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大吼一聲,莊躥雙眼怒瞪,一口鮮血從口中噴出,身子緩緩向后方倒去。
“王上,王上……”
趙王丹十年八月,在歸國途中,滇王莊躥得聞滇池之變,氣血攻心,不治而亡。太子莊壽生死不知,滇王之位空懸。
與此同時,五萬楚軍駐扎邊境,以防滇國之變。
在莊琦派出使者之后,擁有大半巫郡和黔中郡、和滇國直接接壤的秦國并沒有發(fā)表任何說法,滇國的政變慢慢平息下來。
掌管滇國大軍十余年,除了一部分莊躥的直屬,其余大部分的軍隊早已被莊琦滲透,隨著莊壽夫婦的失蹤,滇國上下五萬大軍駒俯首。而在這個以實力說話、有兵權便有一切的年代,除了少數(shù)幾位大臣出來反對被誅殺全族以外,并無任何人再出言反抗,莊琦輕易地坐上了滇王之位,并向身處齊國的周王派出使節(jié)以正其位。
“王上,滇王已去,我等正可借此之機,立盟主之威?!饼R王宮中,田單對著王座上的青年君王說著,聲音中透露出一種無與倫比的穩(wěn)重。
“相國,滇國乃是一小國,又遠在千里之外,何以可立威?”喝了一口美酒,齊王建有點疑惑地問道,他怎么也想不通也不想想一個小小的滇國能和盟主之威扯上。
“王上,諸國雖以我大齊為盟主,實則包藏禍心,令我大齊與秦國交惡乃至相拼。然則事有二意,我大齊暗結秦國,借盟主之勢壯大我大齊,有朝一ri霸業(yè)可期?!睂δ莻€猶如陷阱般的盟主之位,田單付出了十二分的努力,他知道齊王建的才能有限,一旦他不在,齊國只能茍延殘喘,坐等他國來滅,太后一介女流可穩(wěn)不住大勢。
“相國所言在理,不知滇國之事應如何處置?派多少大軍合適?”聽田單這么一說,正為獲得盟主之位興奮不已的齊王建也是有點緊迫起來,想想那霸主之位,他的心便有點激動。
“無需我大齊出兵,王上只需下令趙國,令其出兵鎮(zhèn)壓滇國叛逆即可。如若得勝,便是我齊國之威。”心中早有對策,田單可對經歷長平之敗又見中興之期的趙國戒心十足,要想讓齊國走上霸路,趙國就是前方最大的攔路石。
“如此,趙國可會聽從寡人之令?”對田單的想法,齊王建有點遲疑,同為君王,他可不相信趙王會接受他的命令。
“趙王一定會聽從王上之令?!蔽⑽⒏┥?低著頭的田單臉上露出一絲自信的笑容。
“善,寡人這便下令?!?br/>
想到能命令同為君王的趙王,齊王建的心中泛起無比的激動,仿佛能感受到當初齊國雄霸天下之時的得意,就讓那小小的滇國成為他踏向霸主之位的墊腳石。
等到田單退出宮殿,冷靜下來的齊王建拍了拍有點發(fā)紅的雙臉,帶著女婢走向了旁邊的思章殿。
“母后安好?!币姷秸疹欀ú莸闹心陭D人,齊王建恭謹?shù)馗┥硇卸Y,方才的得意全然消失無蹤。
“來了。”沒有回頭,中年婦人柔聲說道,繼續(xù)細心地為院中的花草澆著水。
“相國向兒子上言,下令趙國出兵平復滇國之亂?!敝雷约旱牟攀?也知道母后的才能卓著,齊王建事無大小都會向他的母后稟報,他覺得這樣才能安心,維護著齊國的上千里山河。
“善。”
聽了齊王建的話,中年婦人提著木勺的手頓了一下,吐出一字繼續(xù)澆完眼前的花朵。
“不知母后有何示下?”對于生他養(yǎng)他育他的母后,齊王建從來都不掩飾他自己的淺薄。他知道,即使天下人都舍棄了他,他的母后依然會在他身后支持著他。
“王兒,你該自己拿主意了?!?br/>
在心中嘆了口氣,中年夫人將手中的木勺遞到一旁侍女的手中,轉過頭看著年過弱冠的兒子,那張白皙柔美的臉上露出一絲憂se,任誰都看不出來這位看起來年不過三十的美婦人會是慧眼識襄王、實際執(zhí)掌齊國國柞近十年的君太后。
“有母后在,兒子何須煩惱?”對母后的能力,齊王建抱著十二分的信任,他只要將母后的旨意傳達下去就可以了,又何必去想那諧心事。
“此事我不會再管,一切由王兒做主?!笨粗鴥鹤硬凰歼M取的模樣,君太后才發(fā)現(xiàn)她自己實在是把兒子保護得太好了,若是她有朝一ri先去,她這個兒子又當如何。
“母后……”驟然聽到母后不再決事,齊王建臉上露出一絲焦急。
“好了,我累了,王兒退下吧?!币皇謸嶂~頭,君太后狠下心沒有再去看兒子。
“母后身體不適,兒子竟不知曉,實乃不孝。爾等還站著如何,還不快去請子越先生前來為母后探視?!甭牭侥负笊眢w不適,齊王建臉上焦急更甚,俯身及地,抬起頭對著旁邊的侍者怒斥道。
“不用了,我只是有點疲累,休息一時便可?!?br/>
“母后之身豈可兒戲?!?br/>
被齊王建再次怒瞪了一眼,內侍快速跑出了宮殿,他才發(fā)現(xiàn)一直無所事事的齊王竟也有如此威嚴的一面。
“王兒,你可要多用心王事,不可太過耽于享樂?!敝纼鹤拥膞ing子,君太后感動的同時心中的憂慮更重。
“兒子知曉,母后安心歇息便可?!毙⌒囊硪淼胤鲋负蟮酱查角白?齊王建隨聲附和,不想再讓母后煩心。
“如此便好。”
“齊王竟要我大趙出兵。”拿著手中的絹帛看了兩次,李御有點驚愕地看向眼前的夏鴻。
“嗯?!闭A艘幌卵酆?夏鴻口中模糊地應了一聲。
“你說趙王是否會出兵?”將手中的絹帛湊近燈火,李御問了一句,又似自言自語地說著。
“不知?!狈艘幌掳籽?夏鴻沒好氣地看向屋頂,他可不會思考這么深奧的問題,有那個空閑還不如去訓練一下那些個還沒出師的刺探。
“那你去吧?!焙拖镍櫿剣掠腥鐚ε椙?李御感到無比的蛋疼,真不知道他在刺探情報上為何如此敏感。
“還有三千金?!鞭D身離開的時候,夏鴻說了一聲。
“我……了個去。”
被夏鴻的話嚇了一跳,李御可是記得他特地留下了一萬金給夏鴻,這才半個月,竟然去了七成,這啥子干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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