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宓知道當(dāng)年曹丕逼迫漢獻帝劉協(xié)退位,這事還是她郭女王給出謀劃策的,如今卻要和他的女兒共侍一夫,想來真是天理循環(huán),不得不還,不知真的郭皇后知道了,會不會起的活了。想了想說:“哦?既然是劉協(xié)送來的,名分也不能太低,否則讓前朝大臣笑話咱們沒氣量,心胸小,但是也不能厚待了,那就封個嬪如何?封號就定鶯燕二字,讓兩位妹妹平起平坐,外人也就說不出什么了,就住在長極殿,離陛下的未央宮很是近呢,臣妾這樣安排,陛下可滿意?”看著曹丕那色瞇瞇的眼神,甄宓很是惡心,真不知道當(dāng)時自己怎么看上他的,“就聽皇后安排,朕心甚喜?!辈茇χ鴮屎笳f道。
離開未央宮時,天色已晚,甄宓坐在皇后的轎輦上,心想道,這劉協(xié)還真是不死心,當(dāng)年先王曹操將自己的三個女兒送給劉協(xié),害死劉協(xié)原配皇后,逼迫劉協(xié)立自己的女兒曹節(jié)為后,發(fā)妻死了,王位被奪,如今還給仇人送來的是自己女兒,想來這份度量是甄宓不可小視的,也許這倆位美人有一天還能幫自己一個大忙呢?甄宓冷靜的想著。遠遠的甄宓就看見自己宮門口有一頂燈籠,忽明忽暗,像要被風(fēng)吹滅了。“充代,派人去快快,是何人?”她對著侍女說道?!澳锬?,是山陽公夫人”。呵,我道是誰呢,原來是山陽公劉協(xié)的夫人曹節(jié),這個時候她來做什么?按理說,曹節(jié)的兄長曹丕奪了她夫君的王位,她恨毒了他,可又無可奈何,如今劉協(xié)送來的雖不是她親生的女兒,可她也是嫡母,這樣豈不是亂了規(guī)矩?自己的孩子送給兄長做妾,那以后見面是稱呼兄妹?還是岳母?想想就覺得荒謬?!耙股淹恚@個時候接見她怕是不便吧,充代,送山陽公夫人回府?!被屎蟮恼f道。她其實是不想見這個妹妹的,因為她知道,她來的目的無非就是為了那兩位新封的嬪。求情的話她可說不出口。這時山陽公夫人曹節(jié)已經(jīng)看到了充代走來,知道此次見到一面郭皇后是非常不易的,夫人劉協(xié)是不讓她來的,劉協(xié)說這一切都是為了漢室??刹芄?jié)偏不聽,她覺得這事荒謬,萬萬不可,簡直是天大的笑話,她知道唯一能改變曹丕的心思的只有這個郭皇后了,可她卻來的不是時候,若是早一些來或許還有轉(zhuǎn)機,這個時辰怕是已經(jīng)把那倆美人送去未央宮了。羊入虎口可還聽說有完璧歸趙的?
她推開充代,快速的跪倒在郭皇后面前:“皇后娘娘,妾身深夜打擾,多有不妥,還請娘娘恕罪,可妾身有妾身的不得已,還望娘娘聽妾身一言,妾”郭皇后抬起手,打斷曹節(jié)將要說出的話,問道:“妹妹,不是姐姐不幫你,只是這個時辰怕是已經(jīng)”郭皇后皺眉說道,她居高臨下,享受著她還是甄宓的時候所不能享受的殊榮,“妹妹早些回去吧,這王宮也好,椒房殿也罷,以后還是少來才能保你山陽公府一世榮華。”曹節(jié)恨恨的說道:“我本該一世榮華,奈何你的夫君當(dāng)今陛下奪我江山,我?”“妹妹糊涂,當(dāng)年是劉協(xié)三下詔書請求退位于我夫君,這是全天下都知道,怎么到了妹妹口中就變成這般不堪?”曹節(jié)一愣,這是王宮,她在胡說些什么,她快速的看了看身邊走過的一眾侍衛(wèi)軍,那是王軍護衛(wèi),那是陛下親自招練得王軍護衛(wèi),她明白這是郭皇后再提醒她,在幫助她,她完全可以任由她說下去,那樣早晚都會傳到陛下耳中,到時她的山陽公夫人怕是不保,她是不敢想象的,她還有孩子,還有一大家子族人,想到這里,她投一記感激的神色,對著郭皇后說道:“那,那妾身現(xiàn)行告退,改日再來給娘娘請安。”臉上的淚水都不敢去擦,帶著宮人匆匆離去。
甄宓搖了搖頭,真是可憐,可她馬上一驚,可憐?曾經(jīng)的自己那般田地,她可曾見誰可憐過她?誰又肯為她說一兩句求情的話?她摒棄腦子里那些令她厭煩的情感,“回宮”。甄宓坐在踏上,任由宮娥替她卸妝,她一直在想這幾天發(fā)生的這些事,檢查一下是否哪里做的不夠好,是否有讓人懷疑的地方,想的頭疼,微微一皺眉頭,這一幕讓心細(xì)的充代留意到了,“娘娘,近日事多,女才為您揉一揉,緩緩神可好?”多么貼心,讓她想起了從前她的親信,充愁,想起她的名字,難道?“充代,你的名字的由來還記得么?”甄宓柔聲說道?!盎啬锬?,奴婢的名字是由老父親起的,我們那一代的女娃娃都帶個充字”“那你還有姐妹么?”“回娘娘,奴婢的記憶里是沒有的,不過小時候有個玩伴,也不知道哪里去了?!闭珏迪胫y道她們之間有關(guān)聯(lián)?可是如今這充愁也不知去向了,生死未卜?!氨緦m想的頭疼,你為本宮點上安神香,本宮想歇下了?!薄笆?,娘娘?!背浯掖译x開。
