松弛,作風散漫,士兵素養(yǎng)太差,人無斗志;四、我軍編制混亂,一旦大軍入朝,各自為戰(zhàn),各自掣肘,難以形成合力;五、大清槍械,多不檢修,彈藥不足;五勝者:日本新皇明治,從即位起便勵精圖治,君臣上下一心;二、日軍統(tǒng)帥大鳥義昌乃是宿將,曾經(jīng)留學德國學習軍事,久經(jīng)沙場,機變百出;三、日軍軍紀嚴明,令行禁止;四、日軍訓練有素,士兵當兵作戰(zhàn)能力遠在我軍之上;五、日軍逢戰(zhàn)必前,悍不畏死,士氣高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