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吃完飯, 安久久提議去壓馬路, 徐放晴面無表情, 眼神卻透著不耐煩的寒氣:“粵姐想去嗎?”
安久久本身就是想約季文粵, 徐放晴懶得與她客套,直接把問題丟給了當事人, 季文粵現(xiàn)下情緒不高, 但也沒有拒絕:“去公園走走吧?!鳖D了頓,又道:“晴你跟我們一起去吧?!?br/>
徐放晴抿著唇, 不動,好一會才道:“走吧?!?br/>
無論是當電燈泡, 還是充當媒婆, 徐放晴都沒興趣, 但季文粵開口了, 她也不會不識趣,四人來到餐廳附近的公園, 廣場上面已經(jīng)集結(jié)不少老太老大爺在跳舞, 蕭愛月站著看了一會, 倍感無聊, 轉(zhuǎn)頭去找徐放晴, 發(fā)現(xiàn)她跟季文粵早就走遠了。
安久久跟在她們身后,一臉無辜地撓著腦袋, 一副想插嘴又插不進的樣子有點可憐,蕭愛月小跑了過去,跟她們并肩走到一塊, 就聽到季文粵在問徐放晴:“你拿到了多少?”
“養(yǎng)老金?!毙旆徘鐓s瞧了蕭愛月一眼,末了丟下這么一句:“不多不少。”
季文粵垂眸想了想,驀地笑了:“我總感覺你會隨時離開,希望那是我的錯覺。”
徐放晴微微一笑,佯裝若無其事地不再開口回答了。
幾人安靜了幾秒,于是安久久蠢蠢欲動,開口問道:“季總,我上次看您的titter,好像想去旅游,有沒有決定去哪里呀?”
聽她這么一問,季文粵突然轉(zhuǎn)身,把安久久嚇了一大跳,她本來就緊緊跟在季文粵的身后走路,不知道季文粵會遽然停下步伐,她來不及收回步子,頓時覺得自己的手碰到了季文粵的衣服,臉上一陣燥熱,手條件反射地往后縮了一下,僵在背后有點難堪。
季文粵倒是沒什么反應,見到她臉色紅潤,額頭冒著細膩的汗,還體貼的說:“你好像不太舒服,不如今天就到這里吧?!?br/>
這是肯定句,沒有疑問,安久久即便不愿意,這場聚會還是結(jié)束了。
回去的路上,蕭愛月腦子一片亂哄哄,她努力地想把心思都放在開車上,希望借此能把剛剛的疑惑遺忘掉,可還是忘不掉,回到家的時候,她的理智被時間洗刷的連渣都不剩,看著甘寧寧在場,她也沒有直接問出來,到晚上睡覺,她才不依不饒地問徐放晴:“晴晴,今天季總跟你說什么錢呢?”
徐放晴坐在床上玩手機,眼皮都懶得抬,有一搭沒一搭地回道:“蕭愛月,我準備了一張支票,讓你明天去北京找江林琳?!?br/>
蕭愛月一瞬間被莫名異樣的心緒涌上心頭,她原以為徐放晴忘了那件事,沒想到她還記得,而且準備好了實施方案,驚喜地道:“好啊,那我去訂機票。”
是一張兩百萬的現(xiàn)金支票,跟那塊價值幾億的地皮相比,江林琳肯定不會答應,但徐放晴既然敢拿這張支票出來給她,說明她已經(jīng)做好了準備,所以當蕭愛月打電話給皮利讓她幫自己訂機票的時候,徐放晴特意叮囑了一句:“把安久久帶上。”
蕭愛月馬上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肯嗎?”肯當這個炮灰?
徐放晴稍微可愛地略略偏了下頭:“你可以問問粵姐的安排。”
對啊,有季文粵在,安久久肯定會同意,蕭愛月二話不說就給季文粵打了過去,季文粵沒有推脫,遲疑了一會,答應了陪她一起去北京。
有政商二代保駕護航,蕭愛月的安全看上去是保住了,她一臉甜蜜地撲在徐放晴的身上,嘴里嘿嘿嘿了三聲,撓著腦袋說:“我好像忘了什么事,不過也不重要了,晴晴,我們睡覺吧。”
徐放晴目光閃爍,拍著她的肩膀輕輕“嗯”了一句:“蕭愛月,你不用擔心江林琳,她成不了大器?!?br/>
蕭愛月滿腦子都是不可描述的事情,哪里聽的進去,她幾下就啃上了徐放晴的脖子,敷衍地道:“好好好,晴晴,你真好?!?br/>
第二天,約好四人在機場匯合,安久久到的時候,身后跟了一個類似保鏢的男人,季文粵還沒到,安久久在徐蕭二人面前也沒避諱自己的身份,黑著臉對那男人說道:“能不能別跟著我了,煩死了?!?br/>
那男人是安爺爺派來的保鏢,安久久幾句話肯定撼動不了他的決定,蕭愛月剛要說什么,安久久突然眼前一亮,驚喜地揮著手說:“季總,這里?!?br/>
她的聲音有點大,四周的目光不時地探來,讓季文粵的步伐變得有些沉重:“晴,小蕭,小安,下午好?!?br/>
看到她表情不太對,蕭愛月開始反思自己硬把她跟安久久連在一起是不是不太好,季文粵淡淡地收回了投在安久久保鏢身上停留的視線,眼睛直盯著徐放晴的臉,指著不遠處說:“我們聊兩句?”
