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若琳從床上爬了起來,昏暗陰冷的茅草屋子里面,也就是放著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個四角的四方柜子,柜子的高度大概也就在一米不到這個樣子,上面放著用竹篾編制起來的箱子。
桌子上面堆放著一堆昨天落水換下來的衣服。
張若琳打開竹箱子,看了看,里面整齊放著幾件土布做出來的衣服,翻找了兩下,竟然連一件棉制的衣服都沒有,而且每一件衣服上面都打了好幾個補丁。
將木箱子搬下來,看著四方柜,張若琳微微吐了一口氣,接著又將竹箱放到上面,四方柜里面也就是一些比竹箱子里面還要破舊的衣服而已。
瞬間張若琳對于老趙家老兩口的態(tài)度,又差了幾分。
十四歲的進了老趙的門,今年二十一歲,滿打滿算今年都七年整的時間。
七年的時間,在老趙家當牛做馬,這姑娘無怨無悔,可是這老趙家的人竟然連一件衣服都舍不得給這姑娘買。
春夏的衣服永遠都是那么兩套,而且這衣服還是這姑娘自己紡織出來,就算是想要多做兩套衣服,趙老太太這死老太婆都不行。
棉襖和棉褲還是當年從娘家?guī)н^來的,后來個頭長了,老太太丟了一件破舊的棉襖,拼接而成,一個冬天就一套棉衣和棉褲,一旦弄濕了就連換洗都沒有。
張若琳微微搖了搖頭,真替這個女人感到不值。
拿起床上一件秋天穿著的外套穿在身上,張若琳看了一眼窗戶外邊,打開房間的門,抱起床上的被子走了出去。
“吆!二弟妹這真是享福,這一睡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來,娘都沒有這么享福,你倒是先享起福來了。”
張若琳瞥了一眼坐在院子石頭上面,灰頭土臉,穿著衣服臟得結(jié)成硬殼的女人,笑著諷刺道:“大嫂,說得是你自己吧!別說十里八鄉(xiāng)了,就是咱們都知道這輪享福的話,你江翠花排第一,還真是沒有人敢排第二。”
“二嫂這一落水嘴巴倒是變得利索了起來?!崩纤南眿D陳蕓笑著說道,“不過二嫂,不是我說你,長嫂為母,大嫂就再差勁,也輪不到你來說,對不對?”
“四弟妹的話是教我怎么尊老愛幼?再說了我什么時候說大嫂差勁了?”張若琳無語的笑著問道。
“二嫂話里話外不就是這個意思嘛!難道真以為我沒有聽出來,我也就是將二嫂心里面的實話實說了而已?!?br/> “實話實說?要說這個家里面誰沒有大嫂當成是大嫂,你陳蕓是第一個,仗著婆婆是你姨娘,可是從來都沒有將她看在眼里面。你沒進家門的時候,咱們妯娌三個可是從來都沒有拌過嘴,自從你進門過后,家里面是不是隔三差五吵一次?”張若琳將被子放到竹竿上面淡淡說道,“大嫂,你說我說得是不是?”
江翠花看了一眼陳蕓,頓時臉色黑了下來,眼神有些不善的看了一眼陳蕓。
陳蕓連忙對著江翠花擠了擠眼睛。
江翠花頓時反應了過來,對著陳蕓笑了笑,頓時不知道該說一些才好。
陳蕓頓時一頭黑線,站了起來,一只手插著腰指著張若琳,“張小若,你今天把話給老娘說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挑撥我和大嫂的關系?我和大嫂怎么樣,用不著你多嘴?!?br/> 張若琳“哦”了一聲,“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你什么意思?”
“那我和大嫂說什么,你多嘴什么?不管怎么說我也是你嫂子,這就是你跟我說話的態(tài)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