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問了同樣的問題，態(tài)度卻截然不同。
　　
　　這一次，淚春也多說什么。
　　
　　半坐的她微微低頭，有意無意的，規(guī)避了隱娘意味難明的目光。
　　
　　悄悄嘆了口氣：
　　
　　“先生應該早就知道，淚春有些修為在身。”
　　
　　洗去往日的柔媚，姑娘的嗓音淡漠許多，也透著絲絲疲憊。
　　
　　楊書神色微動。
　　
　　隨即收獲一記死亡凝視。
　　
　　來自旁邊的老板娘。
　　
　　“咳……”
　　
　　他靠在木椅，扶著下巴，坦然說道：“確實如此?！?br/>　　
　　其實淚春一身藝業(yè)，眼瞧著就往兩千年去，可不僅僅是“有些”。
　　
　　但這不是重點。
　　
　　淚春苦笑，抬頭，自嘲道：
　　
　　“我自負聰明，到頭來，卻被人耍得團團轉(zhuǎn)?！?br/>　　
　　楊書和隱娘對視一眼，各自做傾聽狀。
　　
　　尤其是后者，有些擰巴的神情，也陡然變得開朗。
　　
　　就差那瓜子出來，傾聽對方怎么挨揍了。
　　
　　淚春美多耽擱，開始陳述。
　　
　　……
　　
　　時間回到昨天傍晚。
　　
　　淚春如往常一般，光線昏暗，卻若無其事的做著刺繡。
　　
　　同時隔著屏風，傾聽下級匯報。
　　
　　多是些沒營養(yǎng)的事情。
　　
　　例如哪家小姐，與窮和尚私通。
　　
　　又如別家少爺，逛青樓沾了花柳，秘而不宣。
　　
　　都可作為把柄，加以威脅。
　　
　　……
　　
　　楊書：“唔……雖然說的平淡，但又覺得，姑娘的日?！灰话悖灰话?！”
　　
　　“先生莫要取笑……”
　　
　　淚春重傷未愈，看著憔悴，加上無奈的表情，顯得極為柔弱：“雖然這就是我的生活……”
　　
　　一旁的隱娘，倒似見怪不怪。
　　
　　“冥府一貫的作風，鬼祟陰險。”
　　
　　淚春壓根不去看她，正要繼續(xù)說，卻又被隱娘插了句話。
　　
　　“還有，別說這有的沒的，直接說你的傷勢。”
　　
　　“……”
　　
　　淚春閉眼，吸氣，睜開一雙笑眼：
　　
　　“好?！?br/>　　
　　……
　　
　　下屬離開前，留下一封信，說是轉(zhuǎn)輪送來的。
　　
　　看過之后，發(fā)現(xiàn)是常規(guī)的約見。
　　
　　若說有什么不同，便是地點，約在了城外的據(jù)點。
　　
　　但淚春也知道，此前去襲擊小皇帝的車駕，轉(zhuǎn)輪王險些被人當場打死……
　　
　　以其龜慫性格，可不敢在城里養(yǎng)傷。
　　
　　是以并未察覺異常。
　　
　　便帶著一絲嫌棄，前去赴約。
　　
　　……
　　
　　隱娘：“然后被人打成現(xiàn)在這德行？”
　　
　　楊書掃了一眼，心中奇怪，
　　
　　老板娘今兒個說話……好沖啊！
　　
　　淚春笑笑，似乎沒往心里去，說著正事：
　　
　　“我與轉(zhuǎn)輪王之間，一直有些嫌隙，彼此也是心知肚明……”
　　
　　……
　　
　　淚春一進門，就發(fā)現(xiàn)轉(zhuǎn)輪的傷勢，竟已好的差不多。
　　
　　多半用了些珍惜寶藥。
　　
　　心中只覺著浪費。
　　
　　二人向來話不投機，淚春正經(jīng)是剛坐下，就想著離開。
　　
　　轉(zhuǎn)輪依舊是那套口吻，二人做過些理念之爭，最終還是落到了進行中的計劃。
　　
　　提醒她積極執(zhí)行，莫要拖延推諉。
　　
　　然而淚春對所謂的計劃，本就不認同，只是按著規(guī)矩辦事而已。
　　
　　如何愿意下死力氣？
　　
　　……
　　
　　“唔……計劃？”
　　
　　楊書眼睛一亮，淚春猶豫著，他卻又擺擺手。
　　
　　“不用打岔，先說你的?！?br/>　　
　　……
　　
　　十殿閻羅的決議，按規(guī)矩，在冥府內(nèi)部有最高通行權(quán)。
　　
　　上下皆需配合。
　　
　　淚春便承諾，她會做好自己分內(nèi)的事。
　　
　　說的好聽，意思也很明顯。
　　
　　姑且保證不添亂而已。
　　
　　轉(zhuǎn)輪當即長嘆一聲，說這是淚春最后的機會，可惜她沒抓住。
　　
　　之后便拔出長劍，斗了起來。
　　
　　一開始，勉強算是個平手。
　　
　　轉(zhuǎn)輪劍法的確不俗，可淚春的一雙手掌，更是高妙。
　　
　　最終一把抓住那長劍，奠定勝勢。
　　
　　可淚春無論如何也沒想到，轉(zhuǎn)輪竟愿意勾結(jié)外人，也要殺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