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云妃看著楚晏姿幾近乎無的呼吸,眼中閃過心疼,抬了抬腳步,卻依舊沒有走上前去,她不該過去的,她也不能過去的,她相信,珍、阿晏一定會挺過來的,不然她不會讓自己處于這樣的危險之中。
與云妃反應(yīng)不同的是皇后,看著楚晏姿快要睡過去的樣子,皇后眼里閃過一絲興奮和期待,只要她死了,那么今日的一切都不算浪費,她的目的本就是要她的命,雖然過程和自己想得不一樣,可結(jié)果一樣就好了。
這邊的事情,也傳到椒房殿和慈惠宮中,寶昭儀剛回到自己宮中,沒多久就聽見了這個消息,神色一變,不知心中是如何想法,卻是吩咐琉珠,準備儀仗往羅云殿趕去。
慈惠宮中。
張老嬤嬤走進來,看著剛剛用完午膳正躺在床上休息的太后,頓了一下,才開口說道,“太后娘娘,羅云殿出事了!
床榻上,太后皺了皺眉,羅云殿?這里能出什么事?睜開眼睛看向嬤嬤,然后問道,“怎么回事?”
“珍修儀被認算計,與傅太醫(yī)有染,在換衣服的時候,有人將傅太醫(yī)引入了羅云殿,還在羅云殿點上了春風散!
“什么!”太后坐起身子,神色震怒,這宮中你來我往的算計多了去了,她也不會去管,可是若是有人拿著她們皇室的顏面去算計一個妃嬪,她就不會放任不管了!
珍修儀這孩子她也記得,那日小產(chǎn)的時候她還去過,也的確深受皇上寵愛,只是……太后的神色變了變,有些薄涼地開口,“珍修儀可中招了?”不管她是否無辜,若是讓她的孩兒顏面有失,她也容不下她。
嬤嬤看了太后一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搖了搖頭說,“沒有,皇上趕到的時候,珍修儀已經(jīng)倒在血泊中了!
“什么意思?”太后神色頓了頓,沒有理解嬤嬤的話,皺著眉頭又問了一遍。
嬤嬤將來人的話一字不拉地說與太后聽,太后聽罷,臉色變了變,最后她斂著眉,含著絲心疼地說道,“也是為難這孩子了,”隨后扶著嬤嬤的手站起身,聲音沒有溫度地說,“走,我們也去看看,究竟是誰這么大膽,居然將我皇家的顏面放在腳底踩!”
羅云殿中,太醫(yī)剛剛趕到,看到里面珍修儀命懸一線的情景,心里都狠狠一跳,這珍修儀是怎么了?看著雍帝通紅的眼眶,太醫(yī)們別開眼去,不敢看。
雍帝把楚晏姿放在羅云殿的床榻上,剛準備放手,準備給太醫(yī)讓位,就看見楚晏姿臉上的表情一變,雍帝不敢再動,坐在楚晏姿旁邊,一手握著她的手,輕聲說道,“我不走,我不走,阿晏別怕!
“……皇上……怕……”
“阿晏別怕,我在這兒,阿晏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雍帝輕聲安撫著她,看著一旁的太醫(yī)還在傻站著,臉色一冷,“你們還站著干什么!”
馮太醫(yī)看了一眼角落里的傅嚴,皺了皺眉頭,走上前去替楚晏姿把脈,這一把脈,馮太醫(yī)的眉頭就狠狠皺了起來,珍修儀怎么受了這么重的傷。
“皇上,珍修儀失血過多,性命垂危。”
“朕需要你告訴朕這些?朕鬧到看不出來嗎?你只需要告訴朕,怎么樣才能救珍修儀!”聽著太醫(yī)的廢話,雍帝臉色陰沉,一旁的楚晏姿眼看就要陷入昏迷之中,雍帝保持不了冷靜。
馮太醫(yī)身子一抖,沉著眉頭細細深思著,良久,他才抬頭說道,“依娘娘現(xiàn)在的身體情況看,不容樂觀,若只是吃一些補血的藥物,應(yīng)是沒有多大的用,現(xiàn)在唯有一個法子!
