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變化,金璜腦中飛速運轉(zhuǎn),瞬間已想出了幾個借口,又自已推翻,靜默的兩人之間有一種詭異的氣氛,眼看著劍拔弩張,金璜其實早已發(fā)現(xiàn)這細胳膊細腿的老板娘手上繭痕并不是被針磨出來的,想來也是練家子,雖然不知道水平怎么樣,不過在這里起沖突也是不好。
忽然門口有人走近,一個侍女的身影映在門上“韓公子來了,姐是否要見”
膠著被打破,兩人面上同時一松,廖竹道“我馬上就去。”她看了一眼金璜,金璜心念電轉(zhuǎn)“可萬萬不能傷了她,萬一把她惹急了,胡亂繡點什么東西,我又看不懂,回去還不是得挨罰,能不撕破臉,還是留一份情面比較好?!毕氲竭@里,她展顏一笑“等老板娘送走了這位貴客,我再來請教?!?br/>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間,那位韓公子正等在前廳,有些局促的坐在椅上,一只的建窯黑釉兔毫盞握在他手上,茶面上以點茶技法繪成的飛燕穿林圖案一絲未亂。
“韓公子怎么不喝茶這茶可是萬花茶莊最頂尖的上品呢?!绷沃袢宋粗谅曄鹊?,韓公子聞聲起,臉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還沒話,便像見鬼一般,大張著嘴巴,手一松,兔毫盞落在地上,幸好鋪著地氈,并未打破,只是將一杯茶湯灑了個干凈。
“你你你”韓公子指著跟在廖竹身后的金璜。金璜見了他,面無表情,心中波瀾大興,哎呀媽呀,這不是那個住在破屋里,死活背不得書的白癡書生嗎他怎么來了看他那窮樣,不像是消費得起閑云繡莊的人啊。她假裝什么都沒有看見的樣子,企圖從韓公子身邊飄走,韓公子問道“你是那位丟了繡帕的姑娘嗎”
金璜干笑“啊,這位公子,我們見過”
韓公子比手劃腳“對啊對啊,就是那天你坐在樹下,然后你走了以后,我看見一塊繡帕落在你坐的地方,就撿了起來,想也許有一天再見到你可以還,可是那天晚上,被一個黑衣蒙面人闖進屋里搶了?!?br/>
廖竹大概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笑道“什么人這么無聊,闖進屋里只為了搶塊帕子”
書生搓手道“這,我也不明白,但是我撿了人家的東西,沒有物歸原主是其罪一,還讓東西在我手中遺失,這是其罪二,聽聞閑云繡莊手藝非凡,老板娘見多識廣,所以想來求老板娘,替我繡件一模一樣的帕子,好還給姑娘。既然姑娘就在這里,先受生一拜,以表歉意?!绷T真就躬身俯首,向金璜深施一禮。
金璜腦子轉(zhuǎn)再快,到這一步也是卡住了,僵硬的在那里看著書生施禮,脖子緩緩扭向老板娘“老板娘與這位公子很熟”老板娘笑道“這位韓鳳儀韓公子原也是城里的大戶人家出身,所以從前有些來往?!苯痂劾锓置鲗憹M了“吹牛”,韓鳳儀低聲道“大家族里總有一些這樣那樣的事,還請姐不要深究個中情形了?!?br/>
“哦?!苯痂胫蟾攀窍駛髌嬖捓锏氖裁吹帐疇幇上雭磉@位公子是庶子什么的,被大娘趕了出來,興許每月還有少少的一些生活費接濟,這應(yīng)該也是他一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也不做工,居然還沒餓死的原因吧。
金璜想想,笑道“一塊帕子而已,我有的是,公子不必把這些都放在心上?!绷沃衤犞@句,不由輕笑出聲,金璜倒是把她方才的那句話現(xiàn)學(xué)現(xiàn)賣了。
廖竹笑道“韓公子過幾日就該參加秋闈了,不知打算何時動身”
“明日就走,幸得這里離京城不遠,不然單是路費就要愁死,現(xiàn)在也就是煩一煩前后那幾天的食宿罷了,實在不成,住雞毛店也行。”韓鳳儀低嘆。
忽然他手被人拿起,緊接著掌中一重,低頭望去卻是一塊閃亮亮的銀子。金璜在他面前“反正你也考不上,不如就當(dāng)去京城逛逛好了,吃好點,喝好點,見見世面,別讓人像土包子似的。”
韓鳳儀臉漲的通紅“姑娘怎可出言不遜,這種不吉之語?!?br/>
金璜來有些后悔,不知怎的腦中一熱,張口就來“就你這來來回回背書背不下去的腦子,能考上就怪了,你又這么窮,想來也不會送禮走后門。”
韓鳳儀被堵的半天不出話,張口結(jié)舌半天,猛然把那錠銀子拍在桌上,扭頭跑遠,在門口還險些被門檻絆倒,勉強穩(wěn)住身子,跌跌撞撞的逃離閑云繡莊。
金璜與廖竹并肩著,目送他遠去。
“你話太過份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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