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與人之間,構(gòu)建信任很難,然而,破壞信任卻很簡單。
西門慶疑心甚重,此刻質(zhì)問姿態(tài),完全猶如惡魔!
吳月娘冷笑連連:“你瘋了!你真是瘋了!我說沒有就是沒有,為何你不信任我?”
西門慶哼了一聲,一把掐住吳月娘的脖子,猶如拖一條狗般,直接拉扯著吳月娘到臥室中。
縱然吳月娘嚎哭掙扎,西門慶無動于衷,他毫不客氣地扒光吳月娘的衣衫,然后從里到外狠狠檢查一番。
最終,經(jīng)驗豐富的西門慶,發(fā)現(xiàn)自家娘們,的確沒有偷人。
西門慶情緒復(fù)雜,知道自己搞錯了。
然而,事已至此,望著坐在床上,面目呆滯的女子。
西門慶兀自嘴硬道:“好好反。
說完這話,西門慶一拍腦袋,徑直走出屋子。
唯有吳月娘,一件件穿起衣衫,心中感到了無盡的恥辱!
她摸著臉蛋,火辣辣的疼,這家伙又動手了。
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
吳月娘心中無比痛苦,委屈、不甘,逐漸變成復(fù)仇的火焰。
“為了這個家,我付出一切,西門慶啊,你卻把我當(dāng)作豬狗一樣!想打就打,想罵就罵,想懷疑就懷疑!妾身不服!”吳月娘心中怨恨至極。
過去多年的情分,這一刻,全部化作飛灰。
她忽而想到了救命恩人,那個男人,完全跟西門慶不同。
吳月娘記得回來的路,她終于把衣衫穿好,屋子中很暖和,可是這一刻,她的身體很冷,比外面的天更冷。
東面大屋子,西門慶心浮氣躁,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從遇見潘金蓮,還有那個商家少女,他的運(yùn)氣好似開始變差。
“難道說,真的如那個道人所言?”西門慶自言自語說道。
轉(zhuǎn)而,西門慶搖了搖頭,正想著的空檔,戴安鬼魅一樣鉆進(jìn)來。
“大官人,咱們打算動手了!”戴安一臉興奮的說道。
西門慶瞇著眼睛:“按照計劃來!先讓武大半死不活,后面我要讓那個商隊也半死不活!
“得令!”戴安轉(zhuǎn)身離開屋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西門慶終于按捺不住,倒頭就睡。
這一覺睡到太陽高升,西門慶剛穿好衣衫,打算去看看吳月娘,只是那屋子門緊鎖,他還是搖了搖頭。
突然,戴安一陣狂奔而來,一邊跑,一邊哭喊道:“不好了,大官人,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了?”西門慶懶洋洋說道。
戴安道:“咱們剛動手,武松領(lǐng)著一群公人,把那些人全給抓了!現(xiàn)在關(guān)押在縣衙呢。武都頭領(lǐng)著人,說是要讓大官人去一趟官府!
西門慶臉色大變:“怎么回事?武松也在?”
他不是傻子,事情發(fā)展到今天,他在害別人,只怕這武松也有防備。
“就在門口,我是來通報的!”
西門慶眉頭一皺:“慌什么!那幾個嘴巴硬不硬?”
“硬是硬,只怕他們松口,畢竟不是熟悉人。”
“那就想辦法讓他們閉口。”
“這!”戴安一驚。
“我去見見武松!”
西門慶闊步而出的,讓人請武松進(jìn)屋。
武松到廳中,拱手道:“西門大官人,有一件案子,還請跟我到縣衙去談?wù)劇!?br/>
西門慶昂起頭,盯著眼前男人。
這個就是西門慶嗎?
果然是個好漢,雙拳猶如沙包,眼神銳利如刀,給人的感覺很有壓迫。
“好!走吧!知縣相公在嗎?”西門慶順口問道。
“相公在府中!”
“那就行!”西門慶點點頭,轉(zhuǎn)而又道,“戴安!我去去便回,你在家中,把家給我看好了,若是有什么紕漏,回來我可要責(zé)罰你。”
戴安趕忙道:“小人一定辦好,老爺只管放心!
“走吧!”武松面無表情說道。
等眾人離開,吳月娘也得到消息,急匆匆出了屋子,又跟戴安說了一陣。
戴安道:“夫人氣色不太好,還是要多休息!
吳月娘道:“我要出門一趟!”
