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殺機再起
清晨韓淑娜從樺樹街自己的別墅里醒來時,整個城市籠罩在大霧之中,她叫醒來青島度假的妹妹洛寧然后推開了二樓的窗戶“好大的霧啊,怎么昨晚氣象臺沒說呢?!?br/>
洛寧打著哈欠來到窗邊“青島的彌城大霧是膠州灣外冷暖海流相遇時造成的,這個你怎么會不知道?”
“我學(xué)的可是偉大的藝術(shù)”韓淑娜親昵地扯了扯洛寧的小臉蛋“不是枯燥的科學(xué),我的小寶貝?!?br/>
“對于我來說藝術(shù)是個太縹緲的詞”洛寧伸手朝窗外抓了幾下,厚重的霧氣被分開一道縫隙后很快又恢復(fù)如初“可是這是常識啊我的姐姐,你在青島住了這么久了,不可能不知道!”
“好了不說這個了,洗臉去,后去的要做早餐”韓淑娜轉(zhuǎn)移了話題之后冷不防地說了一句,接著穿著睡衣跑出了房間。
洛寧重重地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真是個小孩子?!?br/>
浴室里溫水溢出了浴缸,韓淑娜輕輕地舒展開身軀,翹起光滑的小腿,一樓的歐式仿古桌子上的電話‘叮鈴鈴’響了起來,此時洛寧正在廚房里煮?!耗獭?。
電話的鈴聲沿著墻壁傳了出去、穿過樓梯闖上二樓,進入了二樓盡頭的浴室內(nèi),浴室的門半掩著,手搖電話那熟悉的聲音飛快地鉆進韓淑娜的耳朵里,她停了下來仔細(xì)確認(rèn)了下,然后拉了拉浴缸旁邊的一根藍(lán)『色』的繩子,廚房里的小銅鈴發(fā)出了清脆的響聲,洛寧抬起頭飛快地跑出廚房,來到客廳放電話的桌子前,一把抓了起來“喂,這里是韓淑娜家,你找誰?”
電話的另一頭是一個穿著古板的黑『色』西裝,頭發(fā)梳得整齊的的中年男人,他壓低聲音不緊不慢地說“小心你們的背后,有人要殺你們!”接著他掛斷了電話。
“喂,你說什么?誰殺我們,你腦子有『毛』病啊”洛寧氣的大叫道,但是電話里除了嘟嘟的響聲外,什么也聽不見。
“神經(jīng)病?!甭鍖幏畔码娫捄蠡氐搅藦N房。
吃早飯的時候,韓淑娜問洛寧“早上是誰打來的電話?”
“不太清楚,好象一個男的”洛寧咬了一口黑面包。
“說什么了?”韓淑娜拿起鹽巴朝?!耗獭坏攸c了幾下。
“沒什么!”洛寧頭也沒抬。
“不會吧,是不是找我的,他錯把你當(dāng)成我了,說實話有時候我們兩個的聲音挺象的”韓淑娜笑嘻嘻地盯著洛寧臉蛋上的小酒窩。
“哎,一個腦袋進水的家伙,說小心背后有人要殺我們”洛寧覺得本不應(yīng)該把這晦氣的話說出來的,可是她沒忍住還是說了出來。
“啊”韓淑娜的臉上立刻升起了一片疑云“難道真的是他?”韓淑娜覺得上次見明叔的時候怪怪的。
“是誰,開玩笑也不應(yīng)該說這種讓人生氣的話??!”洛寧還以為是韓淑娜的一個朋友。
“沒什么,快點吃,吃完了我?guī)闳€特別的地方”韓淑娜裹緊身上的白『色』浴衣,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發(fā)面饅頭。
早餐后,這對姐妹細(xì)心地打扮了一番,韓淑娜穿起了放在床下有幾年之久的米『色』短風(fēng)衣,洛寧則穿了一件翻領(lǐng)的羊『毛』夾克,下身是一條磨破了的牛崽褲。
“看我的靴子怎么樣,是不是有點過時了”韓淑娜照著鏡子問洛寧。
“沒有啊,挺好看的,瞧這做工,你也看了《007》嗎?”洛寧伸手『摸』了『摸』姐姐的長筒靴。
“看了怎么了?”
