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
衣衫破爛的桑鐸從斷崖墜落,穩(wěn)穩(wěn)踏在地面,留下三寸深的腳印。
依舊是臟發(fā)凌亂,滿面污泥,跛著腳行來,如同顛簸流浪的劣等流民。
桑鐸來到路巖面前,用那雙渾濁凹陷的老眼冷冷瞥了路巖一眼。
桑鐸的眼珠渾濁如同一池污水,眼中黃褐色眼翳粘連泛白,看過來時,猶如一頭冰冷的蜥蜴,讓人脊骨發(fā)涼。
路巖首當(dāng)其沖被桑鐸盯著,還未覺得什么,陳浩卻已經(jīng)是嚇得受不了了。
要不是任晴在旁邊用惡狠狠的目光盯著陳浩,陳浩都敢竄任晴身上去。
桑鐸盯著路巖,目露疑惑。
似在思索什么。
他年紀(jì)大了,很多事情,未必記得清楚,只是依稀覺得,眼前的小子,讓他有點熟悉感。
這種熟悉感讓他對路巖有幾分好感。
他神志不清多年,記憶錯亂,時而清醒,時而糊涂。
此時他已經(jīng)忘了路巖贈予背甲熊肉塊的事,只是心底留余了一點模糊印象,讓他覺得虧欠路巖情分。
桑鐸十幾年來孑然一身,每天過著食不果腹的生活,被人欺辱,打罵,都是家常便飯。
熟悉感、好感,這么溫暖的東西,對于桑鐸來說太陌生了。
所以他剛才出手墜下火雨,幫路巖清理了周邊的僧侶和異生物,開辟出一條通往殖骨地中央?yún)^(qū)域的路。
但桑鐸神志混亂,心底略微有這些感覺,卻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xiàn)這種感覺,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做這些事。
桑鐸越想越暴躁,眼中的不耐逐漸凝聚,忽然嘶吼一聲,朝著身邊胡亂扔出一把紅色火焰。
桑鐸跛著腳,佝僂著后背,一步一步向殖骨地深處走去。
像是在發(fā)泄一般,他一邊走,一邊狂亂地朝四周扔出火焰,。
所過之處,燃起一片深紅。
那些僧侶和異生物被紅焰轟炸,都躲進(jìn)了沼澤地,潭池中。
有這些天然的屏障,紅焰無法持續(xù)燃燒,很快便會熄滅。
有些異生物運氣不好,不小心沾染上紅焰,立馬發(fā)出“吱吱哇哇”的怪異慘叫聲。
此時,周邊的異生物全都退避開來。
沾染紅焰的異生物若是身材龐大耐燒的,迅速鉆進(jìn)潭池泥沼,借助自然力量,可以逐漸熄滅身上的紅焰。
身軀較小的,可能就沒機會了,只能在慘嚎中燒成一團灰泥。
那些僧侶論實力,很多其實不低于桑鐸。
但桑鐸雙手釋放出的深紅之火,讓他們很是抗拒。
那是強大的秘能,若不是秘能者,很難對付。
這些僧侶,還沒有融合秘能,不是真正的秘能者。
只是加入此間勢力,才做出如此打扮。
殖骨地唯一的秘能者,是他們的首領(lǐng)。
即便如此,殖骨地?fù)碛卸辔粨碛行呛鄣膯⒚撸饧右晃粨碛忻啬艿氖最I(lǐng),已可位列黑荒地頂尖勢力。
眼看桑鐸大發(fā)其狂,將這里淪為火海,僧侶們潛在泥沼中,默默觀望,沒有一人出手?jǐn)r阻。
桑鐸跛腳在前,走得很快,絲毫沒有去管身后路巖三人能否跟上。
陳浩重新背起任晴,路巖在前開路,三人跟在桑鐸身后不遠(yuǎn)處,迅速朝殖骨地中央?yún)^(qū)域行進(jìn)。
不走不知道,這邊延遲洼地大得嚇人,足足過了一個小時,地表環(huán)境才逐漸發(fā)生變化。
之前是一片沼澤洼地,到處是泥濘深潭,這邊區(qū)域的地面踩上去柔軟堅韌,以一種褶皺頗深的藤蔓柔枝構(gòu)成。
不同于沼澤地的波濤暗涌,危機四伏,這里越往前去,反而越發(fā)安靜深沉。
好似踏進(jìn)了孤寂的永眠之地。
桑鐸突然站住了。
路巖抬頭望去,不免心驚。
前方一座龐大的巢堡矗立,巢堡通體以地上所踩踏的褶皺藤蔓構(gòu)成。
原來地面所踩踏的藤蔓柔枝是這巢堡的延伸,彼此縱橫相連,好似大地是這個巢堡延伸所出,覆蓋了這一眼望不盡一大片的區(qū)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