“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充代慌里慌張的走來,“何事如此慌張?”甄宓皺眉沒有好氣兒的說道?!澳锬?,剛才宮人來報,說,說今日新封的兩位鶯嬪燕嬪剛剛行刺陛下,現(xiàn)已被王軍拿下了?!薄笆裁??陛下可有受傷?”“來報的宮人說,陛下被割傷了手臂,可是聽說那劍有毒。”充代小聲說道。“更衣,起駕未央宮?!闭珏岛藓薜恼f道,這倆人還真會給她挑時候找事。難道這一切都是劉協(xié)的注意?不應(yīng)該?。縿f(xié)那人看著膽小如鼠,難道是曹節(jié)的注意?那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有待考究了。
未央宮亂糟糟的,不過不愧是王軍,及時制止了行刺事件,甄宓心想,怎么這么不成氣候,只是傷了手臂?“陛下,陛下,臣妾是女王?。磕研选惫屎螽?dāng)著一眾太醫(yī)的面哭哭啼啼道,“你們還不快給本宮醫(yī)治陛下?要有半分不妥,本宮必定要滅了你們九族”蠢貨,最好無藥可救?!疤篑{到”她怎么來了?甄宓有多久沒見過這個太后了?當(dāng)年這個卞太后,與甄宓非常投緣,視如親生女兒般對待,可惜后來郭皇后使用手段逼死甄宓,這個卞太后也是有心無力呀,惋惜?!俺兼o母后請安”郭皇后盈盈跪倒,面色慘白?!盎屎罂炜炱饋恚灰迚牧松碜?,”這卞太后本是不喜歡郭皇后的,可是郭皇后一向慣會使用權(quán)術(shù),討好卞太后,這幾年下來,也算和諧,再者甄宓已去,想到這里,卞太后臉色也算緩和了下來,對著太醫(yī)說:“如何了?”“已無大礙,還好王軍發(fā)現(xiàn)的及時,否則毒性入體,華佗也難救治了”一聽這么嚴(yán)重,“將那兩位今日侍寢的美人押上來”說道。王軍帶上來兩位白天還是風(fēng)姿綽約的美人,到了晚上已經(jīng)傷痕遍體,渾身是血,其實這都不算什么,比起曹丕的手段只怕會讓人覺得眼前不過是撓撓癢。
“說說吧,”卞太后坐在上首俯視二人說道?!疤笏∽?,太后明察,我與姐姐是今早才被送進宮來,服侍陛下的,萬萬不敢行刺啊,”鶯嬪哭道?!暗妒悄膩淼??”太后沉聲說道?!皠κ墙裢肀菹滤徒o妾身的,妾身說會點功夫,想要比試給陛下看,可誰知竟然傷到了陛下,”燕嬪說道。“那怎么會有毒?”太后問道?!版聿恢。徒o妾身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好歹妾身和妹妹還是父親送來的,怎回如此糊涂行刺呢?”鶯嬪說道。太后皺著眉頭想著什么,似乎合情合理,可是又哪里不對?!疤笕舨恍?,等陛下醒來大可一問便知?!毖鄫寮鼻械拇鸬?。太后一想也對,“先待下去換身干凈的衣服過來,這個樣子成何體統(tǒng)”太后看向郭皇后,“皇后怎么看此事?”在甄宓心里,卞太后就如慈母般,對她說的話也極盡溫柔,說道:“母后,您先不必過于擔(dān)憂,陛下已經(jīng)無事,臣妾覺得這倆人未必說謊,這深更半夜的,您老人家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臣妾在這里替您看著,一有什么情況,臣妾及時向您稟報,這陛下要是知道了把您折騰來了,等陛下醒過來得多心疼???”這一番話說的卞太后目瞪口呆,這郭女王是怎么了?真如曹丕前幾日對自己說的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不過這番話真的說到心坎里去了,她心里受用的很,她一生追隨曹操,雖從小飄與江湖,也難免落下一身的病痛,“皇后說的是,那哀家就先回去了?!闭f完帶著烏泱泱一隊人走了。
皇后這時已經(jīng)坐在了上首,那倆鶯燕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跪在了下面,低聲哭泣著,甄宓看著那個燕嬪,她怎么如此冷靜?按照一般的妃嬪遇到此事,早就下的跌坐在地上了,鶯嬪雖是哭著,可是在甄宓看來,都是裝出來的,難道這一切都跟山陽公府有關(guān)?這是充代對甄宓悄聲說道“娘娘,王婉儀過來了?!薄八齺砀墒裁矗空堖M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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