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對勁!從昨晚開始,他整個人就很反常!
以前的他,嘴皮子狠厲,手腕更狠厲,根本不會因為她不舒服就放過她,可昨晚,他嘴還是那么狠厲,做的事卻是往后退了一步,并沒有強要她。
方才更是赤著腳就走出來找她,一副怕她有個三長兩短的模樣。
“還不進來伺候。”屋里,陸淮安穿了靴子,坐在床上冷著臉喚道。
裴卿卿回了神,忙走進去,將銅盆放在架子上,擰了熱帕子遞給他。
陸淮安接過帕子,掃了她一眼,“倒還沒有忘記自己的本分。”
裴卿卿心里藏著事,僵硬地勾了下嘴角,“妾身不敢?!?br/>
陸淮安哼了一聲,用完帕子,扔回給她,眼含威脅字字道,“你也不想再見宋推官,是嗎?”
裴卿卿聽到“宋推官”三個字,瞬間變了臉色,手中的帕子啪的一聲砸在地上,就如同她的心,也重重的墜落無底寒淵。
宋推官,名宋厲,人稱“活閻王”,曾在刑部大獄當差,精通百十種酷刑。
裴卿卿剛跟著陸淮安時,反骨還未拔掉,曾被他扔給宋厲,在陰暗潮濕的刑部大獄里目睹那位“活閻王”對幾十位惡囚處以極刑。
或凌遲,整整三千六百刀,人近乎只剩下一副骨架,卻還有還有呼吸。
或梳洗,將滾燙的水澆在人身上,用鐵刷子從上往下“梳”,一次次重復。
或檀香刑,將浸了香油的木釬子從人的谷道通向口鼻……
那些殘.暴、血.腥的刑罰將人折磨的生不如死,但偏偏那些惡囚一時半刻還咽不了氣,他們多的有幾十天好活,少的也有幾日。
宋厲這個“活閻王”還一邊用小金錘敲碎一人的腿骨,一邊笑盈盈的與她道,“你若是再鬧,到時就是你被綁在這里……我還從未試過將幾十種酷刑施在一人身上,尤其還是個曼妙的女子,想想就讓人興奮……”
從他說這句話后,她就再沒見過這個“活閻王”。
現(xiàn)在聽陸淮安舊事重提,她只覺得渾身緊繃,遍體生寒,唇微微張著,卻無法喘氣。
陸淮安見她這副模樣,入鬢的劍眉微微皺了起來。
“裴卿卿!”他按住她的肩膀,喊了聲她的名字。
裴卿卿卻像聽不到一般,緊蹙著眉,忽然直挺挺地朝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