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蘭出門去了鳴鶴院后,竹蘭也不曾歇著。
走到了謝云錦的身邊,輕聲喊了幾句謝云錦的名字,終于把謝云錦喊醒過來。
醒來之后的謝云錦,渾身大汗,似是在夢里受了什么驚嚇一樣。
竹蘭趕忙囑咐了院外伺候的丫鬟,讓丫鬟去灶上把溫著的熱水端了過來,她要伺候著姑娘凈面。
羅氏得了消息后,帶著許娘子和孫娘子就過來了。
今夜羅氏的心里總是惴惴不安的,在過來青蘿院之前,羅氏已經(jīng)叮囑了小廝把這事遞去了衙門。
這些日子衙門公事繁多,謝懷之忙得抽不開身,一連幾天都是住在衙門后頭的大院里,不曾回府。
如今錦娘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一個人撐不下去的,還是請了謝懷之回來再說。
羅氏進了青蘿院,剛進屋里,只見竹蘭已經(jīng)打了熱水過來,給謝云錦擦了擦那身上的汗。
“好端端地,怎么就犯起了夢魘?一聽到你又犯了夢魘,娘的心里面就急死了,還沒來得及通知你祖母,娘親就先過來了?!?br/> 羅氏走到謝云錦的身邊,伸出手來緊緊握住了謝云錦的手。
錦娘是她的心頭肉,若是錦娘今夜有個什么三長兩短,她可怎么活下去呀?
看著謝云錦面上的神色,漸漸恢復如初,羅氏方才那顆懸著的心,總算是能夠放了下來。
錦娘不能夠繼續(xù)住在這里了。
錦娘經(jīng)常犯了夢魘,說不定就是錦娘屋后的那只邪祟造成的。
“錦娘,今夜你就不要睡在這里了,陪著娘親去鳴鶴院,睡在娘親身邊,娘親才能放心?!?br/> 羅氏說著,兩只眼睛漸漸濕潤了。
看著羅氏哭了起來,謝云錦趕忙伸出手,幫著許娘子擦干了羅氏面上的淚水。
“娘親不許哭!女兒如今好好地,娘親別哭了。若是娘親再哭,女兒就該生氣了。”
謝云錦繼續(xù)擦著羅氏面上的淚水就道。
見謝云錦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擔心謝云錦生氣,羅氏只好停住了哭泣。
既然她答應了錦娘,錦娘也應該答應她。
今天晚上就不要睡在青蘿院里了。
只要一想到青蘿院里頭有那樣一只邪祟,羅氏心中,就害怕得緊。
“錦娘,方才娘親答應了你不哭,現(xiàn)在你也要答應娘親。今天晚上就不要在青蘿院里頭睡了,隨娘親回鳴鶴院去。鳴鶴院那邊有一張大榻,夠咱們兩個人睡了?!?br/> 羅氏的眼中飽含了關心。
謝云錦也知道羅氏關心自己,抬起頭瞧了眼羅氏,只見羅氏正充滿期待地看著她。
既然羅氏要她今夜去了鳴鶴院,陪著她睡在一起,那她就答應吧。
“嗯嗯,女兒答應娘親,今夜陪著娘親一塊去鳴鶴院,不繼續(xù)留在這里了?!?br/> 謝云錦笑著答應了羅氏。
聽著謝云錦這么說,羅氏的面上,當即就笑了起來。
……
半個時辰后,謝云錦又犯了夢魘之事,馬上就傳到了壽安堂。
因著壽安堂里頭住著林老太太,俞氏白氏這些個金陵來的親戚,家中的這些個瑣事,還是不便讓她們知曉得太多。
青蘿院過來遞消息的丫鬟把消息遞給房嬤嬤后,馬上跟著就走了,并未停留在壽安堂里。
今夜謝老夫人的心里,也總是覺得不安,總覺得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一樣。
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后,謝老夫人知道了自己今夜心中的不安,源自什么地方了。
錦娘是她的心頭肉,含著怕化了,捧著怕摔了的寶貝孫女,如今又犯起了夢魘,叫她該如何是好?
“老夫人,依老奴看,不如派人去金山寺請了法海禪師回府吧!讓法海禪師收了姑娘屋后那竹林中的邪祟,那邪祟被困在那里這些年了,也是時候該做一個了結?!?br/> 房嬤嬤看著謝老夫人面上懼是憂慮之色,大著膽子勸了句。
這些年過去了,老夫人的心中,到底還是不曾放下過去的那些仇恨。
春小娘早就不在人世了,為何老夫人就是不肯放下?
“是呀!都過去這些年了,也是時候做一個了結了。房嬤嬤,你陪同元娘子,一起去金山寺請了法海禪師回府!你去到金山寺,見到法海禪師,你就同他說,從前的事情,我放下了,請他來做一個了結。”
謝老夫人說著,掃了眼身旁伺候的房嬤嬤,眼神之中不知何時帶上了幾分狠厲。
房嬤嬤連頭也不敢抬,得了吩咐馬上就照著下去辦了。
待房嬤嬤下去之后,謝老夫人又喚了元娘子進屋。
“今夜錦娘又犯了夢魘,你隨我去后頭的小佛堂里,那里有我手抄的一卷《法華經(jīng)》,待你們?nèi)ソ鹕剿碌臅r候,把那卷《法華經(jīng)》帶上,親自交到法海禪師手里,讓他供奉在佛前。”
謝老夫人說著,從枕頭下面取出了后頭小佛堂的鑰匙,遞給了元娘子。
元娘子接過鑰匙,先謝老夫人一步去了后頭的小佛堂。
……
這些日子謝懷之不曾回府,羅氏的鳴鶴院,也就冷冷清清的。
羅氏讓許娘子把她屋子隔壁的耳房收拾出來,又換了新的被褥,添了一個火盆。
待屋里烘得暖和了,羅氏才讓謝云錦進去。
竹蘭和月蘭依舊陪在謝云錦身邊,而青蘿院那邊,交給了蕓香暫時看著。
看著謝云錦睡在榻上,羅氏便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