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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長生仙 第53章 悟而不出,得而復(fù)舍,未曾須臾離也

齊無惑朝著那少女之處走去,兩側(cè)的花海,盡數(shù)都是人間難得一見的瑰麗仙葩,散發(fā)出的香氣,仿佛連精神都為之一震,越發(fā)清醒,初入修行之人,在此打坐,修行元神,一日打坐,可抵千日之功,只是齊無惑元神修為強而純粹,只是覺得極好看。
  眼前所見,盡數(shù)風(fēng)光迤邐,比起先前師兄所在的地方,這里才更像是清修的地方。
  那玉妙師姐的道行修為似是極高,恐怕已經(jīng)是遠在真人之上,當(dāng)齊無惑走過來的時候,眼前花海盡數(shù)散開一條道路,直指引向那前方,少年道人腳步頓了頓,背著劍匣,手捧拂塵一步步往前走去,玉妙對此似乎已有所感知和猜測,微笑著招呼他來,邀請他坐下。
  齊無惑走過去的時候,看到那位男子并無察覺。
  一切都仿佛自然而然。
  仿佛在這一方世界外,又另有一方世界,兩者既相互重合,又彼此分割。
  玄妙無比,不可言說。
  這位齊無惑所見堪稱氣質(zhì)最為柔軟美好的女子笑著取來花茶給他,拿著茶壺給他斟茶,言談舉止,皆是從容不迫:
  “是師弟嗎?”
  齊無惑拱手:“玄微見過師姐?!?br/>  玉妙道:“玄微?”
  她似乎有些訝異,旋即笑起來,溫和道:“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充執(zhí)厥中?!?br/>  “看起來老師對你的期望很高,至少比我們要高很多?!?br/>  她讓少年道人坐下,讓后者捧起茶喝了一口,口感入口細膩而微甜,明明淡雅,卻又似濃烈。
  玉妙微笑道:“里面加了些花蜜,是我種的靈花之蜜,可以調(diào)理身體的暗傷疾病。”
  “當(dāng)然,這不是重點,孩子總是喜歡喝點甜的,不是么?”
  少年道人想要反駁卻又想起了老師的糖葫蘆。
  總覺得如此手段,有些如出一轍。
  玉妙溫和道:“你前來這里,老師也在附近對嗎?”
  “老師他老人家還好嗎?”
  齊無惑看著眼前的溫柔女子,回答道:“老師一切都很好?!?br/>  玉妙眸子微斂,自語道:“這樣啊……這樣就好?!?br/>  “這樣就好?!?br/>  她抬眸看向齊無惑,似乎已經(jīng)知道一切般詢問:“還沒有問過,玄微你來這里是……”
  少年道人放下杯子,道:“還請師姐,回山中修行。”
  玉妙道:“回山門中修行,云游四方,修行性命是嗎?”
  她看向旁邊的年邁男子,后者已經(jīng)蒼老了,玉妙安靜許久,忽而道:
  “小師弟年歲不大,可知道道侶嗎?”
  少年道人坐得筆直,回答道:
  “我沒有經(jīng)歷過,但是曾經(jīng)聽說過,只羨鴛鴦不羨仙的說法。”
  “聽說過很多的故事?!?br/>  他聲音頓了頓,將自己在夢中所見的故事徐徐道出。
  玉妙真人笑著聽著,時而頷首,時而嘆息。
  最后故事說完了,齊無惑看著她,復(fù)又道:“師姐可愿回去修行?”
  玉妙真人沒有回答,只是取出了那一枚玉牌,輕輕地放在桌子上,上面同樣有著以云篆寫著的【玉妙】兩個字,流轉(zhuǎn)變化,朝著齊無惑的方向推了推,這就是她的回答了,而后忽然莞爾笑問道:“師弟覺得,師姐也如你故事里面的人一樣嗎?”
  少年道人本來已經(jīng)起身,聽到玉妙詢問,先前所見玉陽的事情在心中翻涌,正要和人說。
  沉默了下,一拱手道:
  “師姐難道不知道,執(zhí)念過于沉重,是墜入了泥潭里面嗎?”
  玉妙道:“知道。”
  年歲還不大的少年道人有些措手不及似的,安靜了下,而后問道:
  “師姐既然知道,為什么不出來?”
  玉妙回答:“因為不愿?!?br/>  齊無惑咀嚼著這兩個字:“不愿?”
  他看著這位師姐,玉妙道:“是……”
  她溫和道:“這已經(jīng)是第五次的輪回了?!?br/>  “大道是很艱難的,并非所有人都能夠有登仙的資質(zhì),就連地祇里面最下乘的長生,亦或者積攢外功的福德升仙,也是要有緣法的,一開始的時候,我如你所猜測那樣,只覺得義氣任俠,生生世世,永不分離,這才能對得起當(dāng)年的生死相托?!?br/>  “第一世如此,第二世如此,直到第三世的時候?!?br/>  “我早早就找到了他的轉(zhuǎn)世所在,看著他出生時候,看到他無比痛苦,大聲啼哭,看著他慢慢長大,看著他忘卻曾經(jīng)的一切,再度經(jīng)歷世間的生老病死,離別和痛苦,看著他走在我指引的道路上,看著他形體衰亡腐朽,大聲咳嗽著死去,我卻忽然茫然了啊,我是在做什么呢?”
  “我既然眷戀他,那為何要因為我自己的執(zhí)念,而讓他如此地痛苦?!?br/>  “當(dāng)我意識到,是因為我的執(zhí)著和瘋狂,才讓他經(jīng)歷一次次的輪回苦楚,我難受得元神都不得安寧了啊,又如何能夠去修行呢?”
  她看著齊無惑,輕聲道:
  “我知道我現(xiàn)在在泥潭執(zhí)著之中,知道被情絲和情網(wǎng)束縛了?!?br/>  “修為也不會進步。”
  “可是我仍舊不會改變我的選擇?!?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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