賭王此話一說,客廳里的氣氛,頓時又緊張了起來。
賭王對于自己尚且是一個相當狠戾的人,對于自己的子女,也是從小嚴苛要求。
在這個家里,永遠只有適者生存這四個字。
假如你不適合,那就如同從前的梁少冰一般,只有被驅除和淘汰。
現如今,賭王放出話,要讓阿冰和阿法各自證明自己無罪,對方有罪。
言下之意,就是這件事,必然是有一個勝者,一個敗者。
事情發(fā)生到這種程度,不可能兩個人都全身而退!
梁少法面朝賭王,突然雙膝一跪,大喊了一聲“爸爸”。
“我絕對沒有干這件事,”他幾乎要哭了,“這肯定是阿冰自導自演設計陷害我的。為什么所有人都眾口一詞,說是我干的?因為這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但是現在我有銀行單據,這絕對是阿冰他在賭場吃錢,然后殺人滅口不說,還順帶栽贓到我身上。”
梁少法的這番說辭,乍一聽確實還是有些道理。
至少,阿冰和他,必然是有一人說謊,這是不假。
賭王也點了點頭:“這是有可能的,你先站起來……阿冰,你如何說?”
他此番倒像是從一開始的隱怒,轉而變得興趣盎然,仿若兩個兒子這般爭斗,事態(tài)如此復雜,倒讓他十分欣慰似的。
阿冰也懂。
賭王一生所創(chuàng)造的事業(yè),必然不可能均分到每個兒子手中。
最終必然只有最優(yōu)秀者,才能成為下一任賭王。
所以,賭王也希望兒子們平日里也稍稍掀起“風浪”,讓他好好抉擇一般。
這事情,說的直白一點,叫——“養(yǎng)蠱”。
賭王現在要的就是他們相互爭斗,最終出蠱的那一只蟲子,就是王者。
而對于這首尊之爭,阿冰他也是,勢在必得。
聽到賭王問他,他便是優(yōu)雅一笑,從懷里拿出一張紙:“其實吧,我能從五哥的槍口下救下一人,確實是偶然。不過聽到五哥的計劃之后我便是十分震驚,我也不明白,為什么這世上會存在于一張,我壓根沒有去開過戶的卡。而莫名其妙擁有那么一大筆錢,也讓阿冰很是心驚膽戰(zhàn)。所以——”
說到這里,他稍稍賣了個關子,把這張紙遞到了賭王的面前。
“所以,我便去查了查,這一查,我才知道,五哥竟然借著我入職交出身份證的那個空擋,拿著我的身份證,到銀行里代理我辦理了一張卡。爸爸,這便是當時銀行的代辦聲明,你看看這是不是五哥的親筆簽名,還有時間,也恰好是一個月前我入職的那一天。爸爸看看,和五哥提供的舉報我的賬單上顯示的,是不是同一個銀行賬號?”
賭王聽言,果然是細細看了一下。
這一看,已經是一切明了。
阿冰微微一笑:“誰說我五哥只能去當個大學老師?依我看,五哥的聰明才學,真是冠蓋全城啊。”
這下子,不但是五少的臉,就是整個二房的臉,也全都白了。
怎么也沒有算到,阿冰居然能拿得到當初梁少法去銀行代辦阿冰銀行賬戶的聲明書。
那上面白紙黑紙,寫明了梁少法是代理人,上面甚至有梁少法的身份證復印件和親筆簽名。
只有阿冰在心里冷笑。
他早就知道了二房在算計他,怎么可能還等著他們來扳倒他,他早已經把一切準備周全了,就等著這一天,他們發(fā)難。
cindy和那幸存的一個人,他早就安頓藏好了;銀行方面的證據,他也已經搞到手了。這些事,連麻仔都不知道。
現在銀行里都不能代辦,必須本人持身份證明到場。然而梁少法因為是賭王之子,走了后門,但銀行方面忌憚阿冰也是賭王之子,卻還是不敢輕易松口,仍是讓梁少法寫了代辦聲明才給開了屬于阿冰的賬戶。
只要梁少法他干了,哪怕沒證據,阿冰也會給他搞一個證據出來。
何況他還留下這么一張紙。
阿冰只需要去找到當時開戶的銀行方,連哄帶嚇,以自己從沒開過戶,這張卡屬于違法,要狀告對方為由,就拿到了梁少法的代辦聲明書。
所有的事情,都在按著他的計劃走下去。
耍心眼搞算計,當初他跟著四一初接手xx集團,必須要從四一父親的舊部那里平穩(wěn)過度權力,那時候經歷的爾虞我詐,算計陷害,不比現在少。
阿冰和四一,還有秦月天胡米競一起,沒少面對過各式各樣、明里暗里的爭斗。
董事會里的元老們,誰不是三頭六臂,心有七巧。
那時候都沒有怕過,現在還會把這種事放在眼里嗎?
