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柔頓了一下,終于明白過來,搖頭道,“沒什么事,我以為你們兩個遇到什么事了呢,殷良回來之后,說你們比他更早離開云雷,人家都回來了,還不見你們,我當然擔心嘍?!?br/>
施羽笑了笑道,“我們兩個還需要你擔心啊,只是順道去探查一些別的事情而已?!?br/>
“嗯?還有別的事情沒有查清楚嗎?我還以為施羽哥都已經(jīng)查的很清楚了?!?br/>
知道唐柔在消遣自己,施羽依然配合道,“怎么可能,世事無絕對,人無時無刻都在變,事情自然也一樣?!?br/>
江澤霖出聲結(jié)束這兩個人毫無營養(yǎng)的對話,“你何時醒來的?身體有什么感覺?”
唐柔老實回答,“我醒來有半個時辰了,身體沒有什么奇怪的感覺?!?br/>
“那便好。”
江澤霖在確定了唐柔的事情之后,就直接走開了。
施羽見唐柔盯著自己,知道唐柔想問什么,于是清了清嗓子說:“你不是要去盯著殷蓮小姐嗎?”
“是啊,我正打算去?!?br/>
嘴上這么說著,但腳步卻沒有移動。
施羽之好嘆氣道,“我知道了,你先去找殷蓮小姐,戌時三刻帶著殷蓮小姐到風雷山莊中堂來,我自會安排,到時候你就知道了?!?br/>
如今殷佑被救出,云雷刀劍坊被清空,這件事史家很快就會知道,但陶沃中了江澤霖的毒,雖說死不了,但暫時也無法動彈。
陶沃是史家主要戰(zhàn)力和管事者之一,就算要攻打風雷山莊,也一定會等到陶沃能夠行動,如此一來他們便還有充足的時間。
唐柔見施羽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想來現(xiàn)在問他,也不會說,便按照施羽的安排,轉(zhuǎn)身去找殷蓮了。
唐柔來到殷蓮的住處,發(fā)現(xiàn)她住的院子倒是不小,只是院子里伺候的人卻沒有幾個,正在打掃的一個人認出了唐柔,連忙上前打招呼。
“唐柔姑娘是來找二小姐的嗎?”
“是,殷蓮姐姐在嗎?”
“在的,屬下這就去通報?!?br/>
“麻煩了?!?br/>
聽殷良說起殷蓮的身世,唐柔還想著,風雷山莊其他人會對殷蓮不好,這樣看來,伺候的人雖少,但這些人都還是蠻好的,把這個不小的院子也打理的井井有條。
不一會,殷蓮就迎了出來,看到唐柔她的臉上也掛上了微笑。
“唐柔姑娘怎會到我這里來?”
唐柔笑著走上前,“他們要準備戰(zhàn)事了,我身上沒有武器,武功也不高,幫不上什么忙,而且和那群大男人在一起,也不方便,就想著,殷蓮姐姐能不能收留我?guī)兹?,讓我陪陪你,你也照顧一下我,他們都各自忙各自的,我怪孤獨的。?br/>
唐柔說著,還不忘擺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
殷蓮就是心中有些什么想法,面對唐柔這樣的說辭,也不好發(fā)出什么質(zhì)疑來。
“也好,”殷蓮答應(yīng)道,“如果我們能相互照顧,他們也會少一些后顧之憂?!?br/>
“嗯嗯,”唐柔猛點頭,把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殷蓮姐姐,我有些餓了,你這里有吃的嗎?”
“有的,你跟我來吧?!?br/>
唐柔大大方方的跟了進去,和殷蓮邊吃邊聊,聊的也大多都是殷良他們兄弟幾個的事情,唐柔聽的出來,殷蓮對她的這四個兄弟還是十分喜愛和感激,知道要顧及母親,不敢明著對她太好,但個個暗中都對她十分照顧。
聽到殷蓮說這些,唐柔之前擔憂的心也稍稍放下了一些,畢竟,就算殷蓮再怎么愛陶沃,她也還是會想到殷良兄弟們對她的好,應(yīng)該是不會為了陶沃而出賣風雷山莊。
不過也不能完全放心,萬一陶沃許了她什么,那種可能也不是沒有,若要利用她,肯定是她的人和心都要收才行。
不知不覺,便已經(jīng)到了和施羽約定的時間。
唐柔起身對殷蓮說:“姐姐,他們這個時候,可能要有所安排了,我們也去聽聽,興許能幫上什么忙?!?br/>
殷蓮沒有猶豫,“好,我們?nèi)タ纯窗伞!?br/>
唐柔有些看不懂,她這樣的態(tài)度應(yīng)該算好,還是不好。
待唐柔帶著殷蓮來到風雷山莊中堂,看到幾乎所有風雷山莊主事的人都在場。
殷蓮在進門時,頓了頓腳步,似乎想要退出去,但她的手被唐柔拽著,而唐柔繼續(xù)往前走,她也只好跟進去了。
殷莊主也已經(jīng)康復(fù),坐在主位之上,看到唐柔走進沖她點了點頭,但看到跟在唐柔身后的殷蓮時,眉頭卻幾不可見的皺了下。
殷蓮一直低著頭似乎不敢去看自己的父親,唐柔也不管那么多,只拉著她走進去找了兩個空位坐下。
因為比起其他,唐柔對施羽的計劃更感興趣。
施羽見唐柔進來微微一笑,目光掃了一遍在場的所有人。
“既然大家都到了,那么在下就對之后的事情做一些安排,”說話的同時轉(zhuǎn)頭看向殷莊主,“望殷莊主原諒在下越俎代庖。”
“無妨,我剛才已經(jīng)說了,風雷山莊上下,施羽公子盡可安排,良兒相信你,我自然也沒有什么可懷疑的?!?br/>
“多謝?!?br/>
“既是如此,”施羽起身安排到,“從今天晚上開始,請四位公子,各自帶人前往風雷山莊四周的密林中安身待命?!?br/>
殷良幾人面面相覷,均不解其意。
殷恒第一個站起來詢問道,“施羽公子為何如此安排?難道我們不與他們正面對決嗎?”
