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之內(nèi),夜陌寒按照同冷若雪約定的時間到來。
他早就打點好一切,這個時間,這座偏殿不會有人來。
饒是如此,夜陌寒抵達門口的時候,還是謹慎的四下環(huán)顧了一圈,這才抬手敲門。
三下,一輕兩重,是他于冷若雪設(shè)計的暗號。
果然,敲門聲落下,房門應(yīng)聲而開。
只不過出現(xiàn)在眼前的并不是冷若雪,而是一個小太監(jiān)。
“奴才見過四皇子。”
夜陌寒劍眉微微一皺。
小太監(jiān)他倒是認識,是他之前收買的,只不過這會子出現(xiàn)在這里的應(yīng)該是冷若雪才對。
夜陌寒沉著一張臉,警覺的朝房間內(nèi)看了一眼,隨即開口、
“你怎么在這里?二小姐呢?”
小太監(jiān)低著頭。
“帝后娘娘那邊走不開,二小姐便吩咐奴才在這里等四皇子,一切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
夜陌寒微微有些遲疑,但是看著床上那個翻滾扭動的身影,還時不時的發(fā)出一聲聲惹人心癢癢的呻嚀,只是略微沉吟了一下,便提步走進房間。
“你去吧。”
“奴才遵命。”
夜陌寒徑直朝床走去,只是剛走了兩步,身后突然間響起了落鎖的聲音,鼻尖還縈繞著一種,淡淡的,詭異的香味。
夜陌寒心里一驚,立刻反身。
“你干什么?”
小太監(jiān)哪里敢回答,手里拿著鑰匙,哆哆嗦嗦抬起頭,露出臉上的鼻青臉腫。
四皇子啊,你千萬別怪我。
我只是不想被打死。
夜陌寒得不到回答,眉頭的郁結(jié)越來越深。
為了計劃萬無一失,不被懷疑,他故意將朔風(fēng)和柳青留在了外面,獨自一人前來。
可是現(xiàn)在他卻莫名著了道。
到底怎么回事?
想著,夜陌寒捂住口鼻,快步走到床邊。
當(dāng)看清床上衣衫不整、臉頰潮紅眼神迷離的冷若雪時,夜陌寒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被人算計了。
然而此時他想要離開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腳下越來越軟,身體也越來越燥熱,漸漸的,意識便越來越不清晰……
……
江氏等人還站在岸邊,相比較眾人或真或假的焦急,江氏表現(xiàn)的倒是尤為淡定,目光輕輕的落在梁淺身上、
梁淺從剛剛開始,就沒有動過地方,一直死死的盯著水面,身子緊繃。
她不知道自己當(dāng)時是怎么鬼迷心竅了。
可是現(xiàn)在她很清楚,就算是要弄死冷月,也絕對不是這么下三濫的手段。
而且,夜九宸還跟著跳了下去。
他看見了么?
看見了吧。
想到這里,梁淺不禁微微垂下頭,轉(zhuǎn)眸間,似乎察覺到了江氏的目光。
四目相觸,梁淺直接雙膝一屈,跪了下來。
“帝后娘娘,是臣女一時糊涂,將冷月推入了湖中,還請帝后娘娘降罪。”
梁淺一番話出口,圍觀的眾女眷不禁都是一驚。
居然是故意推下去的。
尋常人即便是故意,也會找各種理由來否認,這個梁淺倒好,還主動上趕子承認。
也是讓人大開眼界了。
程嫣然看著梁淺,微微皺了皺眉,倒是沒說什么,只是她反應(yīng)平靜的有些詭異。
江氏表情凝重,似乎有些痛心疾首:“你為何要這么做?”
梁淺咬了咬唇瓣,不回答,也不與江氏的目光接觸。
見狀,江氏也沒有再追問,只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先等人救上來再說吧。”
說完,江氏便又重新看向水面。
梁淺也不起來,依舊跪在地上。
“嘩啦——”
一陣陣水聲響起,眾女眷的注意力又隨之被吸引力過去。
水面之上躍出一道道人影,而在那些人影中央,靠近戲臺的地方,有兩個人影交纏在一起,被月光和燈光、水光融合著,輝映著,仿佛籠罩著一層層薄霧,美輪美奐。
“好了好了,人沒事,人沒事?!?br/> “是啊,總算是有驚無險。”
“帝后娘娘庇佑。”
眾女眷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可是說著說著,卻都沉默了下來。
如果說夜九宸剛剛抱著冷月是為了救她,那么現(xiàn)在都救上來了,兩個人為什么還抱在水里?
一時間,中女眷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迥異復(fù)雜。
有知道梁淺對夜九宸心思的,比如程嫣然,此時更是用一種極為晦澀難懂的目光,看向梁淺。
梁淺剛剛見到冷月浮出水面的時候就站了起來,而此刻察覺到程嫣然的目光,她先是一怔,轉(zhuǎn)而發(fā)現(xiàn)了一件事。
一件,對她來說,極為不可思議的事——
見到冷月被夜九宸救了上來時,她第一反應(yīng)竟然不是嫉妒,而是釋然。
意識到這一點,讓梁淺整個人都僵在原地,一雙秀眉也不由得微微顰蹙了起來。
“來人,去接九皇子和冷大小姐上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