賭王把代辦聲明書輕輕往桌上一放,問:“五仔,你還有什么可說的?”
梁少法此時全身發(fā)抖,雙腿發(fā)軟,已經要站立不穩(wěn)。
他再度跪倒,用顫抖的聲音說道:“爸、爸爸、我、我、我……”
二房統一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
賭王并不說話,只目光沉沉地看著自己的這個兒子。
梁少法結結巴巴半天,最終抬起頭,已經是滿臉淚水。
他搖了一下頭,哽咽著:“爸爸,我絕對沒有殺人,絕對絕對沒有殺人。”
“這是另一樁事了。”賭王冷冷的回答他,“現在我們先把第一樁事情搞清楚再說。你,有沒有請那五個人,和荷官勾結吃錢,只為了陷害阿冰?”
“我……我……”梁少法又開始結巴。
賭王突然怒:“有就有,沒有就沒有!這么吞吞吐吐干什么!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有沒有擔當!”
這么一吼,梁少法居然哭出了聲。
三少見此,不由得微微嘆了一口氣。
事到如今,三少明白,這件事已經完全沒有回旋的余地了。沒想到,如此周密的計劃,卻居然能被阿冰識破并將計就計。
難道說,是他們內部出了叛徒?
他無奈地對失聲痛哭的梁少法道:“弟弟,爸爸問你話,干就干了,沒干就沒干,男子漢丈夫,敢作敢當。”
梁少法哭哭啼啼得一點不像個男人:“我、我真的沒殺人,我沒殺人……”
他這般哭,連自己的妹妹六小姐都翻了個白眼。
二太倒是心疼得不行了。
她撇開三少,突然也跪到了地上。
“老爺,這次的事情,是阿法他做錯了。兄弟相煎,手足相殘,這事情千不該萬不該。還請老爺看在他是你親骨肉的份上,饒過他一次。阿冰,”她轉而求阿冰道,“阿法做哥哥的錯了,我這個當母親的向你賠罪了。還請你看在手足同胞的份上,放他一馬。”
能屈能伸,二太也算是一個女中豪杰了。
不過阿冰就是個善良的好人?
他當即一笑:“二太這話說的真是,我哪里有不放過五哥了。從頭到尾,這分明是五哥他不肯放過我呀,我在五哥的地盤上勤勤懇懇干事,誰知道入職的第一天,身份證就被拿去開了卡。五哥這是防著我算著我呢。阿冰不過是正當防備,免得今日被人魚肉而不知而已。”
從頭到尾,他沒說自己放或者不放,但落井下石的態(tài)度已經很明顯了。
梁少法沒大聲哭了,一聲不吭地垂著頭,好像被斗敗了的公雞。
三少去拉二太,溫柔勸道:“媽媽,起來吧,你也知道弟弟做錯事了,梁家向來法大于理,爸爸他自有公斷。這牽涉家族事業(yè),你不能過度用私人感情了。”
事到如今,五少已經是棄子了。
當務之急是保全二房其他的力量,所以三少除了表明立場之外,還得撇清和這件事的關系,順帶恭維賭王一番。
雖然……整個計劃,全都是他一人策劃的。
五少不過就是一個車前卒和炮灰而已。
二太也知道這個道理,所以三少一勸她,她也抽抽嗒嗒地停了下來。
阿冰看著這一家子演戲,心中冷笑,看樣子,這次三少是逃過去了,不過……等著,總有一天,會有爭鋒相對、你死我活的那一刻。
“阿冰,”賭王突然喚他道,“你在盈滿利,也有一個月了吧?”
“是的爸爸。”阿冰立刻恭敬地回答道。
賭王點頭:“那么,我今天就來考考你,盈滿利一共有多少個場子,各個場子的情況各自如何,你把你所了解的都來給我說一說。”
阿冰聽這話,就知道,自己能否徹底晉級,就在此一舉了。
他不敢懈怠,立刻對賭王道:“阿冰剛到盈滿利只有一個月,并且只負責了三號區(qū),對自己管轄區(qū)域的數據,倒是了如指掌,可是對于其它地方,由于權限有限,所以知之甚少。不過通過這一個月的觀察,倒是也了解了一些,爸爸既然問,我肯定會如實相告,只是有說錯的地方,還請爸爸不要責罰。”
-本章完結-(83中文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