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男主愉悅度-10】
【叮,男主愉悅度-20】
【叮,男主愉悅度-30】
【叮,男主愉悅度-50】
【叮,男主愉悅度暴跌請宿主盡快采取措施?!?br/>
修文系統(tǒng)在程序的鞭策下,盡職盡責地播報著,可就算它沒有足夠的人性化思維,也知道這都是徒勞――宿主摔進冰湖已經(jīng)一個小時了,生命體征十分微弱,現(xiàn)在根本聽不到他講話。
怎么辦呢?
系統(tǒng)惶急,可宿主根本沒好好做過任務,它有大好商店在前,卻沒有積分去兌換什么九轉(zhuǎn)還魂丹啊。
那兩個侍衛(wèi)怎么還不找人過來。
宿主快死了呀。
它欲哭無淚,卻還要按著在下一則消息跳出來時繼續(xù)播報:
【請宿主盡快采取措施,否則將懲罰一次失寵體驗?!?br/>
系統(tǒng)眼睛一亮――對了,它可以先把宿主弄去原著世界,這樣既能保護宿主靈魂不受損,又能保證宿主肉身生命信息不滅,然后就可以等待援救了。而且這還完全是它的權(quán)限,不用借助那些買不起的天價道具。
它實在太機智了。
系統(tǒng)決定給自己點個贊,然后默數(shù)三聲:
一
二
三
【宿主你還不醒,我要送你去原著世界接受懲罰了?!?br/>
至于男主什么的……系統(tǒng)也急啊,可它能有什么辦法?只能默默催眠――沒什么大事罷,真命天子哎,一定能撐住等宿主醒過來的吧。
四月初夏,當陽城東市,食時過后,正是市場人最多的時候,人流如織、摩肩接踵。各國商客形形/色/色,市內(nèi)商品應有盡有,柴米油鹽醬醋茶,豬牛羊魚與蔬果,花草鳥獸竹木漆,絲綢麻毛革皮衣,還有好些連名字也叫不出來的奇珍異物。
熱情商人呦呵不停,各樣商品琳瑯滿目。
謝涵驚訝地看著眼前場景,一時竟不知今夕是何夕。
好一會兒才漸漸回憶起最后的記憶……
他――莫不是已經(jīng)死了?
這莫不就是人死后的世界?
倒與紅塵俗世無甚不同。
謝涵莞爾,卻又思及楚楚、謝嫻、謝沁等――要是他死訊傳來,她們不知道要多傷心……不過,處境到底是能好過上許多罷?也好……
“這么多人這么多東西,卻井井有條,同類物品都擺在同一市列上,一一劃分、雷池不越。這東市市令倒是個人才?!?br/>
正謝涵枉自嗟嘆,冷不丁耳邊響起道聲音。
謝涵:“!”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聲音似乎是他發(fā)出來的?!
緊接著,他的視線轉(zhuǎn)動起來――這具身體不只有其他人發(fā)聲,還有其他人動作?
莊周夢蝶?
蝶夢莊周?
“嗯?!彪S著視線轉(zhuǎn)動,身眼簾內(nèi)映出一個黑衣男子,英俊挺拔、尊貴非常。
這臉有點熟悉――霍無恤。
旋即,謝涵發(fā)現(xiàn)這種感覺也有點熟悉了――不是他的身體被操控了,而是他在另一個人的身體上。沒猜錯的話,這具身體應該是另一個世界的原著謝涵。
謝涵沉默了,他一時都搞不清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了?
按理說,當時他必死無疑,那現(xiàn)在是死了還是沒死?
不會是死后穿越了罷?
他胡思亂想的,身體的主人已經(jīng)動了起來,東逛西逛晃,最后目光在一盆蘭花上定格。
顯然,無論是男是女,二人終究同出一源,喜好總是相似,即便是憂愁于自己狀態(tài)的謝涵也被這盆蘭花吸引去注意力。
然后他就感覺到“自己”拿肩頭輕輕撞了霍無恤一下,“喂?”