“里面的邦德女郎就穿這樣的”洛寧在地板上戳了戳腳尖,低頭看了看自己腳上的女式平底鞋。
“哦,那我倒沒想過”韓淑娜離開了鏡子,洛寧又站了過去照了照“走了,小美人,沒時間讓你照鏡子了,我約了人”韓淑娜一把從鏡子前面拉走了洛寧。
韓淑娜的小別墅正好建在樺樹街的邊上,對面就是山林社區(qū)的老房子,墻壁上布滿了青苔,整個社區(qū)有一個足球場大小,完全是日式傳統(tǒng)民居的翻版,保留至今的小洋樓有三十幾幢,是二戰(zhàn)時住青島的關(guān)東軍造的給部隊上的中級軍官使用,這里的地基很高離地面起碼三米以上,站在上面給人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在疤臉強和阿燦從臺灣乘坐光輝號游輪來到香港后,他們先是在九龍油尖旺區(qū)的旺角找到了一處落腳地,然后把附近的幾條街道逛了個便從第一條售賣當(dāng)今流行服裝、各種電子產(chǎn)品和琳瑯滿目小吃的西洋菜街起直到最后的摩肩接踵的擠滿年輕人的登打士街止,他們才鉆進一家名為‘春田老店’的小食鋪,點了兩碗叉燒面,一碗是牛肉叉燒面,一碗是豬大腸湯面,疤臉強看著阿燦把惡心的豬大腸吞下去后問他“這么惡心的東西的你也能吃下去?”
“不惡心,好吃的很,要不你也嘗嘗?”
“算了,我從不吃那裝大便的東西?!?br/>
周圍的食客用憤怒的目光盯了疤臉強好一會,阿燦搖了搖頭若無其事地嚼著“這次我是不會吐了,隨便你怎么說?!?br/>
疤臉強朝柜臺那邊望了望,根本沒去聽阿燦說什么,在廚房忙完了最后一份叉燒飯的老板春叔擦著滿頭的汗水,一撩門簾走了出來,疤臉強立刻喊了一聲“給我來一份魚丸叉燒飯?!?br/>
聽到這個暗號后春叔先是一愣,接著在脖子上圍了一條白『毛』巾,手里端著一個空盤子假裝收拾桌子慢慢靠近疤臉強的桌子“對不起,沒有魚丸叉燒飯了。”
“那牛排叉燒飯有嗎?”
“也沒有?!?br/>
“那有什么?”疤臉強仰著頭問。
“燒鵝飯,要嗎?”
“燒鵝?”疤臉強慢慢閉上了眼睛,然后拍了拍腦袋“那算了,不要了?!?br/>
春叔走后,阿燦低聲問疤臉強“你要那么多飯想撐死啊。”
“我是投石問路,看這次他能幫我們搞點‘家伙’嗎?”
“那怎么樣了?”阿燦抹了抹嘴巴。
“他的意思就是桑哥的意思,這次那王八蛋看來是動真的了?!?br/>
“那我們就”阿燦做了個叉手的動作。
“繩子就可以了”疤臉強低聲告訴他。
在香港留宿一夜后,疤臉強和阿燦坐上地鐵朝新界的出境口岸而去。在羅湖口岸高大的聯(lián)檢大樓前,一輛普通的巴士停了下來,疤臉強斜背著一個大旅行袋,阿燦背了一個小背囊里面裝了幾件電子產(chǎn)品。
古城樓似的聯(lián)檢大樓前站著幾個身著綠『色』軍裝的武警,他們正在檢查過往行人的證件,疤臉強拉過阿燦“放輕松點,我們身上沒違禁物品,也不是通緝犯!”
阿燦穩(wěn)了穩(wěn)心神跟在疤臉強身后從一個身材高大的武警面前走過,當(dāng)然是在出示過有效證件后。
從深圳乘坐觀光巴士到廣州市內(nèi)然后再坐上北去的火車前往北京,按照他們的計劃第一個先干掉大金牙,然后再去干掉韓淑娜,可是到了北京他們在潘家園轉(zhuǎn)了幾天,把金玉古董店附近的好幾家店鋪打聽了一遍,那邊的店老板都說不知道那個光頭家伙去哪了,這對于大金牙的競爭對手來說可是個好消息,可對疤臉強和阿燦他們來說卻不然,為了這個他們傷透了腦筋,直到第五天早上在老黃果子店吃早飯的時候,輪到潘家園‘三巨頭’中的亮叔開始發(fā)言,他們才了解道一些事情。
當(dāng)時他們還是側(cè)著耳朵很用心地聽著亮叔的發(fā)言來著,根本不可能漏掉什么,就連疤臉強也清楚地記得亮叔是個大高個,頭發(fā)花白,講起話來有點象說書先生,他喝了一口豆?jié){然后大聲問店內(nèi)的人“諸位,有誰知道光頭金東健去哪的請舉手?”
