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欲留何晏在許都,于情于理于規(guī)矩,華文軒都無法阻止。
何晏亦是明白了曹丕之意,只能依依不舍地將華文軒囑托給了黃月英。
華文軒特意尋了個清晨出城,初春的許都城中大霧彌漫,仿佛入了仙境一般,可惜此時的何晏卻一點都沒有成仙的愉悅,她戀戀不舍地拉著華文軒和黃月英的手,眼圈憋的通紅。
甘寧與簡雍已經(jīng)先行出城集結(jié)人馬了,華文軒與石韜、李孚、小喬在何府門口依依話別。
華文軒到底不放心何晏自行在許都,石韜因為入了丞相府,有官職在身,未得調(diào)令不方便同往,便留下李孚、小喬在何府照應(yīng)。
華文軒哄了何晏半天,才將她的眼淚拭去,領(lǐng)著眾人出城西行。
西行不遠(yuǎn),在一處山崗上,甘寧與簡雍早早便候在此處了,五千人馬整戈待發(fā)。華文軒看了看這旗甲鮮明的隊伍,不由喜出望外,暗叨:到底是屬于自己的人馬,這便是本錢了!
華文軒一面示意開拔,一面詢問道:“這數(shù)千人馬興霸兄掌控的如何?有無不愿隨我等西去的?”
甘寧騎在馬上,咧嘴一笑,“文軒不必多慮,這批人馬皆是興霸一一甄選出來的,大部分都是同鄉(xiāng),我以鄉(xiāng)里為別,分作八隊,每隊約五百人,公選出一領(lǐng)頭的為伍長,余下千余人選出兩人為伍長,共十名伍長,行則同路,分則同心,何平叔幾乎散盡家財讓我去維護(hù)他們,手上但不吝嗇,心中必定無恙!這五千人,便是你華文軒的私兵,除了你我,誰也調(diào)不動他們!”
華文軒看著眼前這批整齊行軍的人馬,不禁點了點頭,“配備如何?連弩分配到位了么?”
“黃姑娘的設(shè)計太過繁瑣,我已令三批工匠日夜趕工,也才配得兩千只手弩,五百只大弩,”甘寧看向黃月英,“連箭矢都是特制的,如今人手配備兩匣二十只,輜重里還有五百匣!”
黃月英抿嘴一笑,“能產(chǎn)出兩千只都不錯了,我自己設(shè)計的趕工出來一只都要近三天時間!”
華文軒輕咳了兩下,不好意思地說道:“興霸兄不必那般見外,以后叫弟妹便可!”
甘寧一愣,看了看羞紅臉的黃月英,“那平叔?哦!我懂了!在下明白!”
眾人說笑著,一路向西前行。
靠著口糧和一路狩獵,再加上簡雍存下的販賣資材的余錢,勉強維持住五千人的生機(jī),一路馬不停蹄地趕路,到了洛陽,都已是第五日了。
甘寧引著前軍在渡口處尋船安排渡河北上,華文軒與簡雍、黃月英尋了一處樹林,攤開地形圖商議北進(jìn)首陽山的事宜。
“此處過了黃河,再行數(shù)十里,便進(jìn)入并州地界了,也就是南匈奴犯邊的地帶!”簡雍指著首陽山方向,緩緩說道:“昔日匈奴內(nèi)訌劃分南北兩支,北匈奴久居關(guān)外,南匈奴便是關(guān)內(nèi)這波,是數(shù)十年前隨已故單于于扶羅進(jìn)犯中原的,如今的單于乃是其弟呼廚泉!”
華文軒輕輕地點了點,這個名號對于常玩三國志的人來說,還是有點印象的。
“這匈奴依賴草原,雖是屢屢犯邊,也是輕騎入寇,若要劫他許多糧草,難不成要一直北上?”華文軒看向簡雍,“五千人的糧草,怕不是要一直直搗黃龍才行吧?”
簡雍捋了捋胡子,笑道:“不妨事,憲和已給文軒公子安排好了!那石韜家以販馬為生,邊塞以茶鹽換北地軍馬乃是常事,如今朝局混亂,邊塞疏于防范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那河?xùn)|便是雙方默契約定俗成的交易市場。我等在許都開拔前,我已托石韜修書一封,先一步送到與石家多有往來的南匈奴左賢王處,相約互市,訂北地駿馬三千匹!如此大買賣,那左賢王必然親到,我等便詳裝買馬,將其捆了去!駿馬添做軍備,以左賢王為質(zhì),令這些蠻子供給大軍糧草!”
華文軒一愣,這不就是綁票么?這簡雍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怎么設(shè)下如此陰損之計?
不過轉(zhuǎn)念一想,這匈奴屢屢犯邊,借輕騎馬快打劫了就跑,也是邊患令人頭疼之處,兩國相爭,兩族對立,哪里來的陰損呢?想到這華文軒不由莞爾一笑,“憲和此計甚妙!不過我等這五千人若是浩浩蕩蕩地殺過去,亦是怕那匈奴人起疑心??!”
簡雍點了點頭,“我等領(lǐng)五百精壯之士扮作買馬商隊,余下的人馬分一半化妝潛入河?xùn)|互市伺機(jī)而動,待我等擒下左賢王之后,自行匯合,迫南匈奴與我等談判!”
華文軒會意,笑著看向遠(yuǎn)處渡口的甘寧,“好家伙,又是一場惡戰(zhàn),也不知興霸兄的舊傷好徹底了么?”
黃月英看了看華文軒,心疼道:“此番擒王想必文軒又要以身犯險,千萬小心行事,月英自隨大隊殿后,不教文軒分心!”
華文軒微笑著點了點頭,捏住黃月英的小手,親昵地揉搓著,“諒那區(qū)區(qū)匈奴左賢王,能有多大能耐,我身負(fù)神力,要拿他還不是簡簡單單?”
黃月英默然無語,輕輕捧著華文軒的手,點了點頭。
過了黃河,向西北又行了兩日,甘寧便命隊伍化整為零,留了兩千人隨著黃月英緩緩進(jìn)軍,華文軒和簡雍領(lǐng)了五百人扮作采買的馬商,余下所部隨甘寧一同化妝做各色人馬分批潛入河?xùn)|互市。
華文軒穿戴上簡雍早早準(zhǔn)備的商人裝扮,坐上甘寧在渡口處尋來的一輛破馬車,用兩匹瘦馬拖了一路望互市而來。
此處雖屬并州地界,卻已是近塞外風(fēng)貌,綠草盈盈遍布山崗,華文軒坐在馬車中,不時從窗口處舉目四望,暖暖地春風(fēng)吹得一臉愜意,若不是生逢亂世,這里真是一出游玩的好地方,華文軒一想到千百年后的今天此處的污染和荒蕪,不由陣陣揪心,深深地呼吸著這混雜著青草芳香與泥土芬芳的純凈空氣。
行約半日,華文軒正在車中昏昏欲睡,忽然只聽得外面一陣嘈雜聲,華文軒連忙探頭來看,只見一道寒光已直逼眼前,華文軒頓時心中大驚!
這是何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