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胃癌晚期
都傳聞有個噬血狐貍之稱的楚洵,表面看起來弱不禁風,實則實力強勁,不容小覷。他們兩兄弟怎么就會這么要死不死的撞上他的槍口呢,這回看來是死定了。
“來者是客,既然到了祭夜來玩,就要遵守祭夜的規(guī)距,知道我們老大最忌諱的是什么嗎?”楚洵好整以暇地撿起地上的黑框眼鏡,見鏡片沾上了些許灰塵,很自然地撈起自己的衣擺,將眼鏡擦拭干凈后,遞給站立一旁的田欣。
“厄!謝謝!”田欣接過眼鏡,重新戴回鼻間,本世紀最大的土包子新鮮出爐。
楚洵好奇地看著前后判若兩人的女孩,不理會她的感激,轉過頭繼續(xù)對著眼前欲為非作歹的四個男人說道:“我們老大最忌諱『逼』良為娼了,而你們……”滿意地看過四人膽顫心驚的表情,“剛好是犯了老大的大忌。所以……”
“我們……”老男人的腿抖個不停,他做夢也不會想到,竟然會惹上楚洵這個狠角『色』,這下完了,“我們……我們只是和她開個玩笑,玩玩嘛,何必當真!”
“哦,是嗎?”楚洵笑了一下,“看來你們興致很高嘛!”
“沒有啦,只是無聊!”以為楚洵有所松動,肯放過他們了,啤酒肚男人要死不死地還回上一句。
“無聊所以找個人開開無傷大雅的玩笑,是嗎?”楚洵出聲詢問道。
“是啊是??!”以為楚洵是找臺階給他們下,王大富連連點頭,急不可待地應聲著。
“原來是這樣??!”楚洵轉過身跺向門口。
見楚洵就要離去,在場的四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不過下一秒他們的那口氣可就是有出無進了。
“我的手下剛好也無聊,你們也知道最近祭夜很少有你們這樣的客人,所以就陪他們玩玩吧。反正也是開玩笑,無傷大雅的,你們說呢!”楚洵說完,身后那十來個黑衣男早就迫不急待打人形沙包練手了,見門邊的田欣呆愣著表情一動不動,楚洵回過身,對她說道:“你想看戲?”
“???”意識到他是在跟她說話,田欣卻沒有聽清他說了什么。
“還不走,時間不早了?!背榱嗣樗拇┲€真是看不出啊,不戴眼鏡的她,竟然是……
“謝謝你!”田欣連忙對著大恩人道謝,眼前的大恩人似乎是這里的管理人員,難道這么有氣勢。
不理會她的謝意,楚洵轉身大步離去,回廊里傳來他清柔的嗓音:“你該換個工作了!”
謝謝!對著他的背影,田欣無言地在心里對他再一次道了一聲謝。轉頭看了看包廂里被揍的哭爹喊娘的四人,活該,你們這幫惡人,終于有人看不下去,出來主持公道了。被打了活該,打死了最好,像這樣的敗類,死一個少一個,正好清理了社會垃圾。
反正辭職的話也說出口了,打從現(xiàn)在起我跟范氏律師事務所一點瓜葛都沒有了,田欣想完拎起包包開開心心地踏出門去。
這樣的喧囂,這樣的夜生活,還真是不習慣呢。
“田欣,電話!”電話鈴聲響的正歡,而睡的離電話最近的她卻權當聽而不聞,反正也不會是她的電話,跟之涵同住的這四年來,不要說她的電話,連同學間見面打聲招呼都不曾有人主動招呼過她,這電話,居然指名道姓要找她,是打錯的吧,不接!正擁被呼呼補眠的女生,想也沒想翻個身繼續(xù)睡覺,昨晚虛驚一場,今天開始又正式加入無業(yè)游民一族,現(xiàn)在的她除了睡覺之外好像真的沒什么事可做了。
“田欣,你的電話!”林家小千金林之涵憤憤的擱下電話,真是的,自己顧頸盼了一晚的電話,卻是找田欣的,真是的,萬一這個時候學長打電話過來,豈不是占線打不通了。
被褥間伸出一只手,無力的揮了揮:“肯定是打錯的啦,不是我的電話啦,又不是世界末日,怎么可能出現(xiàn)奇跡?!?br/>
“喂,你到底找誰?”林之涵口氣不悅地沖電話那頭嚷道,反正對方也不認識她,淑女形象也用不著裝。真是的,田欣怎么會取這么個怪名字啊,田欣,甜心,以至于剛入學時搞出了很多烏龍事件,有些一接起電話就急著找田欣,到頭來卻發(fā)現(xiàn),人家只是打錯電話,人家要找的是甜心而非田欣,久而久之,她們也就習以為常了。
“我找田欣,四口田,欣欣向榮的欣!”一個男聲急促地說道,難道是號碼錯了,隔了那么久都不見田欣來接。這可怎么辦啊。
“田欣找你的,指名道姓,接不接隨你!”林之涵說完將電話拋下,管她田欣接不接呢,老大不爽地趿拉著拖鞋,朝自己的床位走去。
自被窩中爬出,頂著一頭鳥窩頭,『迷』『迷』糊糊地接起電話:“喂,我是田欣!您哪位???”
