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原本十分鐘的路程,一吹牛耽擱,差不多半個小時才到老張頭家。
我大老遠就看到老張頭家房門緊閉。
這大白天關門閉戶,難不成不在家。
心說這也太不巧了,早知道先問問別人。
不過既然來了,還是去敲門看看。
老張頭的家不大,是以前那種老式的房屋,屋墻還是用紅泥糊上去的。
房子的周圍是用竹塊做成的籬笆,看上去相當?shù)睦吓f。
以前還不太在意這個,現(xiàn)在一想,老張頭家不窮都是老天爺可憐。
本來也不富裕,非要帶四個娃。
現(xiàn)在好了,拿的補償款還不夠分家的。
也是可憐老張頭了。
我站在籬笆墻外,對著里面張望。
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房門被鎖住了。
看來是真沒人啊,這可怎么辦,就這么回去了?
就在我準備打道回府,從老張頭房子后面突然走出來一個人。
那人對我說:“你誰啊,到我家做什么?”
那人可能是不認識我,不過我卻認識他。
他是老張頭的二兒子,穿的衣服還是我去讀大學之前那樣。
我對張老二揮了揮手:“張二哥,是我啊,思魏?!?br/>
張老二一愣,失聲說道:“你是,沈,沈老爺子家的大孫子吧?”
我點點頭,有些激動,不激動才見鬼了,幾年不見熟人,而且大家年紀相差不大。
“哎呀,我昨天聽我爸說你回來了,我還不信呢,果然是你,快進來?!?br/>
張老二利索的給我打開了門。
其實這個門開不開都無所謂,籬笆墻最多一米,成年人只要腿不短都能跨過去。
我進了門,對張老二親切的說:“張二哥,這幾年過的好不好?!?br/>
張老二大手一揮:“就那樣吧,我看你現(xiàn)在穿的像模像樣,聽說你去市里讀大學了,怎么樣,畢業(yè)了嗎?”
我和張老二一邊說,一邊往里屋走,進屋以后張老二招呼我坐了下來,給我倒了熱水。
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我說:“家里也沒啥喝的,不像你們在城里,有飲料啥的,白開水將就一下?!?br/>
“張二哥你太客氣了,咱們又不是外人?!?br/>
我對著屋內看了看:“張二哥,張叔呢,大哥三哥呢?”
張老二指了指屋后面的位置說:“他們啊,去下地了,我是準備回來拿肥料的,這不也快播種了嘛,我家后面那塊地種點菜,農(nóng)村只能自己種,不像你們在城里啥都可以買?!?br/>
聽了這話,我覺得太別扭了:“你這話說的,城里哪里有鄉(xiāng)下好,現(xiàn)在城里吃的都是科技與狠活,對身體不好?!?br/>
“啥,啥叫科技與狠活?!睆埨隙晃艺f的懵了。
我喝了口水,搖頭說:“沒啥,反正一句話,花錢買的不一定就好。”
這句話張老二還是比較贊同的。
“思魏,你這次來是有什么事嗎?”
我說:“也沒啥事,就是來看看你們好不好?!?br/>
頓了頓,我小心的說道:“不過還是有事,是這樣的?!?br/>
我把來的目的跟張老二一說。
他對我說:“就這事啊,已經(jīng)解決了啊,怎么還勞煩你親自跑一趟呢,這又耽擱了學業(yè)?!?br/>
我清了清嗓子:“沒辦法,學校布置的任務,就好像以前讀書的家庭作業(yè),必須要完成,總不能別人給你答案你就抄吧?!?br/>
“思魏還是那么好學啊?!睆埨隙苁切牢康呐牧伺奈业募绨?。
為了不耽誤時間,我問道:“張二哥,我想知道你們家對這筆補償款的分配是怎么決定的,你不要誤會,我就是想知道,要是不方便說也沒事。”
答案我肯定是想知道的。
但這玩意吧,屬于別人的隱私,如果張老二真的不告訴我,那還真沒啥辦法。
讓我意外的是,張老二都沒有猶豫半分就直接告訴了我。
原來他們家一開始,確實對補償款分配的問題有很大的分歧。
可是后來因為管理局的介入,加上派來的律師又被人打了。
當?shù)嘏沙鏊鶓岩删褪抢蠌埣腋傻摹?br/>
正準備拿人問罪。
可是有學問的老四回家把這事告訴他們,幾個人也是理虧。
畢竟自己打人在先,拋開法律不說,于情于理都說不通啊。
哦,人家好心好意來幫你,你不領情就算了,還打別人。
農(nóng)村人最講究名聲,這要是被外鄉(xiāng)人知道,還不笑他們老張家不懂道理。
沒文化就算了,再來一個這樣的大帽子,以后誰還愿意幫老張家。
所以經(jīng)過一家人的討論,最終想出了一個辦法。
那就是這筆錢大部分給老大娶媳婦。
等老大結了婚有了娃就去城里掙錢,在來供老二結婚生子。
不過后來開發(fā)的那個農(nóng)牧業(yè)基地,不是要人打工嘛,這一家子,除了老張頭沒去,三個兒子都去報名。
只要等到大路修通,就不用這么辛苦種地掙錢了。
“原來是這樣,挺好的,一家人嘛,就是要和和睦睦,雖然這次補貼了大哥,但是你們也年輕,掙到錢娶的媳婦也好啊?!蔽义\上添花的對張老二說。
張老二也贊同我的說法:“是啊,你說的沒錯,一家人就是應該和和睦睦的。”
事情似乎就這么解決了。
我總感覺自己啥都沒有做,純粹的就是為了回家探親。
想到這里,我有些懷疑我媽是不是知道結果,然后故意讓我回家看爺爺奶奶。
如果這么說倒是有道理。
主要爸媽都忙,就算我爸休假都不能出錦華區(qū)。
我媽更別說了,別說休假,幾乎是全年無休。
合著我又被他們耍了。
這還是不是親生父母,哪有這么坑兒子的。
我一時氣結,但也沒辦法。
見我不說話,張老二對我說:“思魏啊,還有別的事嗎,你叔還等著我送肥料呢?!?br/>
想了想,張老二可能覺得這么說有些直接,于是補充道:“要不這樣,晚上你來我家吃飯,正好我家上個月殺了豬,還做了臘肉,這東西你在城里肯定吃不到,香著呢。”
這可說到我心坎上了,連忙起身準備道謝。
不料我剛起身,身子一軟又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