“何事?”
“你帶了多少銀子?”
霍無恤往后一轉(zhuǎn),立刻有個古銅色肌膚的虬髯大漢走了上來,附在對方耳畔,“兄弟們都帶了干糧,所以沒帶銀子?!?br/>
霍無恤:“……”
側(cè)過耳朵聽到整句話的謝涵:“……”
他摸摸下巴,這有什么因果關(guān)系嗎?
“咳――”霍無恤左摸摸右掏掏,最后左手成拳壓于唇上輕咳一聲,“你想買什么,我?guī)Я巳稹!?br/>
“……也不知道夠不夠……”謝涵嘖的一聲,最后還是往一側(cè)花市走去。
那里百花齊放,白月季、木芙蓉、紫木槿、天人菊、一串紅……還有復羽葉欒、金桂飄香,前面被花販擺出個別致的造型,后方是各季花的種子和未開的小秧。
“這是華容?”謝涵舉起個白色瓷盆,里面是一株含苞待放的花朵、瓣大如拳、潔白如雪,長葉嫩綠,一條條散開簇擁著中間的花苞,清冷幽香,淡淡的,卻能飄得很遠。
賣花的是個虛發(fā)皆白的老頭,聽到這話,瞇眼一笑,“這位少爺真識貨。”
“真是緣分,老先生不如賣便宜些?!?br/>
“那是當然。”老頭拍拍胸脯,“再說這花還沒開,少爺又是識貨的人,我給少爺最低價――這個數(shù)。”他伸出三根手指。
謝涵眸光一亮,連忙側(cè)頭看人,“可真是緣分?!?br/>
霍無恤卻不同意,“還要剩一點銀子吃飯?!?br/>
謝涵奇怪,“厲虎牢他們不是帶了干糧么?”
霍無恤上下打量對方了對方一會兒,“你吃不下的?!?br/>
謝涵聽得笑了,“雖我大部分時間揮霍無度,但也不至金貴如此,我落魄時連土都吃過?!?br/>
“所以脾胃不好更吃不下?!?br/>
謝涵:“……”
見對方面色一分不動,心知人是打定主意,他心下無語,又不忍錯過這花,只得蹲下身來,“老先生可否再便宜些?!?br/>
哪知原本還慈眉善目的老頭立刻眉毛一耷,“最低價,一枚布幣都不能少了?!?br/>
謝涵自詡身經(jīng)百辨、縱橫舌戰(zhàn),區(qū)區(qū)一商販必不再話下,微微一笑,開始套近乎再軟磨硬泡。
但他遇到的人都是高官貴族、賢者學士,一身九曲轉(zhuǎn)回腸、一顆七竅玲瓏心,說話都是打機鋒的,做事都要顧及萬全的,和賣花商販哪是同一個世界的,等到被老頭大呸了一口“沒錢就別學人養(yǎng)花,死窮酸”的時候,愣是半天沒回神,直到身側(cè)傳來一陣拉力。
霍無恤把人拉到身后,冷冷的目光看向?qū)γ胬项^,緩緩卷起袖子,蹲下――
“你沒有搞錯啊,這花鑲金的?賣這么貴你怎么不去搶???會來這里的人誰會買盆花花三金啊?哦喲,這種花你應該去上供啊,說不定還能封個官當當,不過我們大王一向務實,恐怕懶得理會你,你還是去他國罷,也不知道路費夠不夠?人家看不看的上?也不看看自己的東西什么德行,你看看,你看看,”他指著一條嫩葉上面一個微不可見的小黑點,“都被蟲咬掉啦,人家怎么看得上,蟲這么多,也不知道花養(yǎng)不養(yǎng)得活,我看看有幾條……”說著他就去扒拉花盆里的土。
在這個角度,親眼看見對方沾了點黑土粘那條枝葉上的謝涵:“……”
他默默回頭。
霍無恤一個一個字就跟弩/箭掃射一樣,飛快地往外蹦,根本來不及讓人插嘴,老頭要回好幾次愣是沒回上,反而自己眼睛都泛白了,眼見著對方真從里面抓出來根黑色蟲子,他抖著胡子要搶回來奈何根本搶不過,又呸一口,“不買就滾,這種素心建蘭可是楚王在還是太子的時候親自培育的,親自取的名字,你懂什么!死窮酸!”