聽不到她們兩人在那聊什么,安久久拉著蕭愛月的胳膊,緊張地問道:“她們說什么呢?”
季文粵背對著她們,看不清楚表情,但徐放晴呈現(xiàn)出來的神情頗耐人尋味,她抱著雙臂,一直沒有開口,仿佛全程都是季文粵在講話。
好幾分鐘過后,二人回來了,季文粵面上帶著禮貌客套的微笑表態(tài)說:“小安不用去了?!?br/>
“為什么呀?”一聽,安久久急的都快哭了:“我行李都收拾好了?!?br/>
既然是季文粵開的口,那就是季文粵來做解釋,她的唇揚起一道狀似親切的笑:“我不能保證把你完好無缺地還給你家人,小安,我們可以冒險,你不能。”
有些人的家世,永遠都不能偏離軌道,年輕的時候,你可以倚仗自己的青春放肆妄為,但不代表你能一生如此,季文粵靜靜地看著她,看著她眼圈變紅,看著她捂住了嘴,安久久低下頭,那無處遁形的脆弱切切實實地暴露在了眾人的眼中,她哽咽著,聲如蚊細:“季總,您非要這么狠心嗎?”
不是季文粵狠心,是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這個世界殘酷的法則,季文粵抬眼打量了一下附近,不再出聲,也不想解釋。
徐放晴與她認識這么久,明白這事沒有了挽回的余地:“走吧,你們該登機了?!?br/>
蕭愛月雖然不懂這幾個人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還是很忠心地走過去抱了徐放晴一下,依依不舍地告別道:“晴晴,我明天就回來,好好照顧自己哦。”
徐放晴表情隱忍,好似想發(fā)脾氣,又努力克制了下去:“蕭愛月,我不是小孩子,你再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就把你女兒給扔了。”
一秒后,蕭愛月跑了。
徐放晴轉(zhuǎn)過身,對視上了安久久那張淚流滿面的臉,看的出來安久久很傷心,她貪婪的目光像是想在徐放晴的臉上看出來些什么,她聲音很輕,可是不甘心:“五年了,為什么?徐總,您告訴我,為什么她要這樣對我?”
五年的壓抑與積累,讓安久久徹底崩潰了,徐放晴緩緩開口,斟酌字眼地頓了幾次:“五年,母豬可以下十幾只小豬,母雞也可以下幾百只小雞,有開花有結(jié)果,那是自然規(guī)律,可是小安,感情本身就是一件超脫了自然的事,你自己數(shù)數(shù)看,五年時間,你跟粵姐有過發(fā)展感情的機會嗎?也許,你不了解粵姐,粵姐更不了解你,對于你們之間的關系,五年就是五年,不代表你們有了結(jié)晶,不代表你們有了深刻,你要用所謂的五年來綁架粵姐,對她不公平,她沒有要求你跟著她,也沒給過你希望,她是自然而然的對你,你又何必要覺得自己受了什么委屈?”
徐放晴的話,句句玄機,句句是刺,安久久聽進了耳里,也聽進了心里,她瞬間恍然大悟,有點穿透迷霧看到了太陽的感覺:“我明白了,謝謝徐總?!?br/>
仿佛換了一個時空,千年難遇的徐放晴當起了感情導師,平時磨磨唧唧的蕭愛月卻在跟季文粵聊股票,季文粵談起了康瑞麗公司,說她之前在她們公司處理公關危機時,大肆購買了康瑞麗公司的股票,蕭愛月聽的瞠目結(jié)舌,季文粵微微一笑,身上莫名有種深藏功與名的氣勢:“小蕭,危機即是轉(zhuǎn)機,幾年前,晴做空了康董的一家公司,你知道嗎?”
蕭愛月再次受到驚嚇,摸著心臟:“不知道?!?br/>
“不知道也好,那幾年她做了很多游離法律邊緣的事情,最后才被康董調(diào)去了h市。”季文粵唇角微微上翹,似是懷念:“見到她現(xiàn)在隱居幕后,有時候我分辨不清楚,哪個才是真正的她,她以前很自信,總是給人帶來意外的驚喜與驚嚇?!?br/>
有野心的徐放晴停了下來,沒有野心的蕭愛月趕了上去,人與人之間的變化,猶如時代變遷,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看到成果,季文粵會懷念過去的徐放晴,那樣的女人總是充滿了致命的誘惑力,但是蕭愛月更愛現(xiàn)在的徐放晴,清清爽爽沒有壓力,連帶著脾氣也變得柔和。
兩人各懷著不同的心思端起了空姐送過來的紅酒,相視一笑,一飲而盡。
飛機越過云層,一片碧藍的晴空映入眼簾,蕭愛月面露淡笑,恍恍惚惚間想起了徐放晴,她的臉如播放老電影般在腦中千變?nèi)f化,有冷淡、有釋懷、有刁鉆、有感動,蕭愛月想,故事總是要繼續(xù),只要在一起,無論什么挫折都會迎刃而解。
因為這就是人生,擁有徐放晴的人生。
作者有話要說:后面仍舊會有幾章商戰(zhàn),與激情同在。。激情同在。。。激在。。
再堅持一下,馬上結(jié)束了(小紅帽臺詞)
可憐的安久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