“什么方法?”雍帝聽到有辦法可以救楚晏姿,眼睛一亮,向她問道。
馮太醫(yī)眼中神色暗了暗,先是讓一旁的太醫(yī)替珍修儀止血,然后才說道,“將別人的血輸入娘娘體內(nèi)。”
聽到這個方法,雍帝皺了皺眉,可是在楚晏姿性命垂危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雍帝開口問道,“誰的血都可以?”
馮太醫(yī)搖了搖頭,然后說道,“當然不是,要與娘娘血液相同的人,方才可以替娘娘輸血!
皇后就皺了皺眉,不知為何,聽著皇上他們的對話,她突然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可是這感覺來得太沒有預(yù)兆了,皇后定了定心神,然后嘴角勾起一抹擔憂的笑,開口說道,“既然要與珍修儀的血液相同,那么楚家的人的血液就可以了!
聽到皇后的話,馮太醫(yī)趕緊搖了搖頭,說道,“不行,只要和娘娘血液相同的人都可以,唯有娘娘的血親不可以!
聽到這話,雍帝皺了皺眉頭,楚家的人不可以,那他一時之間上哪去找與阿晏血液相同的人呢?雍帝看向馮太醫(yī),問道,“這血液相同的人,如何找?”
“這簡單,只要一碗水,若兩人血液可以相融,那么這兩人的血液就是一樣的了!
聽到這句話,雍帝詫異地看了馮太醫(yī)一眼,這不是滴血認親嗎?
瞧著皇上臉上的詫異,馮太醫(yī)也能夠猜到他在想什么,馮太醫(yī)解釋道,“滴血認親也是同樣的道理!鳖D了頓,看著雍帝點了點頭,表示了然,馮太醫(yī)又說道。
“皇上,珍修儀娘娘已經(jīng)支撐不了多久了,一定要抓緊時間找到與娘娘血液相同的人,還有一點,娘娘需要的血量不少,所以……”
雍帝聽了他最后的一句話,瞇了瞇眼,看向一旁坐立不安的眾妃嬪們,眼角薄涼,然后對著張進開口道,“張進,去接水來,讓各位主子試試!
后宮妃嬪聽到雍帝的話,臉色發(fā)白,她們剛剛都聽到了馮太醫(yī)說得話,珍修儀需要的血量不少,這……若是她們與珍修儀的血液相同的話,豈不是要她們放大量的血?
“是!”張進沒有管這些妃嬪的恐懼,應(yīng)聲退了下去,反正再怎么樣,皇上也不會讓他一個太監(jiān)的血在珍修儀體內(nèi)流淌著,沒聽見皇上最先讓試血的一批人就是眾位宮妃嘛。
不一會兒,一群宮人一人端著一碗水走了進來,太后和寶昭儀到的時候就看見這幅場景,太后皺了皺眉,一旁的張進上前將所發(fā)生的事情告訴她,太后看著地上的一片血跡,終究是緩了緩眉頭,走到一旁坐下。
后宮妃嬪們嚇得臉色慘白,膽小的都已經(jīng)哭了出來,看著她們不情不愿的樣子,雍帝的眸子冷了冷,“不愿意都給朕搬到清涼殿去!”
雍帝這話一出,那些妃嬪嚇得一跳,就連剛剛看見太后進來松了一口氣的嫣嬪也不例外,這時,宮人們拿出一個細小的銀針,示意各位小主將手伸出來。
一旁的雍帝在看著,沒有一個人敢拒絕,即使磨磨蹭蹭地,也都將手伸了出來,心中對害了楚晏姿的人萬恨不已,至于為什么不去恨珍修儀?看著皇上捧在手心的樣子,她們哪里敢?說到底不過是欺軟怕硬罷了。
嫣嬪看著眼前的那根銀針,深深吸了一口氣,將手伸了出去,面前的宮女說了一聲,“小主,得罪了!比缓髮€y針輕輕一扎,嫣嬪還沒又察覺出疼痛,一滴血就冒了出來。
因著剛剛楚晏姿流了不少的血,此時倒是不用費事,直接一個宮人從地上取了了一滴,放在碗里,等著結(jié)果,嫣嬪心中緊張不已,唯恐自己就與楚晏姿的血液相同,親眼看著兩滴血散開,融化在水里,嫣嬪才松了一口氣,頗有些劫外余生的樣子。
這副模樣在這宮中每一個人身上都出現(xiàn)了一番,一個人松了一口,雍帝的神色就陰沉了一點,等到所有低位妃嬪皆以試過血,非常巧合地沒有一個人能與楚晏姿血液相同,雍帝突然怒斥道,“一個個沒用的東西!都給朕滾!”
