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生嬰兒腦子不太夠用,想點事情就累了。
眼睛也不能適應(yīng)光線,稍微瞇著眼睛都不舒服,只能裝瞎子整天閉著。
韓宣總感覺有些不對,但卻說不上是哪里出了差錯。
比如周圍有人一會兒說英文,突然又變成了一男一女說起中文。而且那聲音聽起來怪怪的,和哪里方言都不一樣,倒有點像老外口音。
還有外面咩咩的羊叫聲,咦,這是什么動靜?拉布拉多犬啪唧一個大舌頭舔在他臉上,弄的滿是口水。身邊立馬響起女人的嗔怪聲,拿著毛巾給他擦臉。
英語韓宣能聽懂,(小時候被他老子拿棍子打會的)。
口音是很純正的美式,這女人說的是:“出去玩,布丁,別來欺負(fù)我兒子。”
“布丁是什么,兒子又是什么東西?!?br/> 韓宣迷糊想到,還沒等仔細(xì)思考他就被抱了起來,只聽到女人柔聲說著:“乖寶寶,喝奶啦,一定要快快長大?!?br/> “寶寶,恩,能聽懂這句,奶嘛...奶!”
“變成小孩了???”
女人只見兒子握緊拳頭,兩腿一蹬,小臉都皺了起來,嘴里不停哼哼著,還以為抱著他弄得不舒服了,換了個姿勢再次......
沒多久韓宣屈服了,做為一個新生寶寶,即使是個大寶寶,他的力量依然太小了,不足以反抗這暴力行為。
“好羞辱,好悲憤,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哦…”
還沒等他細(xì)想,瞌睡感再次襲來。
等十多天后新生母親能夠下床行走,小護士貝拉就回去了,韓千山親自開車送她去了大瀑布城。
不需要再照顧,因為夫妻兩人發(fā)現(xiàn)照顧兒子格外輕松,完全不像旁人說的那樣困難,比如尿床,晚上哭鬧之類。
想到貝拉臨走時依然驚訝的眼神,郭母就有些沾沾自喜。
因為兒子想要尿尿,或者是餓了之類都會啊啊叫喚兩聲,時刻蹲守在身邊,負(fù)責(zé)照看他的米色拉布拉多犬,就是舔了他一臉口水的布丁,立馬就會去找女主人或是男主人解決。
平時也不哭鬧,除了睡覺,寶寶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躺著自己玩手指,或者是思考人生狀,倒是很認(rèn)真的樣子,配合那小臉說不出的滑稽。
陽光灑在白樺林間,樹根處落了厚厚一層發(fā)黃樹葉,從遠(yuǎn)處看十分美麗。
籬笆圍成的院子里,草地從門口一直延伸出去,落單的安格斯牛甩著尾巴吃草,體格非常強壯。
小木屋屋檐下面,韓宣被老媽抱著,小眼睛滴溜溜四處打量,這是他前世在城市里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場景。
北部加拿大寒冷的氣流很快就要南下,紫苜?;ū皇崭?,留下不長的根部,儲藏之后做為牛羊冬天里的口糧。
新種子已經(jīng)播撒下去,明年開春又是滿眼翠綠。
一個多月的時間足夠韓宣認(rèn)清很多事情。
1983年,松木墻上的掛歷清晰寫著的1983年,家里的“高檔”19寸屏幕黑白電視機也證明了這一事實。
如今正抱著她的今生老媽名叫郭楓,和那幫牛仔趕羊的老爸韓千山一樣,都是美籍華人,從他們爺爺那一輩就來到美國。
祖上都是js人,當(dāng)年戰(zhàn)亂時候,家里吃不飽飯,剛巧碰上美國需要工人建設(shè)鐵路,結(jié)伴遠(yuǎn)渡重洋,拖家?guī)Э趤淼矫绹?,一來二去就留在了這里。
到這他們兩這一輩,除了會讀、會寫漢語,生活習(xí)慣都和美國人差不多。
老一輩人能夠吃苦,憑著兩代人努力,都積攢下不小的身家。
而中國人喜歡購買土地,這已經(jīng)成了寫到我們基因里的“本能欲望”。
前兩年這兩口子結(jié)婚,說來也算是青梅竹馬,思量著便他們給置辦了這塊兩萬多英畝的snow-mountain-ranch大牧場,簡稱s-m-r牧場,在中文里就是雪山牧場的意思。
在這弗拉特黑德國家森林公園邊上,往屋子后面遠(yuǎn)眺確實能看見一片連綿雪山,長輩們感覺這名字貼切,夫妻兩人也很喜歡,索性就留著這個本來的稱呼。
聽說遠(yuǎn)在加利福尼亞的老人家們,也就是韓宣的爺爺奶奶和外公他們正往蒙大拿趕,前些日子耽誤了沒能看到大孫子,這才火急火燎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