“田欣,我是紫東醫(yī)院的孫醫(yī)師,我們有見過面的……”
他說了什么,她已全然記不得,只是依稀記得幾句,也是最關鍵的……胃癌?晚期?怎么會,一向身體健朗的嬤嬤怎么會一下子就倒了呢,記得上個月回紫東鄉(xiāng)下的時候,嬤嬤還是一副硬朗的樣子,嬤嬤還說等她下次回去,要給她煮她最愛的甜水粥呢,怎么辦怎么辦?恍然的田欣連電話幾時掛斷的都不記得,怔怔地呆坐著,腦子一片空白,不會的,不會的,嬤嬤那么好的人,上天一定會保佑她的啦,唉,不行,她得去看看嬤嬤,一定要去,現(xiàn)在,立刻,馬上!
林之涵不解地看著前一刻還呆愣不已下一秒至床上一躍而起的田欣:“田欣,你沒事吧?”
“之涵,我有事要回趟紫東。”說著一陣風似的刮出了門。
“啊……好……”林之涵的話音只能對著大開的門戶,急速離去的背影道。
看著手中的病理分析報告,她有多么希望眼前的這張是她最為頭痛的化學卷啊,這樣她就可以明正言順的大聲地說,ca就是鈣的化學元素符號,可是事實不允許她逃避,已是有著律師執(zhí)照的她不同于院里那些不諳世事的小朋友,——癌癥,一個多少令人絕望的單詞啊。
“田欣,因為留在院里的人只有你是成年人,也只有你能在這個手術單上簽字,所以我們只好打電話通知你回來了,我們也是有心幫助無力顧及啊。”孫醫(yī)師拿著手術單同時也拿著厚厚的一疊醫(yī)療帳單,不好意思地開口道,“這些……厄,你也知道我們這鄉(xiāng)下醫(yī)院經費也緊張,我們已經盡力減免了……”
“孫醫(yī)師,我明白的,不管花多少錢,你一定要醫(yī)好院長嬤嬤,我求你了,錢的事我會想辦法,真的,相信我!”田欣此時就差跪地求眼前的這位白衣醫(yī)師了。
“我……”孫醫(yī)師尷尬地撓了撓頭,“你也知道這種病……唉……更何況是晚期……花再多的錢也是……”
“孫醫(yī)師,你一定要幫我,不能讓嬤嬤知道這事,好么,答應我!”田欣眼淚都哭出來了,急切地抓著孫醫(yī)師的手道,不行,這事一定不能讓嬤嬤知道,以嬤嬤的『性』格,她一定不會同意住院的,她清楚她的為人。
“可是這事瞞不了多久的,田欣你要做好準備,一旦開始化療,就算我們再怎么編謊言騙她,嬤嬤她也一定會知道的。到時候……”
田欣打斷了醫(yī)師的話,一臉的堅決:“到時候的事到時候再說,現(xiàn)在先瞞著,醫(yī)『藥』費的事我會想辦法,孫醫(yī)師大約要多少錢,我心里好有個數(shù)!”
