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是為皇后親母,五十歲壽誕,原本三位嫡親的外孫女都會來給她祝壽的,但為避嫌,李令月稱病不往該是預料之中的事,鄭皇后自然也是默許的。可姚氏偏在這個關(guān)頭提出,她五十歲壽誕,三個嫡親的外孫女都聚齊了方算得圓滿。
鄭皇后雖知老母親的心思,面對她的哭訴,卻也沒有法子,只好應(yīng)下了。隨后,她便將李令月叫到了鳳藻宮,告知其事。
“外祖母是為了誰母后不是不知,便是如此,母后還讓我去,就不怕節(jié)外生枝?”李令月聽后不無怪怨道,“如若有個萬一,兒臣的名聲不重要,媛兒的終身幸福,也不重要了嗎?”
“哪里就有你說的這樣嚴重了?”鄭皇后皺了皺眉,“依你春秋表哥的人品,還能對你圖謀不軌不成?不過是心結(jié)未解,要你再好好勸一勸罷了!
李令月眉宇微蹙。她知道,自己沒有選擇的余地,唯有赴宴。
至于鄭春秋的人品……一個自打出生以來就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人,至今的確未做過什么齷齪之事,因為他不需要去做?涩F(xiàn)下,所有人都在跟他“作對”不是嗎?他想要的東西,所有人都不給他。誰又知道,他會做出什么事來?
“要我赴宴可以,還請母后命羽林衛(wèi)副統(tǒng)領(lǐng)霍將軍護我周全!崩盍钤绿岢鲞@樣的要求。
鄭皇后想了想,道:“你們?nèi)忝贸鰧m,自有羽林衛(wèi)護送。元平乃是太傅府長子嫡孫,又與春秋私交甚好,你外祖母壽誕,他定會作為賓客出席的。你若要人近身護佑,我叮囑旁人便是!
李令月板著臉,沒有做聲。
霍元平是鄭春秋的朋友,自也是她的朋友。在她的夢里,他一身正氣,剛直不阿,與倒行逆施的鄭春秋反目成仇,終于為護忠良,血濺朝堂了。
她信他。
“也罷。”見她神思不悅,鄭皇后想了想還是依了她,道:“我會格外叮囑元平,叫他在宴席上,務(wù)必看好你!
李令月方才展露笑顏,委身謝了鄭皇后。
定國公府老夫人壽宴之期很快到了。
這天,浣喜挑了一件藕色軟絲裙擺繡有幾支臘梅的長襦裙,外罩月白色印有暗紋的對襟廣繡罩衣,再系以同色腰封,環(huán)佩交互,襯著李令月不俗的姿容落落大方,絕不招搖。
看著銅鏡前的自己,李令月滿意地笑了,“你倒曉得我的心思!
“老夫人的壽宴殿下不能避及,打扮得樸素些總不至于招搖惹人眼目!变较睬尚Φ。
“看來你并不知曉我的心思!崩盍钤聟s道,“今日筵席,哪家女郎不會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這身落在里頭,難道不會更惹眼么?”
浣喜聽言,恍然大悟,驚忙道:“奴這就給您換身衣裳……”
“不必!崩盍钤律焓,從頭面盒子里拾起了一支墜以紅色滾珠的鳳頭簪,親手插在了自己的發(fā)髻之巔,隨即問浣喜,“這樣,能添幾分喜氣?”
“確是添了幾分喜氣……可這鳳頭簪被殿下您這么一戴,別致得很,倒顯得您更加的出塵脫俗了!
“如此甚好!
浣喜不解,難道公主此番要的并非隱匿姿色?
李令月很快出門了,于鳳藻宮內(nèi)與三公主李靜姝、十一公主李邦媛匯合,拜別了鄭皇后。
出得鳳藻宮,李邦媛忍不住說道:“六姐姿容卓越,再想扮得樸素,也還是這樣好看。待會到了定國公府,春秋表哥的目光,還是會黏在你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