有人問“干嘛提他,回答有什么好處。”
亮叔說“好處是大大的有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要?!?br/>
大家一聽亮叔又準(zhǔn)備抖包袱了立刻接道“要,什么都要,就是不要‘冥錢’?!?br/>
亮叔挽起袖口一拍桌子上的折扇“上回書說道:在一個月黑風(fēng)高的夜晚,我亮叔輕裝簡行前往公主墳溜彎,回來的途中去了趟十三陵,順便在圓明園里刨了幾個坑,累了一身汗,找了個石墩坐下剛抽了一口煙,腳下的泥土猛地塌陷下去,嚇得我當(dāng)時是三魂七魄跑了一半,不過還好我亮叔練過,就在那個塌陷下去的土洞要把我連同那塊石頭帶下去的時候,我腰上發(fā)力,來了個大鵬展翅,再來了個燕子三『潮』水,最后在以一個鷂子翻身連滾帶爬的脫離了險境?!?br/>
下面鴉雀無聲,抻長脖子聽得津津有味,亮叔接著說“我本來是想去圓明園挖點寶貝,來這吃早飯的,可是哪成想,遇到怪事了,我當(dāng)時還以為因為我一時的莽撞把里面的惡靈勾了出來,可是當(dāng)我提著紙燈籠照過去的時候,你們猜我發(fā)現(xiàn)什么了?”
“什么啊,快說,快說!”大家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一個穿著清朝官服的僵尸,臉『色』煞白,眼圈黑黑,沒有眼仁,正喘著粗氣往外爬,我上去就一是腳,只聽到那僵尸大叫了一聲‘救命’,撲通一聲跌了下去”亮叔向周圍瞅了瞅,覺得時候快到了,他不緊不慢點吃了一口香甜的果子。
“亮叔,亮爺爺你快說啊,別掉我們的胃口了!”大家按耐不住地催促著。
“且說那僵尸掉下去后,當(dāng)他再次爬出來的時候,已是鼻青臉腫,官帽歪帶,煞白的臉上被擦出一道道血口子,我當(dāng)時就后怕,莫不是這是成了精的僵尸,出來尋仇,我一閃身躲到一棵爛掉的槐樹后邊,本想不看的,可是我心里不平啊,人的好奇心驅(qū)使我再次定睛這么一看,你們猜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不知道,是盜墓賊還是圓明園里的女鬼???”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了一會。
“大家先安靜,聽我把話講完,既不是盜墓賊也不是女鬼,是光頭金東健。”
“哦,有那么懸嗎,亮爺?上次你還說金東健是特務(wù),這次怎么又扯到他去‘園子’那挖地去了?”
“這個嘛是工作的需要,大家覺得怎么樣?生活太枯燥了,我給大家調(diào)劑調(diào)劑”亮叔看著大家意猶未盡的樣子接著把故事補全“這么跟大家說吧,其實過年前下大雪那會我上街買水果正好碰到大金牙穿著破棉襖出門了,所以啊,我突發(fā)靈感創(chuàng)作了這么一段午夜探墓,要說是胡說八道也不見得,大家都是搞古董的,心里明白,好了早間新聞結(jié)束,喜歡的朋友給鼓個掌,捧我場的朋友咱們明天接著聊,給大家講點真事。”
聽完亮叔的故事后大家劈里啪啦地鼓起掌來,疤臉強和阿燦坐在角落里,他問阿燦“那老家伙說話的速度好快,我聽到的意思是光頭佬去圓明園挖墓被人看見了,你呢?”
阿燦望了望正在慢慢散去的食客低聲說“你聽錯了,我聽到的是光頭佬不在北京了,咱們撲空了,看來計劃要變一下才行”
“你確定?”
