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個個憑空冒出一般,在這寂寥的深夜劃過刺耳的聲音,凜然心驚。
或許是也看不清楚狀況,趙弘殷也沒讓手下的士兵輕舉妄動,而是嚴密守住皇宮,還有五千士兵趕到城門,整裝待發(fā),沒有其它行動,形成一種對峙階段。
日出剛剛起來,趙弘殷有些滄桑的老臉就看清了薛碧瑤楚楚可憐卻帶有一股剛毅的神情,不禁琢磨起來。
不知姑娘究竟是什么人,竟然帶著這么多人闖進洛京城,有何見教?
薛碧瑤搖搖頭:見教不敢當,相信你就是他們口中的指揮使,本姑娘只要你繳械投降,打開皇宮大門,一切好說。
呵。趙弘殷輕笑一聲:世上都說女子面皮薄如紙,我看也不盡然。老夫還是第一次聽到如此膚淺而鄙陋的話,姑娘你應該不是大戶人家出身吧?
這句話一下子刺痛了薛碧瑤的內心,她大聲叱罵道:老賊休要猖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以出身論高低,簡直是瞎了你的狗眼,本姑娘今日就要替天行道,翻了你這后周的天。
是嗎?趙弘殷不以為然:老夫也正有此意。
兩匹戰(zhàn)馬就面對面沖殺起來,瞬間兩伙軍隊也吼聲震天。洛京城的百姓還沒起來,卻已經嚇得不敢出門,一個個透過門窗看著外面的情景。
在某家客棧,林仁肇正一陣氣苦,絲毫沉不住氣,旁邊的薛傲依舊一直淡漠,不發(fā)一言。
林將軍。從外面闖進來一個南唐手下,欣喜不已:洛京城的長街打起來了。
真的?林仁肇一下子振奮起來,總算安心不少:領頭的是不是葉姑娘。
不是。對方搖搖頭:也是一個貌美的姑娘,看上去應該是葉姑娘一伙的。
薛傲靜靜道:在下去看看。
他的兵器始終放在胸前,他就是一臉平靜的雙手抱胸,似乎什么都與他無關。
也好。林仁肇點點頭:那就辛苦薛將軍了,有什么事盡快回報。
知道。薛傲一個側身,就沒了人影。
此時的趙弘殷軍隊與薛碧瑤軍隊已經進入白熱化,薛碧瑤只有五千軍馬,而趙弘殷調來了八千,然而薛碧瑤的軍士有許多當年南征北戰(zhàn)的將軍,自然武力強過趙弘殷許多,一時間難分伯仲,勢均力敵。
薛碧瑤眼看著身邊一個個士兵倒下,心想不能再繼續(xù)僵持,于是和趙弘殷搏斗的速度加快了些。
要說她本以為自己擒下眼前的老賊是不費吹灰之力,加上自己曾經在鳴鳳樓與幾個后周軍官交過手,知道他們幾斤幾兩,因此并沒有放在心上。
可是一交手以后她才發(fā)現(xiàn),趙弘殷不比趙匡胤,不僅經驗豐富,而且老當益壯,一根長棍電光火石般從手中卸下,翻身幾個投擲壓住薛碧瑤的長劍 她只覺手心都在震顫發(fā)麻。
沖天地劍光將街道兩旁映射的一片通明。薛碧瑤卯足身力氣,側馬而起,長劍削出一片雪花,直指趙弘殷的下擺,被對方湊巧化解,只能退后幾步,落定心思,靜靜的停在原地。
她當真是如洛神臨世一般,仿佛兮若輕云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蓉出淥波。
手腕一翻,手中的劍脫手而出,化出一道流光,射進了趙弘殷的大腿,對方慘叫一聲,身子朝后面倒去。
薛碧瑤騰空而起,在空中旋身,穩(wěn)穩(wěn)落在地面,哂笑道:不過如此。這一下子局面瞬間打亂,薛碧瑤的軍隊紛紛高呼,士氣高漲。反觀另一邊隱隱有后退之勢,屢戰(zhàn)屢敗。
趙弘殷倒在那里,一動不動,只是眼睛無力的睜著,充滿驚懼的望著薛碧瑤。
一步,兩步,三步。薛碧瑤離他越來越近,就差一點就能令他人頭落地。
就在這關口,趙弘殷卻突然縱身躍起,手中長棍狠狠打向薛碧瑤的手心,嚇得她來不及阻擋,強大的煞氣不僅把她的長劍打落,還震的她的心口連連發(fā)燙,竟有血漬滲出。
這下場面再次混亂起來,薛碧瑤的軍隊一下子蔫了,而對方就像雨后春竹,破釜沉舟步步緊逼。趙弘殷大腿還在流血,不顧身上的疼痛,直追薛碧瑤,薛碧瑤長劍已經脫落,自己也無法再拿起,只能不停躲過,極為狼狽。
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一道劍光揮出一片絢爛的光幕,似點點繁星自星空中墜落而下,光幕斬滅了激射而來的虹芒,化解了殺身之噩。而后長劍揮灑,刺眼的劍芒直沖而起,宛如絢爛的銀龍一般,仿佛此刻要是有閃電,要與天上劈落而下的閃電連接到一起。
原來是薛傲到來,他如入無人之境,一把抓住薛碧瑤的手臂,將她擋在外面,左手持劍,從懷里又掏出一把小刀,套在劍柄上,趙弘殷的長棍被悉數(shù)打落,隨后螺旋般的刀子飛快劃過他的眉心,驚的他向后倒去。
等到他再一看,薛傲帶著薛碧瑤已經沒有了蹤跡,不由遺憾不已。
薛碧瑤不認識眼前這個看上去冷冷的男人,更不明白他為何將自己帶來這里。
方才的廝殺讓她元氣大傷,此時站都站不穩(wěn),每況愈下。
她發(fā)現(xiàn)自己這般樣子,薛傲竟然無動于衷,就悠閑的靠在墻角面無表情望著她,不禁心里不暢快:這個時候作為一個英雄救美的男子漢,不是應該關心一下我?
