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里特意為老板和老板娘準(zhǔn)備了午膳。
沈秋中午沒來飲食樓,陸煙兒便知道他還在孫家村除虎。
她等了一會兒,比平常晚半個時辰用膳。
正吃著飯,大姐就帶著小豆子一起來了。
小豆子的眼睛有些紅腫,被娘抱在懷里。
他看到舅母的時候,眼睛亮了許多,喊道,“舅母!”
陸煙兒放下筷子,上前將小豆子抱過來坐在自己的膝蓋上,問道,“你的眼睛怎么紅了?是不是哭鼻子了?”
小豆子點點頭,失落地說道,“我已經(jīng)好幾日沒看到爹爹了,娘說爹爹出了一趟遠門,要很久才能回來,可是我好想爹爹??!”
陸煙兒神色一怔,看向沈春,見她面色有些蒼白,眼眶下有很重的黑眼圈,心下便猜到了李福德的去處。
她揉了揉小豆子的腦袋,從寬大的衣袖里掏出一包糖來,說道,“小豆子乖乖吃糖,你的爹爹以后會回來的。”
小豆子接過糖包,問道,“我娘說要我爹要很久才回來,可是很久是多久???我問我娘,她不告訴我?!?br/>
陸煙兒猶豫片刻,說道,“等你長大了,你爹就回來了。”
長大之后,應(yīng)該什么都懂了。
小豆子小小的眉毛皺了起來,問道,“那我要多久才能長大?”
陸煙兒撒了一個慌后,也不怕再撒更多的慌了,“你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很快就能長大了?!?br/>
小豆子撅了撅嘴,又問,“很快是多快?”
陸煙兒,“……”
她沒想到小孩子的問題能有這么多,搞得她都快應(yīng)接不暇了。
沈春最是知道被纏著問問題,又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的為難。
她將小豆子抱下來,說道,“好了,別再問下去了,你舅母還沒有吃飯,先讓你舅母把飯吃完?!?br/>
小豆子乖巧地點點頭,說道,“舅母,你先吃飯吧,吃完飯再告訴我,我爹爹去哪里了。”
陸煙兒,“……”
她不記得他剛剛問的是這個問題!
原來小孩子如此不好糊弄!
她等會兒怎么編出個具體位置來?
好在吃完飯后,小豆子便在他娘懷里睡著了。
沈春心疼地摸了摸小豆子的臉,說道,“他這幾日一想他爹就哭,今日更是從早上哭到中午,要不是我說帶他來鎮(zhèn)上找你們玩,還不知道他要哭鬧到什么時候?!?br/>
她的神色怔了怔,繼續(xù)說道,“他難道以為多哭鬧幾下,他爹就會心疼得回來看他了嗎?”
陸煙兒問道,“姐夫他真的去參軍了?”
沈春點了點頭,說道,“去了?!?br/>
她掏出錢袋,說道,“我今日來,是特地來還銀子的。這五十兩銀子用不上了,你們收回去吧?!?br/>
陸煙兒將錢袋推了回去,說道,“銀子是相公給你的,我怎么能收回來?你若是想還,就等他回來的時候還給他吧?!?br/>
上次從娘那里得知大姐的事情,相公便去了一趟牛頭村,給大姐送了五十兩銀子,給不給李福德交賦稅,決定勸在她自己手中。
雖然是親戚,但是沈春到底已經(jīng)是成了家的女人,有她自己的家庭,那是她的家事,她做什么決定,陸煙兒無權(quán)干涉,也不會站著說話不腰疼地指責(zé)她絕情。
人的感情不是互通的,不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人們很難感同身受,所以無法理解當(dāng)事人的做法。
沈春問道,“三弟怎么不在?”