“當(dāng)然,我學(xué)過國語,還拿了三級證書呢,不信的話回島上我拿給你看看”阿燦得意地說著。
“那就不需要了,好了既然這樣,我們先去青島,不至于那個女人也跑路吧,那就太奇怪了?!?br/>
當(dāng)韓淑娜和洛寧離開家門的時候,疤臉強和阿燦正好坐在對面二層閣樓里朝下張望,透過房子下稀薄的霧氣,阿燦發(fā)現(xiàn)了她們,他叫醒疤臉強,兩個人立刻披上風(fēng)衣出了門。
走在山林街的通往街口的下坡路上洛寧問韓淑娜“今天去哪啊,海邊我們前天才去過,我喜歡那里軍港靜悄悄的景『色』,還有水上飛機劃過的痕跡,還有在碧藍(lán)的水里游泳的感覺,還有。”
“還有爆米花對吧”韓淑娜戴著一個茶『色』的水晶眼鏡,嘴角微微翹起。
“對對對,阿婆賣的爆米花真香”洛寧高興地說。
“那個阿婆就住我們附近,是個寡『婦』,她老頭在二戰(zhàn)的時候因為當(dāng)過滿洲國的警察所以啊,文革的時候給弄死了,當(dāng)然之前他們不住這的?!?br/>
“那住哪?”
“沈陽啊,那里不是有皇宮嗎,那時啊阿婆的老頭雖說是滿洲國警察可人不壞,幫了不少中國人,可是啊?!?br/>
“后面我知道了,可是命運不濟對吧?”洛寧接道。
“對對,你怎么學(xué)會我的字眼了?”
“這還不是你帶壞的”洛寧撒嬌地親了韓淑娜一下然后沿著栽有高大雪松樹的下坡路飛快地跑了起來,腳下的瀝青路面被『露』水打濕后黑得透亮,踩上去很舒服。
韓淑娜跟在后面喊道“在前面的‘有家寵物店’停停我買點東西?!?br/>
“知道了”洛寧興奮地跑了三十幾米后一頭鉆進‘有家寵物店’,韓淑娜隨后走了進去。
疤臉強和阿燦在街角轉(zhuǎn)彎的時候徑直走了過去,左轉(zhuǎn)走進不遠(yuǎn)處的工商銀行裝做取錢,阿燦隔著玻璃窗盯著寵物店里的兩個女人。
“古嬸這只小貓,多少錢?”韓淑娜問寵物店的老板娘。
有家寵物店的老板娘古嬸是個將近五十歲的女人,頭發(fā)梳向一側(cè),氣『色』很好,系著青『色』的連身圍裙,左手的中指上戴著一塊的祖母綠寶石,這是韓淑娜賣給她的。
“這只啊,小娜啊,不是我古嬸不愿意賣給你,那是我外孫放我這里照看的,我要是賣了,他不得‘殺’了我啊,你再挑只別的吧”古嬸說的很真誠。
“哎呀古嬸,你就賣了吧,要不我們出兩倍的價錢?”洛寧擋在古嬸的面前說。
“妹子啊,不是我古嬸死腦筋,沒人情味,那真的是我外孫寄放我這里的,每到周末他就會來看看小貓”
“真的嗎?那只貓怎么兩只眼睛不一樣呢?!甭鍖幗又鴨柕馈?br/>
“那叫金銀眼,也叫陰陽眼,就是『毛』『色』不好,太黑了所以我才把它給外孫的”當(dāng)古嬸和洛寧在柜臺那里瞎扯的時候,韓淑娜用最快的速度把小黑貓從籃子里抓了出來,跟對面散放在一起的一只黑『色』小貓崽交換了個位置,當(dāng)洛寧差不多沒什么話題的時候,她背著手伸出了兩根手指,韓淑娜正了正神『色』走了過來,跟古嬸說“既然這樣,我們就不難為古嬸你了,剛才我看中了那個大竹籃子里的一只小貓崽也是黑『色』,就要那只了。
古嬸側(cè)著身子看了看然后估了個價“30塊吧,大家都是鄰居,打半折?!?br/>
韓淑娜掏出一百塊放到古嬸的面前“好了,那我們要兩只一只黑的一只?”
“雜『毛』的,我要身上象老虎皮顏『色』的那只”洛寧走過去把那只酣睡的小貓抱在懷里。
“那我找你錢,等等啊?!?br/>
“不用了古嬸,我們有急事,下次再找吧”韓淑娜笑著抱起那只也在睡覺的小黑貓,走到店門口。
古嬸心里甭提多高興了,她知道韓淑娜是個富有并且爽快的人這一百塊今天算是賺了,在韓淑娜和洛寧走后她還走出去目送了這對姐妹好久,直到疤臉強和阿燦遠(yuǎn)遠(yuǎn)地跟在后面的時候才回到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