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你穿上這身衣服,倒還有幾分風(fēng)采!”江子殷面無表情的夸道。
明月夜扯了扯身上的捕快服,皮笑肉不笑的答道:“我就當(dāng)做是你的夸獎了。”
江子殷轉(zhuǎn)身走開,也不再說話,二人就此出了門。
兩人剛看到衙門口的石獅子,就注意到一個穿著淡綠色婢女衣服的人站在衙門口。
還未走近,走在前面的江子殷就被一個小捕快迅速的拉到了隔壁的巷子里,明月夜看了看那衙門前的婢女,也跟著走進(jìn)了巷子。
“小山,”江子殷驚訝的聲音傳來,“你怎么在這里?”
“銀子哥,你可不能再過去了?!毙∩酵低党蛄顺蛲饷娴那樾蔚溃皡尾额^讓我專門在這里等你,不讓你進(jìn)去。”
“這是為什么?”江子殷問道。
“呂捕頭說她是知府老爺家的,后來就沒再見過。當(dāng)時呂捕頭以為鄭大人消了氣,沒想到這婢女今天又來了。”
“知府老爺家的婢女又不會吃人,我去問問看到底是什么事情。”江子殷便要出去。
小山急忙拉住江子殷的胳膊,猛的搖頭:“哎哎哎,不行不行,呂捕頭交待我了,若是出了事情,我可是要吃不了兜著走?!?br/>
江子殷看向他道:“我去和呂叔說,保準(zhǔn)不讓你掉一根汗毛!”
小山無法,只得松了手。
自始至終,明月夜都沒有說一句話,江子殷看著沉默的明月夜,明白他心中別扭,便道:“你在這里等著。”
說完就走向那婢女,抱拳先行說道:
“我是江子殷?!?br/>
那婢女聽聞,連忙行了一禮:“我是鄭大人府上的婢女,憐紫。今日前來,是找江捕快有些事情。”
“不知憐紫姑娘找我有何要事?”江子殷問道。
那婢女道:“是鄭夫人派奴婢前來,只是想要邀請江捕快去赴宴,以賠昨日失禮之罪。”
“昨天,”江子殷皺了皺眉頭,“昨天我并未見到鄭夫人???又何來失禮?”
那婢女遲疑的看向她:“難道昨天不是有位姑娘來這邊大呼小叫,行為野蠻粗魯……”
“原來你是說昨天那個姑娘,”江子殷點點頭,“沒想到她是鄭大人府上的?!?br/>
“那是府上庶女夢寶兒,還請江捕快勿怪!”那婢女又是一禮。
江子殷聽后,盯著眼前畢恭畢敬的婢女,眼中就有復(fù)雜的意味出來:“無妨,她并無太過,只是赴宴之事還是算了?!?br/>
那婢女又道:“夫人說了,若是江捕快不肯去赴宴,那就是還沒有原諒我府上的失禮之處?!?br/>
說完,又是行了一禮,漸漸遠(yuǎn)去了。
“銀子哥,你真要去赴宴?。俊辈贿h(yuǎn)處的小山將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全,急忙走過來。
江子殷答道:“畢竟是知府夫人,我不去能行嗎?”
“銀子哥,我勸你不要去。”小山拉著江子殷的胳膊道,“知府大人家的家事,不好管?!?br/>
江子殷搖搖頭:“不會,鄭夫人只是賠禮罷了,我一個捕快,怎么會管到知府大人的家事?”
“這你就不如我了解的多了,”一旁有些憋悶的明月夜將小山的手從江子殷胳膊上打開,終于忍不住插嘴道:“女人,是個比男人恐怖一百倍的……”
江子殷眼睛向明月夜淡淡一瞄,他便老實的閉了嘴,沒敢再向下說去。
一旁的小山卻是點點頭,接著贊同道:“這位應(yīng)該就是江捕快的表哥吧,你說的真好,女人就是比男人恐怖百倍?!?br/>
明月夜聽后,恨不得捂上小山的嘴。
江子殷不自在的說道:“也沒這么恐怖吧?”