“保守估計也要一百萬左右,這還不能保證會不會有起『色』……”孫醫(yī)師瞄著田欣的臉『色』,這孩子太苦了,好不容易半工半讀考上了名牌大學,不料半路卻出了這檔子事,孫醫(yī)師拿出一個信封,塞進田欣懷里,“這個是鎮(zhèn)上鄉(xiāng)親的一點心意,你沒來之前,我替你收了,你拿著,錢雖不多,但多少抵得上一陣,你也不容易……”
“我想去看看嬤嬤!”
“去吧!”
病床上的嬤嬤一臉蒼白,胃部的疼痛使她不住地冒著冷汗,床邊的柜子上擺著幾片止痛『藥』。
“嬤嬤!我回來了!”田欣在病房外平穩(wěn)了一下情緒,滿臉笑容地沖著病床上的老人打著招呼。
“田欣,你怎么回來了啊?不是才找到工作嗎,試用期這樣請假會給老板留下不良印象的。你趕緊回去上班,又不是什么大病?!痹洪L嬤嬤一見來人,仿佛良『藥』般,連疼痛都減輕了不少,這個女孩可是她一手帶大的呢,還考上了國內首屈一指的名牌大學,現(xiàn)在又在一家律師事務所上班,等過了實習期后,田欣可就是貨真價實的律師了。她見了她高興都來不及呢,“你快去跟小孫說說,我沒事,就是老胃病犯了,瞧把他們緊張的,快幫我去辦出院手續(xù),我回去給你熬甜水粥去。”
“嬤嬤你就歇幾天嘛,在孫醫(yī)師這蹭吃蹭喝多好啊。公司那邊我也是請了假的,不影響我的實習考核的,嬤嬤你就放心好了。”田欣刻意隱瞞了自己已經失業(yè)的狀況,故作輕松地開著玩笑。
“傻丫頭,瞧你說的,哪有人把打針吃『藥』當成飯局的啊。”嬤嬤被她的話語逗笑,忘了一時的疼痛。
“嬤嬤你小時候老是跟我說,打了針吃飯飯才會香香嘛,所以嬤嬤要以身作則啊,院里還有好多小朋友呢!”田欣搬出嬤嬤的玩笑話打趣著。
“真不愧是名牌大學法律系的高材生,注定是要當律師的料,嬤嬤我說不過你,你呀……”所有的寵溺盡在那一記點鼻頭的小動作里。
一時的心酸上涌,田欣連忙道:“嬤嬤你好好歇著,我去院里看看去?!?br/>
“嗯,去吧!我突然倒下,那些小鬼一定嚇死了吧,有你去安慰他們我就放心了?!眿邒吲牧伺乃氖中χf道。
走出病房,清淚順著臉頰而下,田欣,你一定要堅強,所有的歹勢都會過去的,加油!寂靜的醫(yī)院走廊內,一道孤獨而倔強的背影,瘦弱的她能扛得起這一切嗎?
連續(xù)三天,田欣都不曾合過眼,這邊忙著按排完院里的孩子們,接著又把院長嬤嬤托付給醫(yī)護人員,下一秒就馬不停蹄地趕回市區(qū),雖然失業(yè)了,可是生活還得繼續(xù),實習報告也迫在眉捷,得趕緊找下一份工作要緊,再說了,還有那一百萬的醫(yī)『藥』費等著她去付呢,不工作哪來的錢,唉,可她一個職場新人,就算找得到工作,工作到退休也不一定湊的夠那一百萬呢。真是傷腦筋啊……
所以當林之涵乍眼一看田欣時,著實被她那兩顆大黑眼嚇住了,“田……田欣,你……你這三天……去打劫了?”
“之涵,不要吵我,我好累……”話一說完,田欣整個人就如脫線般,直直地朝著床上倒去,也不去理會衣服臟不臟,鞋子脫沒脫,她真的是快掛掉了啦。8小時,就讓她睡夠8小時吧!