戴安臉色一青:“這.....大官人說.....”
“說什么?”
戴安有些害怕這位夫人,說起來,這位夫人在家宅中的統(tǒng)御力,甚至比西門大官人更強(qiáng)。
戴安整理措辭道:“大官人說,讓您在家中休養(yǎng)!
吳月娘冷笑一聲,嚇得戴安一個哆嗦。
“夫人莫要怪罪,小人也是聽命行事,也有諸多身不由己!贝靼柴R上告罪道。
“意思我就能得罪了?”吳月娘咄咄逼人說道。
戴安嚇得噗通跪在地上:“不敢,小人不敢!”
吳月娘干咳一聲,也不看他,只是道:“戴安,這些年,你覺得我對你如何?”
戴安趕忙道:“夫人對我恩重如山,若是沒有夫人庇護(hù),小人只怕早就沒了。”
“過去的事情,我也不提了,你做事,我素來還是看中的。大官人的性子,想必你也清楚!”吳月娘猶如換了一個人,干脆直白地說道,“我在家中對他如何,你也看在眼中!可是昨晚他又是怎么對我的?戴安,何況是你呢?”
戴安大恐:“夫人的意思?”
“大官人是不是讓你做什么事情?”
“這?”戴安猶豫了。
“行了,我也不要說什么,只是提醒你一句,萬一大官人無法脫身,肯定會把黑鍋落在你的頭上。到那個時候.....”吳月娘說到這里,冷哼一聲。
戴安瞬間慌了神,他跟隨主人多年,對這位大官人的性情,那是再清楚不過了。
吳夫人所言,那是掐的準(zhǔn)確,關(guān)鍵昨晚的一幕,便是戴安心中都發(fā)寒!
暴怒的西門大官人,當(dāng)真是六親不認(rèn),恐怖非常。
只是一個懷疑,便是對夫人拳打腳踢,言語謾罵羞辱。
如今差事出了錯,這位大官人將他摘出去,不是沒有可能啊。
戴安趕忙磕頭,惶恐道:“夫人救我,還請您救救我啊,我還年輕,還不想做大牢流放啊!”
吳月娘道:“你不算蠢,跟著我這些年,府中上下,我對你們的都是寬厚,可是落在大官人手中,那就不一定了!”
戴安不是傻子,瞬間明悟,連磕三個頭道:“夫人,從今往后,小人便是夫人的牛馬,您讓我做什么,小的就做什么,若有欺瞞背叛,天打五雷轟,讓我不得好死。”
吳月娘呵呵一笑:“起來吧!你放心,接下來只要按照我說的來,我保管你沒事!”
戴安抬起頭,誠惶誠恐道:“夫人,您打算?”
吳月娘道:“你老實在家中呆著,昨晚他怎么對我的,你都看到了!府中那么多人看到了。”
“是!”戴安回道,可不知道為何,他整個人開始有些發(fā)抖,不知道為何,這一刻的夫人,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
她的眼中少了溫情和柔軟,而是多出了狠辣!
仿若這個女人,隨時都會爆發(fā)出可怕的怒火。
“我現(xiàn)在要出門!”
“大官人回來了,我就說您去了鋪子!”戴安趕忙說道。
吳月娘滿意的點點頭:“孺子可教!”
戴安舔了舔嘴唇:“夫人還是早些回來,莫要耽誤太久。”
“好!”吳月娘道,“你陪著我去!”
“去哪?”戴安瞬間慌成狗。
“陪我去見人,怎么?不敢了?剛才還說要做牛馬,這就不行了?”吳月娘淡淡說道。
戴安清楚,這是一次篩選啊,這是測試忠誠的時候。
這是女主人對他的考慮,同樣,對于他自己來說,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這是一次人生的選擇!
選擇比能力更重要,正確的選擇,就是一次新的人生。
“需要思考很久嗎?我不會等很久喔!眳窃履锏穆曇,猶如從天上而來。
戴安一個激靈,趕忙道:“夫人,我跟您走。”
“去我屋子,那里有一個木盒子,上面有鎖,給我抱過來!眳窃履镎f到這里,“我記得以前練過武,想必有些氣力。”
戴安松了一口氣:“交給我吧!”
吳月娘站在原地,目送戴安離開。
她深吸一口氣,有些人會有選擇,可是吳月娘知道,她沒有選擇了。
從獲取的消息來看,西門慶正在走向一個不可控制的深淵。
雖然她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這不重要。
昨晚那個男人對她所做的一切,吳月娘的心就死了!