聽著雍帝的吼聲,眾人嚇了一跳,也不敢在待在這大殿里面,兢兢戰(zhàn)戰(zhàn)地行禮退下,卻也不敢就此回宮,只好站在羅云殿的院子里等待著結(jié)果。
此時,只有皇后,云妃以及寶昭儀沒有試過血了,當然還有雍帝自己,至于太后,雍帝是不可能讓她試血的,因此,在宮人們端著碗進來的時候,為了博最后一絲希望,雍帝說道,“端一碗水過來。”
聽到雍帝的吩咐,宮中的人都是一愣,然后就看見張進“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臉上帶著焦急擔憂的神色,說道,“皇上,萬萬不可!”
看著宮人們停下動作,雍帝感覺到楚晏姿的呼吸越來越淺,臉色一沉,冷聲道,“怎么?朕使喚不動你們了?”
“奴才不敢!”見雍帝執(zhí)意如此,張進和皇后等人看向太后,卻見太后皺著眉頭看了看雍帝,隨后別開眼去,沒有說話,眾人不敢再勸,將一碗水端到雍帝面前。
雍帝伸出手來,他面前的宮人深深吸了一口氣,怕自己手一抖,就將皇上傷到了,要知道傷害龍體,可是砍頭的大罪,幸好,他還是穩(wěn)住了,輕輕一刺,就讓雍帝滴了一滴血,那宮人松了一口氣,退了下去。
下面就是等結(jié)果的時間,因為宮中的主子只有這些了,所以她們都有些緊張,不過一會兒,就聽到宮人們報道,“云妃娘娘與珍修儀娘娘不符。”
聽到這個結(jié)果,皇帝眼中神色透著失望,揮了揮手,示意下一個,云妃往后退了一步,說不清心中是失望還是慶幸。
“皇后娘娘與珍修儀娘娘血液相同!”
雍帝眼睛一亮,看向皇后那個方向,一旁已經(jīng)被太醫(yī)包扎好傷口的傅嚴也是神色不明地看向皇后,他的身體比楚晏姿好,此時還有精力等待著結(jié)果,可是經(jīng)過這兩日的事情,他不知不覺地學會了收斂對楚晏姿的關(guān)心,沒有向楚晏姿看去,因為他知道,自己的關(guān)心帶給楚晏姿的從不是什么幸運。
可是皇后聽到這個結(jié)果,卻是臉色一白,皇上在一旁看著,才沒有失了儀態(tài),她一個小小的修儀,讓自己給她獻血,也不怕折了她的福氣!
緊接著,又有兩道聲音傳來。
“寶昭儀與珍修儀娘娘血液相同!”
“皇上與珍修儀娘娘的血液、相同!”
最后一道聲音明顯地弱了下來,還帶有一絲停頓,雍帝看著寶昭儀以及皇后慘白的臉色,眼中神色頓了頓,看向楚晏姿,卻見她已經(jīng)有些支撐不住地閉上了眼睛,雍帝臉色一白,向馮太醫(yī)問道。
“三個人的血液可夠了?”
馮太醫(yī)還沒有回答他,太后的聲音就響了起來,有著一絲不滿,“皇上,既然皇后和寶昭儀和珍修儀的血液相同,那皇上就不必去冒這個險了,”看著皇上皺了皺眉頭,太后暗了暗神色,然后說道,“皇兒,不要讓母后擔心!
雍帝神色一頓,看向太后,見她兩鬢的白發(fā)多了幾分,心中一澀,然后開口說道,“兒臣聽母后的!背兄Z了太后,雍帝才轉(zhuǎn)向馮太醫(yī),冷聲問道,“兩人可夠了?”
馮太醫(yī)點了點頭,看向一旁臉色慘白的兩人,低著頭回答雍帝,“回皇上,夠了!
