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軒茶樓落在南源老城區(qū)一片低矮的老房子里邊,這片城區(qū)是南源最早一批建筑,后來逐漸成了南源老生活的一種標志,被市政拿來當成了南源的文化遺產(chǎn)。
茶樓建立在這片建筑當中,又是古老的木式建筑,再加上茶晃和幾杯蓋碗清茶,很有一種七八十年代老華夏的味道。
因為接近午夜,吳小龍到的時候已經(jīng)沒有茶客,樓下蹲著坐著全是鄧銘的馬仔,眼神不善。
吳小龍帶著大山還有另外幾個兄弟來的這里。
誰也不是傻子,鄧銘叫他單獨來他就單獨來,到時候被黑吃了找誰去?
進了茶樓,一個馬仔帶著他從發(fā)著吱呀聲響的木頭樓梯上了二樓,然后在一個翡翠屏風(fēng)前面停了下來:“銘哥就在里面?!?br/>
說完這個馬仔離開,吳小龍也轉(zhuǎn)頭給大山道:“大山你在這里等我一下,有事情我會叫你的?!?br/>
大山沉著臉:“不用我進去嗎,我覺得鄧銘那孫子沒安好意。”
吳小龍一笑:“他都說了,今天到場的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總得給這些大人物一點面子不是,放心吧,我自保還是沒有問題的?!?br/>
說完這個,吳小龍拍了拍大山的肩膀,繞開屏風(fēng)走了進去。
里面是整個大廳的一角,被屏風(fēng)隔離出來一個房間,里面擺設(shè)非常簡單,僅僅一張大木桌和幾把椅子,像是古代堂口開會的地方。
桌子上面泡了幾碗熱茶,騰騰冒著熱氣,而椅子上,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
第一人就看到桌子側(cè)面的鄧銘,這孫子臉色非常難看,像吃了屎一樣。
吳小龍很奇怪,今天是鄧銘開的會,他坐在了側(cè)面,而在他旁邊的桌子頭上,坐著一個半老大概五六十左右的小老頭。
這老頭雙目緊閉,兩手抱在一起,昏昏欲睡,看上去就像要死了一樣。
而除了鄧銘和老頭,側(cè)面邊上還坐著兩個和鄧銘年紀上下的中年人。
看到吳小龍進來,鄧銘瞟了一眼:“隨便找個地方坐吧?!?br/>
吳小龍看到這幾個裝逼貨,一點好感也沒有:“坐什么坐,咱們今天來是解決問題的,不是來喝茶的,直接進正題吧?!?br/>
鄧銘惱怒道:“你別沒病找抽,今天在做的都是南源道上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你算個什么東西,讓你坐你就坐,哪來那么多事?”
吳小龍一聽這孫子語氣,非常不爽:“管你什么有頭有臉的人物,我吳小龍不是你們什么道上的人,不懂你們什么規(guī)矩,來辦事就辦事,別廢話?!?br/>
說完這話,旁邊兩個中年人猛的回頭看了過來。
而那老頭眼皮也稍微跳了一下。
鄧銘繼續(xù)道:“人還沒到齊,柳長生柳老先生還在路上,人到齊了自然收拾你。”
本來聽到鄧銘的話非常不爽的,但又聽到柳長生要來,吳小龍一下子就樂了,柳長生畢竟跟自己有交情,今天的事情進行也會順利很多。
想到這里,吳小龍也沒再說話,在桌子另一頭,里那幾個人遠遠的坐了下來。
然后拿起手機隨便放起了音樂。
“老司機帶帶我,我要去……”
“摩擦摩擦,在光滑的地上摩擦……”
“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飛翔……”
鄧銘蹭一下站起來:“你能把你手機關(guān)了?”
吳小龍繼續(xù)換著歌:你是我的小呀小蘋果,怎么愛你都不嫌多……
“我放我的,關(guān)你啥事?”
吳小龍繼續(xù)換歌: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
也在這時候,從屏風(fēng)后面走出來兩個人,一老一少,老的那個正是柳長生,而年輕的那個,看上去約莫二十六七模樣,穿著西裝領(lǐng)帶,扶著柳長生進來。
柳長生聽到音樂,笑了起來:“喲,今天這么好日子,放這么喜慶的音樂?!?br/>
看到柳長生進來,在場的除了頂頭上閉目養(yǎng)神的老頭以外,其他所有人都站起來迎接。
“柳先生,您來了。”
“柳先生,可等到您了?!?br/>
吳小龍起身過去,把柳長生迎過來。
柳長生也很配合,徑直走到吳小龍身邊,在長桌另一邊坐下來,跟那個老頭隔空相對。
而現(xiàn)場也自然而然的分成了兩個陣營,一個裝逼老頭帶領(lǐng)鄧銘的陣營,一個吳小龍這邊的陣營。
坐下之后,吳小龍低頭在柳長生耳邊道:“柳爺,沒想到你地位這么高,道上的事情你都管得著?”