陸煙兒說道,“他去孫家村打老虎了,恐怕要晚些回來。大姐,你要是家里沒什么事的話,就留在鎮(zhèn)上陪我?guī)滋?,正巧小豆子也可以與蒼竹和杳杳玩?!?br/>
沈春猶豫了一下,說道,“家里倒是沒什么事,可留在這里會不會給你們添麻煩?”
陸煙兒執(zhí)起她的一只手,笑著說道,“我巴不得你留下來陪我玩呢,相公每日這里走那里跑,忙的很呢,根本沒時間陪我,我找不到什么說話的人。上次給你和大姐收拾的廂房還空著,你若是留下來可不缺住處。”
小豆子睡醒后,得知要在舅舅和舅母家住幾天,頓時忘記了所有悲傷,高興得直拍巴巴掌。
陸煙兒給他和沈春一人倒了一杯奶茶,自己也拿著一杯溫?zé)岬哪滩璧溃帮嬍硺且矝]什么事了,咱們回沈府吧?!?br/>
沈春點點頭,蹲下身便要將小豆子抱起來。
小豆子這幾日一直哭鬧著要爹爹,對她這個娘也粘的很,好似怕她也和他爹一樣,轉(zhuǎn)眼間就消失不見了。
她剛把小豆子抱到一般,小豆子就自己掙了掙,“娘,我自己走路!”
沈春楞了一下,神色高興不少,“那好,你自己走,可不要亂跑,讓娘找不到哦?!?br/>
小豆子哼唧幾聲,喝了一口奶茶道,“我才不會像爹爹一樣!”
他來到鎮(zhèn)上后,整個人開朗不少。
沈秋是快到酉時的時候回到鎮(zhèn)上的,牛車上還拉著一頭明顯還活著的巨型老虎。
鎮(zhèn)上行人看到沈老板的時候,原本還想上前打招呼。
可看到牛車上喘著粗氣,奄奄一息的老虎的時候,頓時害怕得一蹦三丈高,連連倒退十幾步,生怕那頭老虎忽然醒過來,從牛車上跑下來吃人!
漢子們眼里迸發(fā)出崇拜的光芒。
“天吶!沈老板這是從哪里又找了一頭老虎!”
“上次那頭老虎是死了的,沈老板這次竟然獵了一頭活的老虎!”
“這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嗎?”
“沈老板本來就不是一般人??!”
女人們原本是害怕還流著血的老虎的,但為了觀看沈老板的英姿,一直不曾轉(zhuǎn)身離去,非常默契地擠成一堆,自發(fā)地和旁邊那群漢子隔出一條楚河漢界。
“好久不見,沈沈老板依舊英姿勃勃!”
“今生若是能遇到第二個沈老板,我后半生一定每日燒香拜佛!”
“我已經(jīng)燒了那么久的香,拜了那么久的佛了,結(jié)果還不是嫁給了一個窩囊廢,每日只知道守著公公婆婆留下的產(chǎn)業(yè)過日子,絲毫不知道進取,也不知道家里的產(chǎn)業(yè)還能被他敗多久!”
“原來這位姐姐你成親了啊!”
“你成親了還來看沈老板,就不怕你家那口子知道了?”
“呵!誰說成親了就不能有自己喜歡的人了?我家那口子娶了我后,不還整日惦記著他那青梅竹馬已經(jīng)嫁給他人的表小姐嗎?”
“他才沒有那個閑情逸致關(guān)心我心里喜歡誰呢!哎,但凡他有點本事,就能娶到他的表小姐,我也不至于所嫁非人!”
“你說得有道理,誰說嫁人之后就不能有自己喜歡的人了呢。實不相瞞,我也成親了,但是我相公每日尋花問柳,我已經(jīng)對他徹底失望死心了?!?br/>
“若不是不能改嫁,我真想……罷了,這世道又有多少像沈老板這樣的男人呢?就算我改了嫁,也不一定就能嫁給好男人?!?br/>
原本眾人議論的話題還很正常,直到沈老板的身影漸行漸遠。
眾人表情立馬變了,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