在網上投了n份簡歷后,田欣兩眼冒星星地被林之涵用力拉起,半強迫地押著她直奔圖書館,誰讓她林大小姐只顧著看帥哥,卻把本職給忘了,律師證到現(xiàn)在都沒考過。半小時過去了,田欣面前的書本不曾翻過一頁,雙眼『迷』茫地盯著落地窗外的那一塊花圃,金黃的向日葵像極了一張張純真的笑臉,也像極了院里那一張張充滿著希望的小臉……
“田欣?”林之涵用筆桿敲了敲對座神游狀態(tài)的田欣。
“怎么了,有事?”田欣撫了撫被金屬筆桿敲到的額頭,收回心緒問道。
“這話該是我問你吧,”林之涵咬著筆頭,笑的神秘兮兮地趴過來,湊近田欣問道:“這三天你該不會是去會情郎了吧?”
“你以為我是你啊,花癡!”田欣擋住她湊過來的臉,真是的,沒事噴那么多香水干嘛,薰死人了。
“喂,說真的,田欣,你真的沒男朋友嗎?”林之涵已經不下百次地問過這個問題了。雖然心里知道她的回答,但是她就是不放心嘛,誰讓田欣人如其名長的甜美可人,親親小佳人,她空窗一天,對于她?;▽氉投嘁惶焱{。
“沒有!”田欣此刻滿腦子都是100萬啊,腦子中全是零啊,圈圈繞圈圈,為什么1后面要跟那么多零啊,天文數(shù)字耶,暈,頭好痛。
“你跟傅學長?”林之涵八卦細胞一旦覺醒,是很難收勢滴,誰讓她的死黨剛好是『性』情古怪的田欣呢,如果說追求美男是她的人生一大宗旨,那么研究田欣絕對算的上是她人生的第二大宗旨。
“厄?”田欣一臉茫然。傅學長?不記得耶。
看著她一臉的『迷』茫,用腳趾頭想也知道,田欣此時腦中絕對會浮出n張臉,但是卻沒有一張臉能跟傅學長對應的上的。真不知道是該贊美她的絕佳記憶力呢,還是貶責她的人臉健忘癥,這樣的她以后上庭,會不會把原告被告的臉記錯???真悲哀……唉,人無完人??!
“之涵,你說一個人要賺一百萬需要多長時間???”田欣看著手中的高數(shù),微積分,概率,一點都沒用,彩票中獎的機會想都不要去想,天上掉錢下來更是天方夜談,借高利貸,那也要她有東西抵押才行啊,唉,光靠她做做小助理,兼差做做零工,一個月下來除去生活開支,真的是所剩無幾啊,唉……100萬啊,好多個零啊。
“這就是要看是什么人用什么方法賺錢了。有些人玩證券,一秒間就吞吐千兒百萬的不成問題,有些人幾個月磨個合約,也是千兒百萬的,要是碰上走運,買個彩票也能中個五百萬,不過要是點背嘛,那就另當別論了。不過像我們倆啊,還是乖乖地讀書,早日持證上崗,成為律政名人,到那時就不愁錢財啦!啊……差點忘了,你已經有證了!”林之涵看著田欣的臉『色』越來越沉,突然反應過來她這幾天的反常,自從她回過一趟紫東后,就一直這么一副死樣,“喂,田欣,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很缺錢?”
“沒事,我只是隨口問問?!碧镄姥陲椘鹚氖袂?,拿起書本遮住一臉的心虛。
啪,林之涵一巴掌拍掉田欣面前的書,盯視著她,陰森森道:“田欣,你最好給我講實話!”此時的她哪有什么溫柔淑女可言,簡直就是一鐵面女超人嘛,要說這女人翻臉比翻書快,看看前后判若兩人的林之涵就可以,真實的寫照啊。
“嬤嬤胃癌晚期?!币荒樀木肴荩谶@一刻顯『露』無疑,這些天來一直武裝著自己的堅強突然崩潰,“之涵,你說我該怎么辦,醫(yī)『藥』費光是保守估計就要一百萬,這么短的時間我上哪去湊啊,嬤嬤對我那么好,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受累啊。”
“我這卡里還有十幾萬,你先收著,剩下的錢我?guī)湍阋黄鹣朕k法?!绷种瓘碾S身的lv小包包里取出銀行卡,放進田欣手里道。
知道林之涵仗義,田欣說什么也不能要手中的卡,各人有各人的難處,同居一室,她怎么可能會不清楚之涵的難處呢,之涵雖說名義上是林家的小千金,但事實上盡是庶出的她,除了法律意義上的父女關系,實際上她跟林家毫無瓜葛,這十幾萬的存款那是她亡母的撫恤金,這筆錢,她又如何能拿的安心?!爸@錢我不能要。”
“田欣,你也太不給面子了吧,你還把不把我當成你朋友?!绷种囊共婺佑衷俅纬尸F(xiàn),強勢地將銀行卡塞入田欣手中,說完又拿起鏡子,憐鏡自照,“唉,都怪你啦,害我的淑女形象又破功,你不許推了哦,不然我再破功一次,跟你急哦?!?br/>
“我……”感動之情溢于言表,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話來,田欣哽咽,這輩子能交到像林之涵這樣刀子嘴豆腐心的朋友,真是值了。
“你要敢跟我說一個謝字,我跟你絕交!”趁田欣開口之際,林之涵趕緊拋下一句話堵她的口,真受不了田欣的婆媽。
“等我將來有錢了一定加倍還你?!碧镄缹⒖ㄊ者M自己包里。
“得!”林之涵嫌煩的擺擺手,“等以后啊,你把你手上接的大案子分我?guī)讉€,我就感激不盡了,還有還有,警告你哦,不許跟我搶沈學長!”
