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山海送成默走出了別墅,五月的風(fēng)帶著絲絲涼意,中間夾雜著清淡到飄渺的花香,但卻更加沁人心脾。
王山海站在門口拍了怕成默的肩膀說道:“抱歉,成默,沒能幫上你什么忙,不過等李博士從國外回來,我會叫他聯(lián)系你的。”
風(fēng)吹的成默的頭發(fā)稍微有些凌亂,他轉(zhuǎn)身對王山海道:“王嗲嗲,您太客氣了,這已經(jīng)算是幫了很大的忙了,十分感謝您。”說完成默雙手扣著背包帶子又向著王山海鞠了一躬。
對于講禮貌這種不需要付出絲毫成本就能獲取好感的手段,成默并不介意多使用幾次。
當(dāng)然講禮貌也得有個度,不能讓別人認為你的謙恭十分廉價。
王山??粗赡届o的面容道:“以后經(jīng)常來坐坐,剛才我的電話也給你了,有什么事情也可以打電話給我。”
成默點頭道:“好的,那王嗲嗲我回去了?!闭f完他就直接轉(zhuǎn)了身,向湖邊的小徑走去。
王山海又叮囑了一句道:“路上注意安全?!币姵赡皇菗]了揮手,頭也沒有回,又覺得自己多此一舉,這孩子比他想象的還要聰明,只是太過老成,一絲一毫都沒有少年該有的朝氣。
想到成氏父子,王山海不由的心中慨嘆:嗟乎!時運不齊,命途多舛。
王山海雙手背在身后看著成默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在樹蔭下消失,才轉(zhuǎn)身進了屋子,此刻謝旻韞已經(jīng)站在了玄關(guān)處準(zhǔn)備換鞋了。
謝旻韞將手袋和外套放在鞋柜上,又彎腰準(zhǔn)備去拿鞋子,聽見關(guān)門的聲音,轉(zhuǎn)頭看了下王山海道:“外公,我也走了,下午還有鋼琴課?!?br/> 語氣中沒有平日里的親近,隱約有淡淡的怨氣,只是這種怨氣并不是刻意針對某一個人,而是一種失敗后的煩悶,好比你打了十把“英雄聯(lián)盟”,結(jié)果一把都沒有勝的煩悶。
王山海道:“等等,我還有幾句話跟你說.....”
謝旻韞沒有說話,只是將手中的鞋子放在一邊,沉默著跟著王山海走回了客廳,沉默就是一種態(tài)度。
兩人一邊向客廳里走去,王山海一邊頭也不回的說道:“你還記得你小時候最喜歡的成永澤,成叔叔嗎?”
這樣的開頭有些出乎謝旻韞的意料,她原本以為外公要跟她上思想教育課,要虛懷若谷,要戒驕戒躁.....沒有料到確實這樣的開頭,謝旻韞仔細的回憶了一下成永澤,蹙了蹙眉頭,然后舒展著玉蘭一般的臉頰,白璧無瑕的面容頓時泛起了一絲嫣紅,隨后說道:“不記得了.....”
王山海沒有在客廳里停留,而是直接走向了客廳向著躍進湖的那四扇玻璃門,他推開玻璃門,頓時涼風(fēng)就灌了進來,衣衫單薄的謝旻韞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五月的午后是星城最愜意的時光,沒有夏日的炎熱,沒有冬日的濕冷,陽光正好,微風(fēng)不噪,尤其是在社科院這般景色秀美的地方,綠色的樹蔭在輕搖中發(fā)出沙沙的聲響,躍進湖閃耀著銀色粼光鋪就了層層疊疊視覺美感。
王山海彎腰直接坐在了外面的木質(zhì)走廊上面,面對著那株月桂和波瀾片片的躍進湖。
佝僂的身體和飄飛的白發(fā)成了王山海短暫的注解,這一瞬間,謝旻韞覺得永遠保持著童心的外公,開始老了。
王山海輕輕的說道:“你小時候哭著喊著要嫁的成叔叔,去世了,成默就是他兒子.....”
站在王山海身邊的謝旻韞先是有些不滿的道:“誰哭著喊著.....”但話還沒有說完,便轉(zhuǎn)折成了有些驚訝的道:“去....世....了?”
王山海雙手撫在膝蓋上,平淡的說道:“英雄寂寞,天妒英才....不說這個,叫你別走也不是說這個的,我是想問你剛才有領(lǐng)會到什么么?”
雖然很有些意外,但是謝旻韞很快就從回憶和感慨中擺脫出來,畢竟那都是六、七歲時候的事情,關(guān)于成永澤的印象早就模糊了,唯一還記得大約就是成永澤很好看,講的故事很有意思,同時對于成默因驕傲生起的不屑,消弭了不少。
謝旻韞站在王山海的身邊有些狐疑的說道:“外公,我就說,你不會是特意找這個小子來給我上課的吧?他是不是早就準(zhǔn)備過,所以回答的滴水不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