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蓮帶來了一片嘩然。
這年頭販賣女人不好做,想大規(guī)模的交易那只是幻想,一般打劫的成功率超級低,能依靠的就只有依靠人脈花筆錢從大中型基地那邊偷偷運來他們淘汰掉的女人,然后再歷經(jīng)磨難小心運送回自家里。不過一般情況下,要滿足自家的需求就很艱難了,團隊的體積越大,人數(shù)就越多,對于女人的需求也就越大,如果只買賣不留人,那凈利潤就很可觀啦,可惜如果一直讓手下做著高危行業(yè),在刀尖上舔血還不給女人的話,那是絕對要出亂子的。
等到自家產(chǎn)生了盈余,再周轉(zhuǎn)出來,那也不是全部都會送到角斗場的。角斗場可是有體力啦戰(zhàn)斗力的要求的啊,與其費那功夫訓(xùn)練姑娘們,還不如多打扮打扮調(diào).教調(diào).教弄得漂亮點賣出去有賺頭呢,于是雖然在座的基本上都是有錢的主,卻鮮少在角斗場里見到過要上場的姑娘。
這姑娘真能打
有的不忿幻影基地帶人打臉的轉(zhuǎn)而想道,開始上下觀察著顧蓮,然而那小胳膊小腿的樣子咳,不是他嫉妒,是真沒啥好期待的,說是個花瓶都是抬舉。
大部分人自持身份,打量完了也就心里想想。可世上哪兒都不缺耿直的boy,一個坐在斜對面的男人張口就是尖銳的嘲笑:“我說小劉啊,你這是干什么呢,咱們一群大老爺們開開會談?wù)務(wù)拢趺茨氵要帶著個姑娘在身邊啊就這么離不得手不成”
這話就是在譏諷劉梓鏡好色,順手還打擊他沒事兒打腫臉充胖子,拿個假的來充真。男人好色不是錯,但是離不開女人那就是沒本事了,在大家開會的時候帶著相好那更是不務(wù)正業(yè)沒啥出息。
一句話引來一片笑聲。大佬們自持身份,他身邊帶著的跟班那就沒啥顧忌了,一看兩邊,一個幻影基地,一個流螢基地,都不是什么高級貨色,便都放心大膽地笑著看熱鬧。
說到底,他們也不相信劉梓鏡身邊的姑娘是個能打的。
笑聲中,張靖他們沉下臉來,然而習(xí)慣了劉梓鏡的指揮,他們都咬牙忍了下來。劉梓鏡拿眼一瞧,嘿,老相識,同為小股東的流螢基地領(lǐng)袖宋家暉,一身橫肉長相兇惡,笑起來時臉都擠一堆,而他身后帶的三四個人也全都是一副標(biāo)準(zhǔn)的流氓模樣。
這當(dāng)然不是楚王好細(xì)腰整出來的特殊審美,而是流螢基地就是這么個風(fēng)格,他們自個兒稱自己是一群綠林好漢,要的就是一個豪放不羈,但暗地里別人都笑他們不是“流螢基地”而是“流氓基地”,一群人整一起,就連訓(xùn)練出來的打手都各個粗魯?shù)囊?br/>
雙方結(jié)怨已久,起因還在宋家暉身上。流氓基地討厭起人來,那理由也挺無聊,就是看幻影基地一個個人五人六的樣子看不慣。尼瑪那些大股東人家各個身家不凡有權(quán)有勢哥也就服了,咱倆一個時期進來的,誰不知道誰的底細(xì),把自己整得跟個啥似的天天裝十三,這是何必呢
其實劉梓鏡他們也挺無辜的,他們這代人接手的時候,幻影基地就算岌岌可危那也是個基地,長輩們培養(yǎng)起來也是按照官二代的架勢培養(yǎng)的,他們條件再艱苦也不是像純草根宋家暉建立流螢基地那樣篳路藍(lán)縷下來的,出身不同,氣質(zhì)自然也不同,倒不是他們刻意裝十三。
不過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是個男人都不會選擇任人欺負(fù),劉梓鏡更不可能在這樣的場合認(rèn)慫,他一個眼神飄過去,張靖立刻心領(lǐng)神會,站上前笑嘻嘻地說道:“宋老大可真會說笑哈,我們劉哥是什么人您還不知道嗎從加入角斗場開始就一直兢兢業(yè)業(yè)貢獻自己的力量,我們基地什么時候鬧過不好聽的事情哪次沒有規(guī)規(guī)矩矩聽主辦方的指示有出現(xiàn)過一次酗酒鬧事的丑聞嗎沒有吧”