“沈學長?”田欣再次不解,“是哪個?。俊?br/>
“就是去哈佛當交換生的那個!沈含墨!”這次林之涵好心的為她答疑。
“哦!”田欣點點頭,不過眼底依然是不解,分不清哪張臉對應哪個名字。
林之涵無力地撫額:“拜托,你這個人臉健忘癥,虧得人家沈學長還關照我要照顧你,你倒好,居然連他是誰都記不得。”
“我……”沈學長照顧她,那之涵……田欣看著林之涵,以童子軍的名義發(fā)誓,“之涵,我絕對不會跟你搶沈學長的?!?br/>
“我開開玩笑的,你倒當真了,你要真能跟我搶也就好了,挑戰(zhàn)跟我勢均力敵的對手,然后打敗對方,多有成就感啊,可是看看你,一點女『性』自覺都沒有,贏了你,我也感覺勝之不武,要是你有那么丁點女『性』自覺,這賺錢的事就容易多了,唉……”林之涵感慨道。
賺錢?耳朵自動接收過濾信息,有容易賺錢的法子,太好了,兩眼希望泡泡地望著對面的林之涵:“有賺錢的門路都不跟我說,有你這樣當朋友的嗎?”
“就是因為當你是朋友,才不跟你說的,田欣,我警告你哦,想也別想!”林之涵說完收拾東西,避田欣如蛇蝎,唉,古人說的對,禍從口出啊。
這幾天以來,只要有林之涵的地方,絕對會找到一個死皮賴臉巴著她不放的田欣。
這不,又見到那兩道身影了。
“死田欣,你要是再敢靠近我三步之內,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绷种酥捅P惡狠狠地兇道,都怪這田欣啦,害的她好不容易營造的淑女形象『蕩』然無存,還死死地巴著她不放,非要她說出賺錢方法不可,這笨蛋,她不說那是在救她,那條路哪是她這種直腸子的人能走的。
“沒事沒事,我吃不完的我有帶保鮮袋,我可以打包走。”田欣動作迅速地撈過她餐盤里大排,往保鮮袋里一塞,得,晚餐搞定。
“喂喂喂,你土匪出身的啊,我還沒吃呢?!绷种瓰樽约旱奈绮偷磕?,可憐的大排啊!
“你不是說讓我吃不了就兜走嗎?”田欣笑的可甜了,不撈白不撈嘛,更何況是她林大小姐親口命令的。她何樂而不為呢。
“你……”這顛倒是非,歪理扳直了當真理說的本事,真是汗顏啊。她田欣果然有成為律界金嘴的能力。
“其實讓我還你大排也不是不可以,”田欣揚了揚手中的保鮮袋,“把那捷徑告訴我!”