確實挺驚訝的,一直以為柳長生的柳氏集團只不過是一個大型商業(yè)集團,沒想到竟然在黑道這邊也說得上話。
柳長生如此回答說:“小子,我當年混的時候你都還沒出生?!?br/>
有夠霸氣,不過柳長生今年七十出頭,這么說也沒錯。
這么說這老頭也是黑道一霸了,還真是人不可貌相。
柳長生看著對面幾個人,低聲問道:“小子,你今天鬧的事情可不小,你把鄧銘所有產(chǎn)業(yè)砸了個一遍,這小子恐怕不會輕易放過你?!?br/>
吳小龍瞇起眼睛:“他不放過我,我還不放過他呢,我在山上差點被燒死,我兄弟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他不給我個交代,今天也甭想過去。”
聽到這個柳長生沒多做反應(yīng),只是挑了下眉頭不再說話了。
這時候鄧銘才撐著桌子站起來,看了在座一圈,緩緩道:“這么晚了,把諸位同僚叫過來真的不好意思,但今天的事情不處理沒有辦法過去,所以也請大家諒解,特別是柳長生柳前輩和郭云長郭老先生,大半夜您二老還能過來,真的讓鄧某鄙所蓬蓽生輝?!?br/>
吳小龍就坐在那兒聽著,知道了郭云長就是對面那個半死不活的老頭。
聽到鄧銘說話,那老頭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一把老骨頭,非要拉我們過來做見證,現(xiàn)在這么晚是好好躺在床上睡覺的時間,哪有你們這些小年輕這么有精力,有什么事情趕緊說吧,說了我要回去休息了?!?br/>
鄧銘趕緊點頭:“是,郭先生。”
接著他轉(zhuǎn)過頭看到這邊,揮手道:“在大家來之前可能已經(jīng)聽說過我和這位吳小龍先生的事情,小龍先生最近在南源可謂是風(fēng)生水起,不過您是不是太過分了一點?!?br/>
接著他拱手給郭云長說道:“郭老先生,您給評評理,今天晚上他帶著人把我所有場子都砸了個遍,我鄧某人沒在在做各位混得好,在南源也就這么幾家產(chǎn)業(yè),他帶著人把我所有地方都砸掉,我以后怕是在南源只能喝西北風(fēng)了。”
郭云長說完剛才的話之后又閉上了眼睛,聽到這段話也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嗯,不像話。”
郭云長則繼續(xù)道:“南源市場很大,我不介意有像吳小龍這樣的年輕后生崛起,大家一起和平賺錢,但他這么做,純粹沒有把我放在眼里,在咱們這條道上,怕是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
歪曲事情的本領(lǐng)還是可以。
吳小龍半瞇眼:“你只說我砸了你的場子,你卻沒有提過我為什么砸你場子,老子在山上的時候差點丟了命,老子兄弟被砍了十幾刀現(xiàn)在還躺在醫(yī)院里,還派人綁架我媽,這些賬你都喂狗去了?禍不及家人,三歲小孩都懂的道理,你鄧銘鄧老大不知道,咱們道上難道有有這樣規(guī)矩?”
“證據(jù)呢?”吳小龍完全沒想到鄧銘居然會這么說,“你說你在什么山上差點丟了命,你說你兄弟被人砍了,你倒是找點證據(jù)證明給我看,是我做的?你找到一點證據(jù),老子立刻給你賠禮道歉?!?br/>
“嚯,有個性,我喜歡?!眳切↓埲滩蛔@人伸出大拇指。
可以不要臉到這個地步也是沒誰,作為頭目,他居然可以賴賬,說出你找證據(jù)這樣的話。
證明他在山上動手的,一個董軍,一個鸚鵡頭,這時候誰給他找去。
證明許超是被他砍的,他也可以說是刀疤自作主張,他要是想扯,怎么都有理由。
“鄧銘,你要是這么瞎扯的話,咱們也沒什么可談的了?!眳切↓埨渎曢_口,“你就直說,今天的事情你想怎么辦?”
鄧銘則道:“你說的事找不到證據(jù),但是你砸我場子卻真真實實,我鄧某人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莫名奇妙被砸,換誰都受不了?!?br/>
接著鄧銘轉(zhuǎn)過頭來:“吳小龍,就今天晚上的事情,你必須給我道歉,在所有同僚的面前給老子道歉,還有,老子所有產(chǎn)業(yè)的損失,你必須賠過來,兩千萬,一分都不能少?!?br/>
吳小龍嘴角一撇,果然是鄧銘的作風(fēng),什么下三濫招數(shù)都用得出來。
一千萬,且不理會他產(chǎn)業(yè)值多少錢吧,就這個裝逼的態(tài)度,已經(jīng)讓吳小龍沒辦法忍下去了。
“鄧老大,你的這個解決方法是不是太不是東西了,單方面算你的損失,完全不提及我的損失,咱們今天可是算帳來的,只進不出,只吞不吐,那叫算帳嗎?”
鄧銘臉色陰沉:“這就是我的處理辦法。”
吳小龍撐著桌面同樣站起來,跟鄧銘針鋒相對:“那不好意思,恐怕今天要讓你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