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謝嬌濕了眼眶,這世上怕是唯有趙氏是對她真心疼愛的,雖然她更看重謝明,但是同樣待她不薄。
身上的疼意漸漸消散,冰涼順著四肢侵襲上心肺,謝嬌眨了眨有些恍惚的眼睛,吃力地看著趙氏,“娘,報……報仇……”
殺了張青山,讓他不得好死!
話未盡,眼里的光一點點消逝,粘染著血污的手狠狠垂落在地,眼睛到死都沒合上。
趙氏恨恨地捶打地面,哭得嗓子發(fā)啞,連聲都發(fā)不出來,好一會才哀慟出聲。
“老天爺?。槭裁?!為什么要這么對我可憐的女兒!?。。槭裁??”
趙氏根本不知道謝嬌這一身上是怎么來的,只知道是謝楚最后將她送走,至于在哪里,她一無所知!
將滿腔的怨憤轉(zhuǎn)移到了謝楚的頭上,她悲戚地爬上前,替謝嬌合上了雙眼。
謝楚!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看到謝嬌慘烈的樣子,趙氏一個忍不住,趴在謝嬌臟污的身體上又哭又罵。
謝明在蘇家喝了點酒,醉眼朦朧地才睡過去,被趙氏那大嗓門子驚醒,一肚子火氣,狠踹了踹床板,不耐煩地嚷道。
“嚎喪呢?要嚎滾到外面去嚎!那吵我睡覺,看我不打死你!”
趙氏聲音一停,抬起頭來,滿眼怨毒,她的寶貝兒子,除了對她拳打腳踢還會什么?
他回來得早,要是給嬌丫頭請個大夫,她也不至于絕望死去。
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和鼻涕,趙氏踉蹌地站了起來,她吃力地將謝嬌的尸體背上,順手拿了鋤頭。
后院,趙氏披散著頭發(fā),將最后一捧土蓋上,她目光落在擱置在墻壁的一張鈍刀上。
謝明睡不著還在房里罵罵咧咧地說著,她不受控制地將刀拿在手上,朝謝明所在的房間走了進(jìn)去……
……
謝嬌死了,謝明摔斷了雙腿。
消息像風(fēng)一樣傳遍了渝陽村。
拒說這是一個老農(nóng)說的,今日一早,他照常去田里除草,經(jīng)過謝季庸家,被里頭的救命聲喊住。
平時喊救命的是趙氏,他管過幾次,但是好心到頭來還被她臭罵一頓,他也不管了,任由謝明打她。
今天怎么喊救命的成了謝明?老農(nóng)有些猶疑,見門開著,他好奇地探頭往里一看,差點被嚇得鋤頭都差點拿不穩(wěn)。
只見謝明拖著雙腿,滿身狼狽,血流了一地,嘴里還胡亂嚷嚷著趙氏殺人了!
老農(nóng)根本就不信,那趙氏有多寶貝這個兒子,他會不知道?趙氏怎么可能打殺他!
雖然心里這么想,但善良的老農(nóng)還是給叫了人,還讓人通知了城里的謝季庸。
院子里一下子圍滿了人,蘇大夫滿頭大汗地替謝明醫(yī)治,但一夜過去,被連筋砍斷的雙腿怎么治得好,他又不是醫(yī)仙醫(yī)無劫!
晌午時分,謝季庸才急急從城里趕了回來。
他眼底青黑,腳步虛浮,一進(jìn)門就向趙氏質(zhì)問,“怎么回事?你怎么看家的?”
趙氏面無表情坐在木墩子上,聽到聲音眼皮撩了撩,連跟他爭執(zhí)的心都沒有。
“問你話呢?啞巴了?”謝季庸眉毛一皺,伸手去推她。
聞著他衣服上濃郁的脂粉味,趙氏心里已經(jīng)掀不起一絲波瀾了,她一動不動,被謝季庸推翻在地。
心里的怨恨仿佛也像傾倒在地,侵蝕著她的五臟六腑,眼底閃過一抹冷意,她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站了起來。
謝季被她這無視的態(tài)度惹怒了,揚起手狠狠扇了她一個巴掌。
趙氏臉偏了偏,嘴角一絲血跡溢了出來,她抬起雙目,冷寂地看了他一眼,低低笑了出來。
那笑聲形同鬼魅嘶鳴,滲人得很!
謝季庸手上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他唾罵一聲,進(jìn)屋去找謝明了。
趙氏冷眼看著他走進(jìn)去,撿起鈍刀找了快磨刀石磨了起來。
刺耳的聲音,像極了催命的樂曲。
一邊磨一邊想起謝季庸與其他女人翻云覆雨,對她拳打腳踢的樣子,每想一次,心里的恨意就多上一分。
她拿著磨好的刀走了進(jìn)去……
背對著門口的謝季庸一無所覺,謝明看到地上投下來的影子,瞳孔一縮,張口就想叫謝季庸小心。
聲音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去,一道鮮血便濺到了他的臉上,人影晃動。
他看到趙氏手起刀落,將毫無防備的謝季庸砍了一下又一下。
起初謝季庸還能掙扎一下,但是他因為縱欲過度,身體虛得很,哪里爭得過趙氏。
感覺到體內(nèi)的血液漸漸流失,謝季庸求救的目光投血床上的謝明,嘴里鮮紅的血液不斷涌出,“救……救我!”
謝明看著瘋魔的趙氏,身體抖得像康篩子,他往床內(nèi)縮了縮,瞳孔因為懼怕,縮成了一個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