雍帝聽見馮太醫(yī)的回答,知道楚晏姿已經(jīng)支持不住了,閉了閉眼睛,不去看皇后和寶昭儀有些不敢置信和哀求的神色,冷聲開口問道,“接下來,該怎么辦?”
“放血!讓皇后娘娘和寶昭儀娘娘每人放八兩血,應(yīng)是將近兩碗左右。”
此話一出,皇后和寶昭儀的臉色瞬間慘白,兩碗血!她們還有命在嘛?寶昭儀看向雍帝,不敢置信地問道,“皇上,你說什么?你讓我給她獻血?”
皇后看見寶昭儀質(zhì)問皇上,眼底閃過暗色,若是皇上心疼寶昭儀,不讓她獻血……皇后臉色一變,她可沒有那個本事讓皇上心疼她,一旦她不用放血,自己豈不是要放四碗血?兩碗她都已經(jīng)不能接受,更何況四碗!
當下她便開口,“寶昭儀,如今珍修儀危在旦夕,我們既然與她血液相同,自然應(yīng)該能幫就幫,你就不要推辭了!
寶昭儀瞪向皇后,說得好聽,也不看看自己現(xiàn)在臉上的神色,一臉慘白,明明極不情愿,還非要說出這番大義的話,真的是讓人惡心。
雍帝看向?qū)氄褍x,眼中神色不明,有著一絲心疼,也有著別的情緒,感覺手中握著的手突然一動,雍帝猛然轉(zhuǎn)身去看楚晏姿,卻見楚晏姿猛然睜開眼睛,直直地看向自己,不敢置信地流著淚,卻什么話都說不出來,雍帝臉色一變,朝著宮人喊道。
“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去幫皇后和寶昭儀?”
寶昭儀明顯不愿意,可是一旁的宮人走進她,低聲說了一句,“娘娘,對不住了!”說完按住她的手,另一個宮人拿出碗放在她的手腕下,按住她的手碗的那個宮人,看了雍帝一眼,然后拿起一個匕首,輕輕一劃,瞬時血液就從寶昭儀的手上流出,一滴一滴地,落進宮人捧著的碗里。
雍帝別過頭,不去看寶昭儀嚇得臉色慘白的樣子,寶昭儀看著雍帝一臉心疼地看著楚晏姿,只覺得心中好冷,感覺著手腕上的疼意,寶昭儀白了臉,不再看向雍帝,埋首在一旁臉色驚恐的琉珠的懷里,咬著牙流著淚,突然就不想再向雍帝示弱。
那邊的寶昭儀已經(jīng)開始了,雍帝將視線轉(zhuǎn)向皇后,對著宮人們點了點頭,宮人們也不再耽誤,皇后看著寶昭儀的樣子就已經(jīng)嚇得臉色發(fā)白,現(xiàn)在看宮人們向她走來,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可是在雍帝的注視下,皇后不敢反抗。
就在這時,替著楚晏姿止血的太醫(yī)突然臉色發(fā)白,在馮太醫(yī)背后拉了拉他,示意他再去替珍修儀看看,馮太醫(yī)皺眉看向那人,他剛剛只是替珍修儀粗略地把了把脈,查出她失血過多,不容耽擱,就立刻回稟了皇上,這又是怎么了?
那邊的人已經(jīng)在替皇后放血了,雍帝轉(zhuǎn)過頭去就看見太醫(yī)的神色突變,突然心中升起一種不祥的預(yù)感,轉(zhuǎn)向楚晏姿,她正眼神空洞地看著自己,仿佛已經(jīng)心死如灰,雍帝心中一陣刺痛,看向太醫(yī),有些抵觸情緒地問道。
“珍修儀、怎么了?”
馮太醫(yī)此時剛替她把完脈,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看著此時雍帝和珍修儀的表情,跪在地上卻是不敢說話,支支吾吾半天,依舊沒有吐出一個字。
雍帝氣急,一腳踹過去,“朕問你話!你沒聽見嘛?”
馮太醫(yī)受了這一腳,又趕緊爬起來,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太醫(yī),見他臉色慘白地朝自己點頭,馮太醫(yī)不敢再磨蹭,顫抖著聲音說道,“皇上,珍修儀她……她好像……小產(chǎn)了!”
