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不遠處果真有一端雅榮貴的‘女’子款款走來,祎徵更是喜‘色’難掩,親自上前迎接,走近了一看,可真是位清麗的淑媛,面若桃李,珠圓‘玉’潤,雍容華貴,不可方物。一雙細嫩的柔荑執(zhí)娟在側(cè),欠身道:“今日是皇上的龍誕辰,臣妾只身前來祝賀,并未帶什么禮物,還望皇上多多包涵?!?br/>
“誰說你是只身前來的,你不是帶著朕的皇子一起來的嘛,難道還有比這更好的賀禮嗎?”祎徵小心翼翼地扶著初妃落座,雙手疼惜地?fù)帷且崖∑鸬母共康馈?br/>
遜妃盯著初妃難掩于蟬衣下的肚子,揚起一抹笑道:“看姐姐的樣子,懷有龍裔也有好些時日了吧,算起來應(yīng)該是在出宮之前,這等喜事姐姐走時怎么也不和我們說說,也好替姐姐高興高興不是。”
“我原走時也不知道肚子里已有了這小家伙了,只當(dāng)是一時吃錯了東西,也就沒有放在心上。”初妃含羞道。
“那后來知道了,也該差人回宮抱個信,讓哀家知道啊?!碧蠼涌诘?。
“臣妾只是想著回宮的時候給太后和皇上一個驚喜?!背蹂值馈?br/>
“難怪今日孔雀開屏,原是預(yù)示著有此等好事,愛妃的驚喜,朕可要好好地收著了?!钡t徵大喜道。
“那后來去了漱月庵,知道自己有了身孕怎么不回來,一個人在外面,多讓人揪心啊,回到宮里吃穿用度一應(yīng)俱全的,才能安心養(yǎng)胎啊?!碧箨P(guān)切道。
“原本臣妾就是誠心求佛,為了皇上和太后祈福而去的,上天已經(jīng)感念到臣妾一片赤誠,賜予麟兒,臣妾便不敢食言而‘肥’,勢必履行自己對佛祖的承諾,也是想給尚未出世的孩子積福添壽啊?!背蹂匀绲貞?yīng)答道。
“那你如今胎像一切可好,可要傳來太醫(yī)診斷一二?”太后又道。
“臣妾謝太后關(guān)心,現(xiàn)下胎兒一切都好,不敢一回宮就這么勞師動眾的。”初妃恭謹(jǐn)?shù)馈?br/>
“那就由著你的意思吧,今日大家也都鬧了一天了,那就早些散吧,初妃剛回來也要好好休息才是?。∏f不可大意了。”
“朕就怕你說不準(zhǔn)哪一日回來,所以日日都讓奴才們清掃裕錦宮,你趕緊回去看看是不是和你走時一個樣兒,朕扶著你去?!钡t徵高興地挽著初妃往裕錦宮去了。
“仙丫頭,送哀家回宮?!碧笏朴胁粣偟?。
壽寧宮內(nèi),太后拉著尚仙對坐‘交’談。太后先微笑啟口道:“今日你的表現(xiàn)著實漂亮,果然沒叫哀家失望,方才哀家觀察到皇上也對你的笛聲聽得如癡如醉呢,只是沒想到你會另辟蹊徑用哀家來轉(zhuǎn)移視線,既壓了遜妃一頭,又顯得大方得體,誰也不敢往你頭上安上諂媚禍主的名頭,還叫人見識了你的賢孝之心?。≈皇前Ъ也幻靼?,你怎么就把那雀兒、蝶兒的‘弄’到哀家身邊來了,難不成你還會變戲法?”