這話一出,不少剛剛還繃著的都掌不住笑噴了。宋家暉帶著一群忠心耿耿的流氓團體,團結(jié)力是有了,規(guī)矩上就差點,哪回沒點什么岔子酗酒耍酒瘋啦、出言不遜啦、打群架啦、看上大佬身邊的姑娘啦活脫脫的惹事軍團,宋家暉又每次都是一腔草莽義氣,跟在惹事的家伙屁股后面跑著幫忙兜著,這都已經(jīng)是角斗場上的固定笑料了,人人都等著看角斗場主辦方什么時候磨光了脾氣把他們斬立決。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張靖一看大家都笑了,宋家暉幾個表情也難看的要命,趕緊趁著場面優(yōu)勢的建立加大輸出擴大戰(zhàn)果:“這姑娘也是劉哥一看有潛質(zhì),趕緊送過來給角斗場增加節(jié)目效果的,要不然我們轉(zhuǎn)手賣出去,這資質(zhì)還怕沒人接收不成我們一片好意,就是想著角斗場熱鬧熱鬧,大家共同繁榮一起發(fā)展,怎么到了宋老大口中,全成了歪門邪道了不是我說,宋老大思維也太活泛了些,看到個姑娘就能想到我們老大的私生活上去,改明兒跟我們說一聲,雖然幻影基地手頭不寬裕,勻一個兩個姑娘出來也不是什么難事兒嘛。”
這話的打擊范圍也夠廣的,宋家暉這要是還能忍那就不是帶出個流氓基地的大流氓了,嘩的拍桌站起來,同手下一起怒目望著張靖,看樣子就差擼袖子上前揍人去了,大聲吼道:“你說什么呢誰缺你這一個兩個人了一股子窮酸勁兒,以為老子跟你一樣的斤斤計較不成最受不了你們這種人了,說話拐彎抹角的,有什么話你們直接說會死是嗎一群只會動嘴皮子的軟蛋,所以你們在角斗場才是墊底的貨色。”
張靖的話其實并不好回,從哪個角度切入、攻擊還是防守、怎么回都是在拷問技巧。奈何宋家暉人豪氣歸豪氣,卻不是個沒腦子的。他之所以能以那混不吝的性子活到今天,跟人格魅力沒啥關(guān)系,只是會一樣:一力降十會。管你怎么精巧的語言,直接戳穿了,效果也就不剩什么了。動腦筋比話術(shù)我比不過你,可論起直來直往論起霸道直接,你又不如我了。
雙方又是幾個來回,火藥味逐漸上來了,顧蓮身為引火點此時卻成了擺設(shè),看戲倒是看的挺樂的,只恨手邊沒有瓜子。顯然雙方的焦點已經(jīng)脫離了顧蓮這個具體目標(biāo)而上升到了對各自老大的人格攻擊,無意間倒是減少了對她的聚焦。她現(xiàn)在還什么都沒有搞清楚,才不去肖想什么亂中取勝火中取栗呢,這種各方云集的地方,她一定要低調(diào)低調(diào)再低調(diào),否則就會像進場時一樣,秒秒鐘被人當(dāng)武器聚焦攻擊,怎么炮灰的都不知道。
不過,顯然也有人看不慣她看戲的狀態(tài),炮火一轉(zhuǎn),竟是切回了原點。
“這位小姑娘,剛剛那擂臺你也看了,你怕不怕瞧你年齡挺小,也不知道他們怎么忍心把你推上去的,我瞧著就覺得心疼。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可以跟他們商量商量,把你安排在我身邊。”
宋家暉不懷好意的話語一落,顧蓮猝不及防之下又站回了戰(zhàn)場中心了。
劉梓鏡心里一緊,這姑娘可別這時候拎不清說些不對勁的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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