羅云殿突然陷入一片死寂,正在流淚的寶昭儀此時也有些驚訝地抬頭,那邊的太后拿著佛珠的手一顫,睜開眼睛,有些不忍地看向雍帝。
另一邊倒地的傅嚴,也沒有想到會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他昨日給娘娘請脈的時候,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有孕,否則就是死,他也不會讓娘娘受一點傷害,傅嚴不敢抬頭再去看她,低下頭,他突然覺得自己眼眶有些濕潤,想到那日聽到無法有孕時娘娘絕望的樣子,今日,娘娘受得了這幅打擊嗎?
云妃拉著大公主,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捂著大公主眼睛的手,有些顫抖,抬眼去看楚晏姿,卻見她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她柔媚嬌軟的笑容還在自己腦海里徘徊,她已經(jīng)有些不敢將面前的女子和記憶中的她對應(yīng)上了。
良久,死寂的大殿內(nèi),才傳來雍帝沒有一絲感情的聲音。
“你、說什么?”
馮太醫(yī)咽了咽口水,再次伸手擦了擦額頭的汗,才回答他,“回皇上,珍修儀娘娘她、小產(chǎn)了!”再說一遍,他依舊在小產(chǎn)那里停頓了一下,此時雍帝的臉色太平靜了,他突然就想起當年寶昭儀小產(chǎn)時候的場景,那日椒房殿鮮血浸透了地面,今日是否又會血染羅云殿?
“呵呵……啊!”
雍帝聽完他的話,突然伸手捂住眼睛,發(fā)出一陣笑聲,就在眾人為之膽寒的時候,雍帝突然痛苦地喊了一聲,那邊坐著的太后再也坐不下去了,站起來,握著嬤嬤的手一緊,卻邁不開步子走上前去。
羅云殿外的中妃嬪,突然聽到皇上的聲音,相互對視了一眼,面面相覷,這里面是發(fā)生什么了?剛剛不是有消息傳來說皇后和寶昭儀的血液與珍修儀相同嗎?
楚晏姿也聽到了雍帝的聲音,仿佛被雍帝喚醒,她從那種空洞的狀態(tài)中回過神來,眼睛動了動,轉(zhuǎn)向雍帝,雍帝此時已經(jīng)放開了她的手,一手捂住眼睛,不讓人看出自己此刻有些崩潰的情緒,可是楚晏姿卻看見他的指縫里有了水漬。
……朕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fā)生的!
……朕會保護好你的!
……阿晏,我們要個孩子吧。
他承諾了阿晏這么多,可是他卻一樣都沒有做到,他做了什么?最初為了保護寶昭儀,高調(diào)寵她,害得她小產(chǎn);為了不讓寶昭儀暴露人前,寵愛顏憐玉,害得她不易有孕。
如今他終于想要好好護著她了,可是她又中毒,差點死去,還沒等她身子好了一些,就又遭人算計,現(xiàn)在危在旦夕,好不容易有了一絲希望可以救活她,卻偏偏被告知她的孩子,在她還不知情的情況下小產(chǎn)。
他的阿晏,怎么受的住?這后宮的人,怎么敢這么對他的阿晏?
“皇上,珍修儀在看著你,你……”云妃瞧見楚晏姿聽見雍帝聲音后就望向雍帝,可是雍帝卻捂住眼睛沒有看到,不由得出聲提醒道。
雍帝聽到云妃的話,連忙看向楚晏姿,瞧著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己,雍帝心中酸澀,卻是勾起一抹勉強的笑,“阿晏,沒事的,只要你沒事就好……”
說到這兒,雍帝突然就停下了,因為他看見楚晏姿眼底隱藏的絕望,他沒法再自欺欺人地、裝作無事地告訴她,沒事的,怎么會沒事呢?
他的阿晏受了這么多的苦,在自己沒有趕到的時候,她該有多絕望?多害怕?那么怕疼的她,手心破了都要哭的她,才會一次一次狠心地傷害自己?
雍帝斂了自己所有擔憂的神情,突然臉上浮了一抹笑容,溫柔至極,他彎下身子,閉上眼睛吻上了楚晏姿蒼白無色的唇,一觸即離,他望著楚晏姿的眼睛,沒有一絲猶豫,一字一頓。
“阿晏,我會讓她付出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