姑娘需要關心嗎?薛傲反問道:姑娘似乎很排斥別人的自以為是吧。
看來你很懂我?薛碧瑤靜靜道:說吧,你是誰,為什么救我。
我沒有要救你的意思。薛傲不溫不火道:要不是因為關乎到個中大計,本人不會與女子打交道。
這下子薛碧瑤有了興趣,看似郁郁寡歡的面龐也有了波瀾:公子被姑娘傷過?
非也非也。薛傲難得微笑了一下:有些事情不一定要親身經歷,而是看的多了,懂得多了,自然而然。
那公子不覺得很可笑嗎?薛碧瑤道:沒有親身經歷怎知是真是假,世間女子哪有那么不堪。
那姑娘你呢?薛傲道:可否告訴在下姑娘的芳名?
薛碧瑤。
哦?薛傲驚訝不已:沒想到姑娘竟然如此坦然,果然與薛某平生所見的故作矜持的女子不同,我們幾百年前還是一家呢。
薛碧瑤猜不透對方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本姑娘已經受了傷,眼下沒有心情和你開玩笑,盡管你姓薛,倘若阻攔本姑娘去路,也不會放過你的。
薛姑娘是在意那些兵士嗎。薛傲淡淡道:放心,有葉姑娘在,不會出事的。
葉姑娘?薛碧瑤道:你認識昭雪?
不錯,我們還是朋友呢。
朋友?薛碧瑤已經很久沒有聽過這個詞匯了,久的就像自己和父母在一起的時候。
看來你很受昭雪青睞啊。薛碧瑤不知什么表情,笑了笑:不過昭雪的朋友可有很多,她想有幾個就有幾個。
那薛姑娘你呢。
我?薛碧瑤不在意道:我不需要朋友。
為什么。
你覺得像我這種性格會有人喜歡嗎?
我喜歡。薛傲斬釘截鐵,薛碧瑤沒有領情。
不用了。薛碧瑤搖搖頭:我謝謝你的救命之恩,不代表認可你的行為,這個世界對弱者不會憐憫,我只有強顏歡笑的堅強,才會有人正眼看我,無病呻吟和顧影自憐又有什么用。
那樣不會很累嗎?
薛碧瑤沒有回答他,朝長街而去。
薛公子,是不是碰壁了?葉昭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xiàn)的,笑吟吟望著他。
葉姑娘,你來了?
本來葉昭雪所在的薊州(今北京到洛京(今河南最少也得半個月,但是她輕功好,加上一路馬不停蹄,累死了好幾匹馬,她到薊州的第一日薛碧瑤還在路上,等到薛碧瑤趕到洛京的時候她已經在趕往洛京的路上,薛碧瑤在城外等了五日,這樣算下來,她已經行進了六日。
嗯嗯。葉昭雪手上提著一個麻袋,掛在馬尾,她笑語嫣然的走了過來:方才與林將軍通過氣,昭雪就知道薛公子來了這里,碧瑤姐姐那里昭雪有主意,絕對不會讓林將軍和薛公子失望。
薛傲搖搖頭:我倒是不在意什么功名利祿,成事與否,只要盡了心力,何必強求太多。
哦?葉昭雪笑道:薛公子要的是什么呢。
閑云野鶴的心境,還有頂天立地的胸襟。
薛公子原來是喜歡快意恩仇的生活。葉昭雪道:這樣的你令昭雪很敬佩,只是亂世之中不是誰都可以像薛公子一樣無所顧忌。
薛傲苦笑一聲,看著葉昭雪離去,回到了客棧。
薛碧瑤臉色沉靜,來到長街,發(fā)現(xiàn)趙弘殷傷的也不輕,還在指揮廝殺,而自己這邊的人已經折損許多,不由焦急不已,不顧身上的疼痛,飛身來到戰(zhàn)斗中央,振臂高呼:所有人退出去。
果然,直到薛碧瑤的軍隊退回到營帳,趙弘殷關上城門,才沒有繼續(xù)追擊。
她發(fā)現(xiàn)此時軍隊已經死傷過半,根本無力抗衡禁軍,不禁失落難過。水若云不過給了她五千軍馬,她如何可以對付得了那么多禁軍,加上對方不僅有騎兵、步兵、火頭軍甚至還有驍騎營,各種精良裝備,自己這邊無異于以卵擊石。
還有那個趙弘殷,原來武功如此精進,要不是有那個神秘的薛傲救了自己,估計早就下了陰曹地府。
想到這里,她更加沒精打采。
薛將軍,如今落到這般地步,應該如何是好?
薛碧瑤不知道如何搭話,訥訥不語。
碧瑤姐姐。葉昭雪來到她身后,兩手空空。
昭雪?薛碧瑤驚喜不已,和她來了一個深深的擁抱,她有些驚訝,更多的是開心。
昭雪,你不是和樓主在薊州嗎,怎會來到洛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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