“是啊,”殷禾也提出疑問,“若我們把大部分人都帶離山莊,豈不是等于讓我們把山莊拱手讓人?”
施羽笑著看向眾人,“除了兩位公子,誰還有疑問?或者說,兩位公子的疑問,就代表了大家的疑問?”
眾人紛紛點頭。
“好吧,那我就解釋一下也無妨?!?br/>
“等一下,”殷良突然起身,對施羽說,“施羽公子不必解釋,請繼續(xù)做下面的安排吧?!?br/>
殷恒卻不答應(yīng),“為什么不解釋?這樣不清不楚的,要我們怎么相信他?”
“恒兒!”殷莊主出聲道,“確實無需解釋,知道的太清楚,有時未必對戰(zhàn)事有利,聽從安排行事,不要多問?!?br/>
“這……”
殷禾沖殷恒點了點頭,示意他坐下繼續(xù)聽施羽安排。
雖然有些不情不愿,但眾人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十分明確了,殷恒也只好乖乖坐下。
“好吧,”施羽對殷莊主點了點頭,表示感謝他的支持和理解,繼續(xù)道,“再留下一部分人守在直接可以到達山莊的那條路上,而這部分人……”
說到這里,施羽有些猶豫了,他不知該怎么形容。
殷良看得出施羽的為難,出聲道,“施羽大哥,但說無妨。”
聽到這話,施羽嘆了口氣,“這部分必須做好犧牲的準備,因為我要的,是死守,一定要做出奮力阻止對方上山的樣子。”
“那其他幾條山道呢?”
這句話是殷良問出。
施羽答道,“我會選擇兩三條布下迷陣,應(yīng)該能起到擾敵的作用。”
停頓片刻,并沒有等到其他人發(fā)問,“至于山莊內(nèi)部,就由殷莊主留守,當然還有我和江澤霖江公子,以及姬瀾公子?!?br/>
原本姬瀾參戰(zhàn)江澤霖是不同意的,畢竟他的傷勢并沒有完全康復(fù),但姬瀾覺得自己歇的夠久了,堅持要活動活動,江澤霖和施羽之好答應(yīng)他。
“但有一點要記住,我們的目的是拖,而非死守。”
殷恒憋了很久,聽施羽說到這里,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出聲道,“施羽公子,是想來個前后夾擊嗎?”
施羽搖頭,“不是,是甕中捉鱉?!?br/>
“???”
殷恒又不懂了,這計劃到這里,怎么看都是夾擊之策,要如何甕中捉鱉?
施羽看出了殷恒的疑問,便道,“殷恒公子不必著急,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殷恒還在為施羽方才不回答她的疑惑而不滿,“什么甕中捉鱉,我看你就是故弄玄虛?!?br/>
唐柔從頭到尾都聽的認真,此時卻轉(zhuǎn)頭看向殷恒,心中感嘆道:這個殷恒看起來是個大老粗樣,沒想到懟起人來倒是有點文鄒鄒的感覺。
施羽笑道,“殷恒公子請放心,在下發(fā)誓,絕對不會拿風雷山莊的命運開玩笑?!?br/>
其他人也許不知道,但殷禾殷恒他們幾個包括殷莊主,應(yīng)該對現(xiàn)狀十分了解了,按照史家如今的實力加上他們不知什么時候開始暗藏和集結(jié)的勢力,若風雷山莊和他們正面對上,絕對是一場必輸?shù)膽?zhàn)爭。
他們自己是完全想不出對策來,之好將這件事情,交給施羽這個讓殷良莫名信任的外人,全當作是破罐子破摔了,摔個什么樣就是個什么樣,總比乖乖等死的好。
殷蓮輕輕拽了一下唐柔的衣角,輕聲問道,“唐柔姑娘,施羽公子到底想做什么?他這樣的安排,不就等于完全將風雷山莊的戰(zhàn)力分散開來,感覺像是將山莊拱手讓人了?!?br/>
唐柔笑著拍了拍殷蓮的手背,安慰她道,“別擔心,施羽哥這樣安排,自然有他的道理?!碧迫嵝闹幸呀?jīng)有了自己的猜想,只看眾人如何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