尚仙成竹在‘胸’道:“尚仙今日吹的是牧笛,本就是山野之曲,且曲子起頭的部分就是由一連串鷓鴣、黃鸝的鳥兒的鳴響聲組成的,鳥雀們聽了去,只當(dāng)是同伴的呼喚,自然一個個都被招引過來了,至于那些彩蝶,尚仙卻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只聽人說彩蝶嗅覺敏銳,喜撲異香,想那彩蝶終日在‘花’卉間流連,一般的香氛是迎不來它們的,而太后日日在宮中,焚香念佛,身上有那么一股子佛香,倒是獨一無二的,恐怕就是因著這個蝶兒們才來的嗎,許是它們感念到了太后身上的佛‘性’也未可知啊?!?br/>
“你到底是年紀(jì)小,倒會編故事,能扯出這么一大篇話來,哄哀家高興。”太后聽后,自然心‘花’怒放。
若讓赫連芝肜知我有心謀算她,她來日必然防范于我,不如裝傻充愣,只管哄她開心便是了,那些蝴蝶的確喜撲異香,但卻不是她太后身上的什么奇香,而是我一早摻進墨汁內(nèi)的幽玨粉,再抄錄成經(jīng)文,送給太后的,她日日念經(jīng),房中都會焚香,根本注意不到此香味,而此香一接觸人體便會久久不散,雖然自己察覺不到,但蝴蝶卻對此香甚為敏感。
太后漸漸斂起了笑意,喃喃自語道:“初妃竟然懷著孩子回宮了?!?br/>
尚仙見太后一時失神,裝著不在意,沉默不語。
“你覺得初妃怎么樣?”太后看著尚仙道。
“看著很是溫婉嫻雅,談吐也頗為得體?!鄙邢蓳?jù)實回答道。
“你知道什么?遜妃看著是驕橫刁蠻,卻是個直腸子,又是個沒腦子的急脾氣,卻也好對付,而這個初妃卻是深含不‘露’,令人琢磨不透的。你以為她為何出宮?是哀家‘逼’得。當(dāng)日哀家提出扶初妃為后,但要她助我鏟除遜妃這個禍患,可是她卻對哀家說無意為后,讓哀家另擇賢能,之后不幾日就請命去宮外不遠的漱月庵了,本以為她明哲保身、膽小怕事,今日卻當(dāng)著哀家面兒來了一個瞞天過海、暗度陳倉,誰知道她此次進宮目的何在?”
“初妃娘娘懷有龍裔總是件喜事,皇上登基以來還未有子嗣,對待此事就更為重視了?!鄙邢砂l(fā)表見解。
“你說的也是,說到底,哀家犯不上與皇上沖突,至于初妃的事情,哀家今日只有驚,沒有半點喜,只是眼下著急的怕是還不止哀家一個?!碧髣C然道。
這邊夕妍陪著她的好姐妹遜妃回到關(guān)雎宮,遜妃當(dāng)即氣得就摔了一個杯盞,嚇得宮‘女’們跪了一地。
夕妍支開了眾人,開解道:“姐姐,你是何等身份,怎可叫下人看了笑話去?!?br/>
“夕妍妹妹,話雖如此,但姐姐心里卻是意難平啊?!边d妃痛苦道。
“姐姐是為了那位初妃娘娘?”夕妍探問道。
“除了她,哪里還有別人?”
“姐姐,小心慎言,隔墻有耳啊。”
“我陸曳嬈怕過誰啊,愛聽不聽的,怕是現(xiàn)在在宮里除了皇上,罵她的人多了去了,不在乎多本宮一個。"
“初妃娘娘到底有龍脈在身,詆毀不得呀?!?br/>
“龍脈?龍脈了不起嗎?生得下來再說吧。仗著她是皇上的結(jié)發(fā)之妻,還比皇上大三歲,故而本宮一向都是敬重她的,想不到她表里不一,明著說是去漱月庵里齋戒持法為社稷祈福,做出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暗著卻勾引著皇上珠胎暗結(jié),盡使些下三濫的手段,令人不齒。若是皇上心里有她,早就扶她做了皇后了,可這么多年沒提這事兒,她知道自己無望了,就出此下策,來一個曲線救國了?!边d妃怒斥道。
“姐姐,漱月庵是什么地方?”夕妍不解道。
“是在宮廷外苑的一座庵苑,是只對皇宮‘女’眷開放的祈福還愿的地方?!边d妃不耐煩地回道。
“姐姐也別為了這些事兒不高興了,反正皇上日日在側(cè)陪伴,早晚你也會育有子嗣的,到時候皇上最愛的還是姐姐一個人?!毕﹀煺娴?。
“你啊,就是好說話,什么都不去爭,那能有什么出息。這宮里,本來就有一個太后和我八字不合,如今又來一個初妃,真是不好對付啊,可是......”遜妃此話尚未來得及說完,夕妍突然弓著身子,‘欲’要作嘔狀兒,干嘔了幾下,繼而又平復(fù)下來。陸曳嬈見狀,擔(dān)心道:“妹妹怎么了,可是身子哪里不爽快了嗎?”