她無法在忍受這個男人!
有些東西需要思考很久,有些念頭,只要一瞬間。
很快,戴安捧著一個黑色的盒子走來,很明顯,盒子很重。
吳月娘問道:“可以嗎?”
“當(dāng)然,沒有問題!”戴安趕忙說道。
“好!事成之后,我不會虧待你的!眳窃履锟滟澱f道。
戴安登時松了口氣,事情發(fā)展到這個地步,他只有一條路走到黑了。
一主一仆,出了門。
門子剛要說什么,戴安冷冷道:“我與夫人去鋪子查賬,記住了嗎?”
門子嚇了一跳,趕忙道:“明白!明白!”
吳月娘走出了家門,昨晚還是大雪,今日便放晴,可是地面依舊有積雪。
有微弱的風(fēng)吹拂,吹在臉上,讓人感覺到難受,可不知道為何,吳月娘的心情非常好。
離開那個該死的家,猶如籠中鳥得到了自由。
空氣都變得清新,心情都在變好,一想到昨晚那個男主人,吳月娘莫名感到一種滿足敢,仿若人生有了新的期待。
“夫人,我們?nèi)ツ睦铮俊贝靼矄柕馈?br/>
吳月娘指了指前方,便朝前走。
戴安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沿著道路一直往前走,穿過好幾個巷子,吳月娘兩人站在一個小門邊。
這里是一處圍墻,高高的圍墻,好似能夠隔離出不同的世界。
吳月娘心臟撲通通一陣亂跳,她莫名感到了緊張。
“咚咚咚!”
敲門!
半晌,沒人開門。
戴安問道:“夫人,這家我記得沒人住的啊?”
吳月娘驚了一下:“你莫要嚇我!”
“是沒有人住啊,聽聞原本是一個大戶留下的,夫人來此,找誰呢?”戴安奇怪的問道。
一股寒意,瞬間從吳月娘腳底升騰,直接越過背脊,竄到腦袋上。
我昨晚遇見的人?
難道不是人?
那是什么?!
吳月娘先是一陣害怕,轉(zhuǎn)而感到無比的痛苦和著急!
她不想錯過!
她后悔了!
昨晚就不該走!
“咚咚咚!開門!開門!”吳月娘猶如發(fā)瘋一樣,拼命敲門。
門沒有開,戴安道:“夫人,冷靜一些!
是。
冷靜一些!
敲了這么久,若是有人的話,肯定開門了。
吳月娘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她準(zhǔn)備了滿腔的話語,難道錯過便是永遠(yuǎn)的別離嗎?
想到昨晚的問話,以后還能再相見嗎?
這一刻,吳月娘感覺世界都崩塌了。
“夫人?”戴安小心翼翼喊道。
吳月娘低下頭,猶如一朵枯萎的花,她臉上的光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黯淡,仿若最后的希望破滅,她的心在死亡。
“回家吧.......”吳月娘有氣無力的說道,她緩緩轉(zhuǎn)過身,仿若一具行尸走肉。
戴安不明所以,只是乖巧的跟在身后:“夫人,您沒事吧?”
“我死了!”吳月娘自言自語說道。
戴安嚇了一跳,這是什么意思?
屋子中沒有人,她又要回到那個囚籠了,還要面對那個惡心的男人!
老天爺!
為什么要給我希望!
吳月娘抬起頭,一陣狂風(fēng)吹過,不知為何,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一下子烏云卷動。
“下雨了!下雨了!”路過的行人,大聲喊著。
很快,整個巷子沒有行人,只有吳月娘、戴安兩人。
“夫人,我們回去吧!要是淋雨了,容易傷寒!贝靼残÷曊f道。
“好!”吳月娘邁出步子,可是這會,她感覺腳步猶如千斤重,根本走不動!
“嘎吱!”一個熟悉的聲音,驟然從身后傳來。
吳月娘眼睛猛地大睜,扭過頭一看,只見一個熟悉的小腦袋。
“是你!”
“夫人?!”
吳月娘激動的走過去,竟然是昨晚那個小婢女。
“你家主人呢!”吳月娘大聲問道。
“主人在休息。您怎么來了?”婢女好奇問道。
吳月娘懸著的一顆心,終于落地了。
她激動而又開心:“請帶我去見他!”
“這個人不能進(jìn)來!”婢女指著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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