“你真想知道!”林之涵收起玩笑打鬧之意,一本正經嚴肅地問道。
“當然當然!”田欣點頭如蒜搗。
“祭夜!”林之涵好看的朱唇冷冷地吐出兩個字,說完即揚長而去。
???這什么啊,莫名其妙地說兩個字,她怎么知道是什么意思,祭夜,好熟啊,好像在哪聽過。
幾天之后當林之涵帶著田欣來到祭夜時,田欣終于明白了,她來過祭夜,而且還鬧的很不愉快,甚至于丟了好不容易過五關斬六將換來的小助理工作。祭夜是個什么樣的場所,她也早在幾天前就見識到了,因此也就更能明白林之涵口中所謂方便快捷的賺錢方式為哪般。事已至此,她已別無選擇。
夜幕下霓虹閃爍,喧嘩異常,這里是有著黑暗王國之稱的祭夜,兩個筆墨厚實,蒼勁有力的大字“祭夜”在黑暗中血一般地醒目。四周豪車云集,處處都是衣著光鮮的達官貴人。這看似光鮮的背后,又有多少藏污納垢,不恥之事。
林之涵看了一眼身邊的田欣,“你決定了嗎?”
看了一眼頭上的招牌,她知道只要自己踏出了這一步,就再無回頭之日了,她的前程,她的律師夢,她的未來……“我……”
“田欣,你知道嗎,一旦你做了決擇,你就再也沒有退路可走了。”林之涵輕輕地說道,拉著田欣的手不禁用力握了握,“田欣,我們回去吧,我可以去向老頭借錢。”
太清楚他們林家父女之間的那點事了,之涵為了她都寧愿向她爸爸低頭,就沖這點,她也斷然不能拖累了林之涵,“之涵,我已經成年了,我知道什么才是最合適我的,謝謝你!”
“你不肯接受我的幫助,那還有沈學長啊,學長家那么有錢,只要你開口,他一定會借你的,你真的沒必要走上那條路的啊,都怪我啦,『亂』開玩笑,田欣相信我,事情總會好起來的,你要是不愿向學長開口,那我去說,我現(xiàn)在就給他打電話?!绷种呀浾Z帶哭腔,情急之下慌『亂』無措地掏出電話就要拔給遠在美國的沈含墨。如果今天是沈含墨站在這里,他也一定會拉住田欣的。她努力那么久不就是為完成自己的夢想,有一天能穿上律師袍,為所有因為沒錢而請不起律師的人打官司啊,她說過的。那是她的夢想啊,為什么現(xiàn)實一定要這樣剝奪一個堅強生命的生存條件呢。老天真是不公平。
“林之涵!”田欣奪過她手里的手機,按掉通話鍵,可是不一會手機又響起,田欣索『性』就按下了關機鍵,這是她自己的決定,跟任何人都無關:“我已經決定了,我不想連累你,還有那個什么學長,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田欣,你的夢想呢,當初是你告訴我,做人要有夢想,可是現(xiàn)在呢,你倒是說呀,你把我撈上岸了,你說過不會丟下我一個人,那你現(xiàn)在算什么,不負責任,你拋下我了?你說過的,你要穿上莊嚴的律師袍,維護這世間的不平,那現(xiàn)在呢,你的夢想,你的未來呢,你說過要跟我對執(zhí)法庭的,要爭一個孰強孰弱的,你說過,要成為律師界的金牌名嘴,你說過的……”林之涵不顧一切地抱著她哭泣,只要田欣能打消這個念頭,就算讓她此時下跪都行。她早就該想到的,不是嗎,以田欣的『性』子,絕對會為了那個孤兒院奉獻一生的,可是那她的自我呢,有誰在乎過她的感受。
“之涵,別說了!”田欣緊擁著林之涵,此時此刻能給她力量的就只有身邊這個朋友了,可是連一向強勢的之涵都這樣,那她如何能鼓起勇氣,“嬤嬤前幾天做了化療了,孫醫(yī)師說效果很明顯,再這樣下去,嬤嬤一定會痊愈的,我從小就是嬤嬤一手帶大的,如果不是她,這世上也就不會有我田欣了,現(xiàn)在嬤嬤需要我,我不能不顧她。之涵,別擔心我?!?br/>
“你明知道那種機會微乎其微,也許你付出了一切之后,根本無法改變現(xiàn)狀……”
“至少我努力過了,我爭取過了,我不后悔?!碧镄兰奔钡卣f道,打斷林之涵的話音,“之涵,如果我現(xiàn)在什么都不做,我將來一定會后悔,我會恨我自己!”