剛側(cè)一步避過,要呸呸呸呸回來的霍無恤一卡,突然把花放下,“不買啦,這種花送我也不要!”
他拉著謝涵扭頭就走。
謝涵:“……”
走到一半,又突然拉著人折回去,義正辭嚴,“什么素心建蘭,聽都沒聽過!你吹吹吹,隔壁牛皮都要被你吹破了。這種花,我決不能讓你再留著騙人……”
半個時辰后,抱著那株素心建蘭的謝涵側(cè)頭用一種高山仰止的目光看著這位僅用一金就拿下這種奇珍花卉的人――那一金是給老頭看病用的――神一般的男子。
“我今天才算重新認識了一番您,若您多開金口,陳大夫何能及您萬一?”他幽幽道。
霍無恤冷哼一聲,“楚王的東西拿著很開心?”
“對花不對人。”謝涵淡淡一笑,低頭撥弄了下嫩葉,“這種素心建蘭,外邊是蘭花的花瓣葉子,等開花了會露出里面的紅蕊,這蕊不是一般的蕊,而是一朵骨里紅梅,因此又叫冰雪骨里紅,是我見過最美的蘭花了,屆時開花,您可一定要來看看?!?br/>
“說完了?說完了就吃飯?!?br/>
謝涵:“……現(xiàn)在離飯點還遠?!?br/>
“你有異議?”
“不敢。”
一刻鐘后,一豪華酒樓包廂內(nèi),各色蔬食上案,二人相對而坐。
“您就這么放心宮里?”謝涵支額瞧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群,“這里很快就要一片混亂了呢,山雨欲來風滿樓啊。”
“跳梁小丑而已。”
“大王好定力,妾自嘆弗如。”
“你不是一樣一點也不擔心?!被魺o恤看對面人一眼――些許慵懶、些許散漫。
謝涵勾唇一笑,“又不是我的江山,我為什么要擔心?”
霍無恤:“……”他冷冷一笑,“寡人若不幸,你還能活幾日?寡人的王后。”
謝涵拔下發(fā)間的銀簪插入離她最近的一盤豬蹄,嘴上邊漫不經(jīng)心道:“我發(fā)現(xiàn)弟弟看我和梁姬妹妹的眼神很不一樣?!?br/>
“色膽包天?!被魺o恤一嗤,欺身過來,捏起謝涵下巴,吐出四個字,“也是妄想?!?br/>
“大王這么自信?”謝涵略有不適,扒下對方手指,掰指算道:“弟弟內(nèi)有母后接應,外有封邑近萬兵馬,又是先君做太子培養(yǎng)長大的,與諸大氏族多年關(guān)系密切。
反觀大王,兩線作戰(zhàn),三十萬大軍壓葉,又逢楚奇襲,大王不僅不撤兵,還把所有軍備甚至當陽防衛(wèi)軍、宮人編入隊伍,致使您可用兵馬僅剩貼身的一千麒麟衛(wèi)。
繼位后又任用申厘變法,壓榨氏族,眾人敢怒不敢言,日前為抗楚您還強行把他們的家兵征走,事到如今,他們不只不會幫你抵抗霍無極篡位,還會幫著霍無極呢,您知道,他們這些大家族總會有些底牌的。”
“所以,寡人要讓他們把底牌露出來?!被魺o恤手指輕敲銅案,他也是精通音律的人,幾下敲擊便是勝券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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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幾次都拿這章做偽更,今天終于可以真正放出三穿啦,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