小山猶如大人的模樣搖了搖頭感嘆道:
“銀子哥,你有所不知,鄭大人家那就是龍?zhí)痘⒀ò??!?br/>
聽小山這樣形容,江子殷就有些奇怪:“怎么會是龍?zhí)痘⒀???br/>
小山答道:“鄭大人除了有個鄭夫人這個正室之外,還有一個清姨娘是老夫人的遠(yuǎn)方侄女?!?br/>
“鄭大人還有一個姨娘?”江子殷訝道,自己對鄭夫人倒是有幾面之緣。這位姨娘卻是從未聽過。說完,又瞥了一眼明月夜道,“男子三妻四妾卻是會享福,倒還要埋怨女人可怕?!?br/>
明月夜哈哈笑了兩聲,轉(zhuǎn)過身去,豎起兩只耳朵,聽著這兩人的對話。
小山?jīng)]有在意江子殷后面的話,反而說起了鄭大人的家事。
“銀子哥,你不知道也是正常,衙門里,誰敢問及上司的家事,說不定連呂捕頭都不曉得?!?br/>
又道:
“鄭大人有一子兩女,只有一女初薇是正室所出,其余一子一女皆為那姨娘所生。聽剛才婢女說昨日那個是他府中庶女,那應(yīng)該就是清姨娘的女兒夢寶兒了,聽說還是那清姨娘在懷孕之時,夢到了撿到了珍寶,這才起了這個名字。鄭大人認(rèn)為這個夢的兆頭好,必能使他青云直上,更是對那夢寶兒寵愛非常?!?br/>
小山說完又機(jī)靈的看了看四周:“銀子哥,俗話說的好,清官難斷家務(wù)事。你說鄭大人這一妻一妾,正室膝下只有一女,唯一的兒子還是妾室所生,這個家事能不亂嗎?”
“肯定亂!”本來已經(jīng)閉嘴的明月夜又一次插嘴道:“鄭大人寵妾滅妻,正室膝下又無一子,雙方必然會產(chǎn)生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剛才那個叫憐紫的婢女,剛見到你第一面,就說出自家府中小姐怎么個無禮……”
江子殷一眼掃去,明月夜立馬捂上自己的嘴,轉(zhuǎn)過身去,卻是豎起耳朵,聽這邊的動靜。
江子殷看向小山問道:“你怎么對鄭大人家了解這么清楚?”
小山笑了兩聲:“鼻子下面一張嘴,我們幾個小的,平日間就喜歡聊這些事情,你說一句,我講一聲,就連鄭大人家養(yǎng)的一條狗,我都知道叫什么?”
“那鄭大人家的狗叫什么名?”江子殷戲問道。
“叫小貓。”
“撲哧,”明月夜忍不住笑出聲來。
江子殷看向一臉認(rèn)真的小山,本來已經(jīng)對剛才的話信了三分,現(xiàn)在則是深深的懷疑小山的話的可信度了。
“銀子哥,你可一定要相信我的話。”小山不放心的囑咐道,:“一旦看到形勢不妙,就趕緊出府?!?br/>
“我知道,我知道,”江子殷不斷的點頭,“我們趕緊進(jìn)去吧,呂捕頭說不定還在等著我們呢?!?br/>
“嗯。”
三人便向衙門里走去,迎頭撞見了正出來的呂捕頭。
“小殷,”呂捕頭有些驚奇,看到走在江子殷旁邊的小山和穿著捕快服的明月夜后,又向外看了看,“鄭大人家的婢女呢?走了?”
“走了,”小山急忙答道,“呂叔,你交待的事,我辦好了。我現(xiàn)在去巡街!”
說完就急急一溜煙兒的跑了。
呂捕頭看到猴急的小山,搖了搖頭,又轉(zhuǎn)頭看向明月夜道:“這位就是小殷你的表哥應(yīng)明月吧?本以為你水土不服,沒想到現(xiàn)在精神還不錯?!?br/>
呂捕頭又捏了捏明月夜的胳膊:“個頭挺高,肌肉結(jié)實,還挺壯?。 ?br/>
明月夜黑著一張臉看向面帶笑意的江子殷,干笑了兩聲道:“呂捕頭過譽(yù)了,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如此。”
呂捕頭一聽,重重的拍了兩下明月夜的胸脯:“不錯,不錯,男子漢大丈夫就該如此!哈哈哈……”
明月夜痛苦的咳了兩聲,苦著一張臉點頭道是。
“喂,你一開始來的時候,那個呂捕頭不會也是這樣試探你的吧,”明月夜肩上扛著一把給捕快配備的橫刀,吊兒郎當(dāng)?shù)淖咴诖蠼稚蠁柕溃安铧c沒把我剛好的傷口給打裂。”
江子殷看了他一眼,道:“我剛來那天,呂捕頭直接拿著配刀一刀削了過來??紤]到你大病初愈,才這樣輕輕的探一下你的底。”
“不是吧,”明月夜驚道,“難道他不怕出人命?”
“瞎嚷嚷什么?這可是在大街上?!苯右笳咀×四_,提醒道。
明月夜看向周圍不斷注視自己的百姓,暗喜道:“本公子一表人才,在白天也能吸引到這么多人的目光。”
江子殷無言,搖搖頭走了。
“唉,你別走啊,呂捕頭可是說了,讓你帶我熟悉幾天!”明月夜在后面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