“可是我后悔死我說的話了,都怪我?!绷种廊恢共蛔〉刈载?,田欣要是有個萬一的話,她一定無法寬恕自己,可是田欣去意已決,此時除了祝福她,還有什么能為她做的。
“之涵,你這么說就見外了。”田欣沖林之涵揚起一抹甜甜的笑。“安啦安啦,我那么機靈,一定會如魚得水的啦,混的很行的啦,你就放心+激情好啦。權當是社會實踐,提前體驗生活了嘛,再說在這里工作也沒有什么不好,你不是說過在這里能認識很多社會高層嗎,創(chuàng)建自己的社交圈,發(fā)展自己的朋友勢力范圍也是成為一個金牌律師的必修課啦。嘿嘿,你就放心好了。再說了,我只是應征服務生,又不是應征酒家女,你用不著擔心的啦!祭夜是不會『逼』良為娼的啦!”想起那晚楚洵說的話,祭夜老大最忌諱的就是『逼』良為娼了,那她只是應征當個服務生的話,應該是不會出什么問題的吧,田欣努力安慰著林之涵,同時也安慰著自己,這些話與其是說給之涵聽,倒不如是說給自己壯膽用的啦。
“田欣……”林之涵擦干淚跡,所有的話語化為一句,“保重!”
見田欣要離去,林之涵禁不住拉住她。
“之涵?”田欣不解,該說的都說了,林之涵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其實你一點也不機靈。你蠢死了!”林之涵抹干淚痕,揚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身為田欣的朋友,既然她決定了,那她一定要支持她。林之涵微笑著送走那道背影。
依然是那道孤單堅強的背影,只是此時走進的卻是那萬花筒般的大千世界。
“這位小姐,請問你是?”門口身著黑西裝的男子出手攔住了正一副烈士就義般冷絕表情的田欣。剛才門口她們兩人之間的爭執(zhí)他們全然看在眼里,反正站崗也無聊,權當做看戲了,沒想到,這小丫頭居然直接往祭夜而來。
“我來應征!”田欣回答道。
應征?男子不著聲地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此簧韙恤加牛仔褲,踏雙破運動鞋,她當來這里消費的男人都吃素的嗎?她以為是便利店征招工讀生嗎?這樣的人,縱使長有幾分姿『色』,也絕對不適合祭夜。祭夜需要的是城府與美貌并重的女人,而非這種清澀小女生。
“應征什么?”一道清亮的聲音自她背后傳來。
田欣詫異地回過頭,對入一雙戲謔的眼神,一個戴著金邊眼鏡文質彬彬的斯文男子,怎么看都與這的環(huán)境不搭啊。四周傳來畢恭畢敬的喊聲,那些站在門口處的黑衣男子都沖著來人俯首喊道:“洵哥,早上好!”氣勢滂沱,聲如洪鐘。
嚇,大晚上的叫早上好?這些人都睜眼說瞎話嗎?田欣驚訝的不禁脫口而出:“早上好?可是現(xiàn)在明明是晚上啊。沒錯啊?!闭f著還不忘抬起手腕上的米奇腕表看了一眼,22:00整啊,沒錯的啊,晚上十點。
聞言,那個被喚作洵哥的男子輕輕地笑了,他朝著田欣身后的那排黑衣男子擺了擺手,算是作了回應,回過頭來好整以閑地對著田欣解釋道:“對于我們這一行來說,夜幕降臨才是一天的開始,而非太陽初升的那一刻,我們對早上的定義不同?!?br/>
“哦,原來是這樣??!”田欣點頭恍然大悟,這么一說也對,人家本來就是做晚上生意的嘛。
“小姐貴姓?我們見過?!蹦凶又鲃由斐鲇沂?,溫和有禮又語氣肯定地說道。
早在幾天前,看到他替她解圍時,田欣就看出倚這男子的氣勢,不似是耍狠斗惡的角,倒更似那種決策型的男人,又見門口保鏢對他甚是尊敬的態(tài)度,這男人在祭夜這方天地里絕非是默默無聞之輩,那一刻她有一種直覺,眼前這看似溫和無害的男子,絕對掌握著她的去留,他是她無涯苦海里的一根浮木,要想生存,她一定得巴結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