“姐姐,不必?fù)?dān)心,這幾日為了給皇上刺繡,夜里沒有歇好,著了涼,方才又吃了些油膩的吃食,現(xiàn)下怪惡心的,沒有大礙的,放心吧?!毕﹀銖姷?。
“你啊,總是不注意身子,明知自己體弱多病,還不好好休養(yǎng),我差人送你回‘玉’窕宮,如果還是不好,就宣太醫(yī)給瞧瞧啊?!边d妃忍不住責(zé)怪道。
‘玉’窕宮內(nèi),應(yīng)熙雪打遠處看到宮‘女’攙扶著夕妍回來,心下一緊,趕緊迎了上去,:“夕妍妹妹,你這是怎么了,這幾天氣血確實不太好的樣子,要不要請?zhí)t(yī)過來???”
“姐姐休要大驚小怪,我沒什么事情,只是沒休息好,剛又吃壞了東西罷了?!?br/>
“傷著腸胃可大可小啊,你既然不愿傳太醫(yī),那好歹讓尚仙妹妹看看,姐姐我也好放心了?!?br/>
夕妍拗不過熙雪,只好去了尚仙房里。尚仙此刻正一個人在屋里看書,看著熙雪、夕妍進來倒也有幾分驚訝,“二位姐姐怎么說好了似的,一起來我屋里湊趣???”
熙雪一針見血道:“我看夕妍妹妹身子不大好,就想來找你替她瞧瞧。”
尚仙望了望夕妍,確是容顏憔悴、面‘色’蒼白,即刻為她把了脈,未幾,尚仙就拿開了手,起身把房‘門’扣緊,再回到她倆面前坐下,熙雪著急道:“尚仙妹妹,你倒是說話呀,是害了什么病啊?”
“不是害病,而是害喜啊?!鄙邢尚φf道。
“真的,是害喜,我要告訴皇上和遜妃姐姐去?!毕﹀勓灶D時來了‘精’神。
“且慢,以今時今日夕妍姐姐與遜妃娘娘的‘交’情,妹妹的這番話姐姐怕是聽不進去,但是自古忠言逆耳,妹妹還是希望姐姐能夠聽妹妹的幾句勸告。”尚仙突然嚴(yán)肅道。
“妹妹但說無妨。”夕妍不解道。
“宮中‘女’子生產(chǎn)向來不易,各種因由尚仙也不想贅述,只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姐姐此次有孕,實屬不易,希望姐姐將懷孕之事封口,除了我們?nèi)撕突噬希坏米屓魏纹渌酥?,尤其是遜妃和茜草?!鄙邢芍毖圆恢M道。
“妹妹的意思,姐姐也不甚明了,只知道妹妹是絕不會加害于我的,一切就聽從妹妹的便是。另外,雖然我與遜妃姐姐走得近了,但是論起親厚,那還是萬不及和你們倆人的情誼的。只是此事我又如何能勸說皇上密而不宣呢?總不能說宮中人心叵測之類的吧?”夕妍又道。
“姐姐就說,夢見送子娘娘托夢說懷孕乃是天機,不能隨意泄‘露’,頭三個月得保密,只得告訴皇上一人,這是龍裔與皇上之間的秘密。”尚仙支招道。
“尚仙妹妹想得真是太周到了。”熙雪欣然道。
“此外,還要讓皇上專派一名太醫(yī)給姐姐你診治,對外就說是感染風(fēng)寒,不宜走動。以后就得委屈姐姐呆在‘玉’窕宮,至于送來的湯‘藥’,須等我驗過之后方能服用。我這里還有丸‘藥’,可以幫助姐姐止吐,解除難受之余也可在外人面前以作掩飾?!?br/>
“比起妹妹的心思,我吃點苦又算什么呢!”夕妍深受感動道。
尚仙心里也欣慰不已,也許在這宮里自己能改變的太少,但這次紀(jì)姐姐的這個小生命卻給了她一個希望,至少我一定會力保你平安地降生到這個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