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沁手腳被綁縛著,躺在車?yán)锘杌璩脸?,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對時間日期麻木了。李凱開著車走走停停,幾乎都在大山里穿梭,不知要去向何方。李凱會對她用藥,喝了水她總會失去意識,醒來就會在路上,或者已經(jīng)到了另一個可以藏匿的地方。
車子停了下來,車門打開,李凱把唐沁從拖了下來。四周都是山,她抬頭看向前方,只有一個破舊廠房映入眼簾。唐沁渾身無力,任由李凱像提著一個行李似地把她帶到里面扔在地上。
李凱打開旅行袋里,扔出了面包和水。唐沁知道這里就是他們今天要過夜的地方。李凱把唐沁扶著坐起來,把面包塞在她的手里。唐沁沒有動,李凱撕開包裝自顧自地吃起來。唐沁一直盯著李凱,李凱泰然自若,把她當(dāng)做空氣。
“你要把我?guī)У侥膬喝??”唐沁開口,聲音沙啞得完全不像原本清亮的嗓音。
李凱大口吃著面包,又大口喝著水,動作粗獷得也不想原來那個精致的男孩。
“你把我?guī)С鰜磉@么久,應(yīng)該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了?!碧魄叽笾懽雍屠顒P交涉,如果想取她性命,早就能動手,如果是求財,也應(yīng)該行動了,而不是冒著風(fēng)險這樣帶著她東躲西藏。
李凱看了唐沁一眼,歪嘴一笑,“你呀,不應(yīng)該為了愛情放棄事業(yè),要是在拍戲,早就被發(fā)現(xiàn),說不定我已經(jīng)在坐牢了。”
唐沁看著李凱調(diào)侃的表情心中惡寒,不會害怕,是非不分,分明就是一個亡命之徒。
“你別著急,我們馬山就到了,到時候……”李凱低頭嘆息,“我們就都解脫了?!?br/>
“你究竟要干什么?”唐沁太困惑了,顧不得會激怒李凱,“你哥哥姐姐出事,那是遲早……”
唐沁猛然停下來,李凱的眼神變得陰狠,他掐住了唐沁的脖子,逼迫著她仰起頭。
“和我沒關(guān)系?!笨匆娏死顒P眼神中的怒火,唐沁艱難地擠出了這一句話。
李凱放開了她,她咳嗽起來,只是輕輕幾下,就全身都疼痛。李凱不動手殺她,過不了多久她可能也被折磨死了,唐沁絕望地想著。
“和你有沒有關(guān)系,我不知道,但是和一個人肯定有關(guān)系?!崩顒P突然說。
唐沁渙散了的注意力被拉了回來,慢慢調(diào)整著呼吸,“你到底要什么呢?錢嗎?”
看著裝糊涂的唐沁,李凱笑了,“我要報仇,我要那個害我家破人亡的人痛苦。”
唐沁皺緊眉頭,“你到底在說什么,什么人?”她打量著李凱,“阿凱,你小時候生病,記憶混亂了。阿婷對我說過,你有時候會混亂?!?br/>
李凱愣住了,唐沁趁機(jī)說:“阿凱,你跟我回去,我?guī)闳ブ尾?,治好了就不會這樣了?!?br/>
李凱漸漸露出笑容,“治好了,大哥和阿婷能回來嗎?”
這下輪到唐沁表情僵硬,李凱的笑容越來越詭異,“我是阿凱,但不是那個阿凱?!?br/>
唐沁把自己縮成一團(tuán),臉埋在膝蓋里深深嘆息。
第二天他們要走了,李凱給唐沁喝水,她知道拿東西會讓她失去意識拼命掙扎著。
“阿凱,別這樣,求求你了。”
對唐沁的乞求,李凱不為所動。唐沁終究敵不過李凱的力氣,還是被灌了下去。
“快了,我們馬上都能解脫了?!?br/>
聽李凱說完這句,唐沁就陷入了一片黑暗。
再醒過來,已經(jīng)不是深山,唐沁看見了人群和道路,她想叫喊,但發(fā)不出聲音。清醒是短暫的,等她再睜開眼睛又換了一個地方,環(huán)視四周,終止不再是荒涼,而像個旅館的房間。
李凱坐在窗口,手里不知道把玩著什么。唐沁的視線是模糊的,唯一能感覺到的就是冷。她摸了摸周圍,努力地想鉆能進(jìn)杯子里取暖,但動作很緩慢,等她蓋上被子已經(jīng)一頭冷汗。盡管已經(jīng)蓋上了被子,但是她還是在發(fā)抖。
“阿凱,我冷?!碧魄哳澏吨螂x開求救,她太難受了。
李凱走了過來,摸了唐沁的額頭。他沒有說話,用繩子把唐沁的手腳都捆綁之后走出了房間。房間里沒人了,唐沁用了自己最后的一點力量想辦法逃出去,但最終只是摔下了床。她想要挪動著到門口或者窗口,引起路人的注意,讓他們報警。等到李凱回來,唐沁還是沒有李開床鋪周圍。李凱抱起她扔回了床上,拆開了剛買回來的退燒藥。
李凱一邊給她吃一邊說:“不想你走得太痛苦?!?br/>
唐沁一直顫抖,根本沒聽到李凱說的是什么。吃了藥,她就又睡過去了。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唐沁再醒過來還是在這個旅館房間,她身體好了一些,開始思考,這里也許就是終點。
“阿凱,你是要回老家嗎?”唐沁突然問,“你也想家了,我還記得你家,在海邊,花園特別美?!?br/>
李凱沒有回答,只是回頭看了一眼唐沁。
“我……我也想回老家,那里有爸爸、媽媽、唐奇?!?br/>
李凱拉著從床上下來,唐沁雙腳無力跪坐在地上,他蹲下來看著她,說:“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愛錯了人?!?br/>
唐沁還沒反應(yīng)過來,李凱已經(jīng)拿出手機(jī)撥通一個電話。
“喂?”
聽到那一個聲音,唐沁覺得身體輕飄,一切苦痛都消失了。李凱說了兩句就把手機(jī)放在她面前。
“是我,我好想你。雪好漂亮,月亮也好美,你還記得嗎?我們看雪的時候?!碧魄哒f著胡話,說著說著又笑起來了。
李凱拿起槍頂著她的頭,“最后一句?!?br/>
回到冰冷的現(xiàn)實,眼淚涌了出來,唐沁還是笑著,用沙啞的嗓音嘶吼道:“鐘致巖,我不后悔,你聽到?jīng)]有,我不后悔?!?br/>
手機(jī)里傳來了一聲悶響,鐘致巖渾身一震,手機(jī)從手上滑落。回神之后,鐘致巖馬上跪在地上撿起手機(jī),通話已經(jīng)結(jié)束,一切都消失了。他慌忙地找到通話記錄,一次又一次地回?fù)苓@個電話,全都無法接通。
“致巖?”何海雅走到花園里叫他。
鐘致巖沒有抬頭,悶悶地喘氣。
“干什么呢?”何海雅問。
鐘致巖緩緩地抬起頭,面容平靜,“沒干什么,頭又疼了?!?br/>
這是**病了,何海雅不怎么在意,她扶著鐘致巖站起來,“安總要走了?!?br/>
鐘致巖點了點頭,和何海雅一起去送安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