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中原主在顧挽情的婚禮之后便跟著搬去了賢王府邸,.
不是她沒有那個(gè)能力,而是她壓根兒就沒有想過要這么去做。
她如今所有的自信都源自于她對這個(gè)世界劇情發(fā)展的了如指掌,雖然她改變了自己的封號,改變了身為母親的顧挽情和自己之間的關(guān)系,但至少整個(gè)世界的主體都是按照原來的路線有條不紊的走下去的。
她沒有那個(gè)信心,在徹底偏離了原劇情之后,在這個(gè)她所虛構(gòu)的世界還能過得像如今這樣安穩(wěn)。
未知的世界,永遠(yuǎn)是希望與恐懼并存的,因?yàn)闆]有人知道會發(fā)生些什么。
而女主的生活,更是永遠(yuǎn)充滿著驚險(xiǎn),通往幸福大道的,也是遍布荊棘的愛情。
她不要去嘗試。
她也沒有那個(gè)能力去挑戰(zhàn)。
所以,現(xiàn)在她只能在看似毫無危險(xiǎn)的情況下,照著原劇情繼續(xù)安穩(wěn)地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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賢王府的日子很舒適。
顧依依有比在將軍府更大的獨(dú)院,院子里有她從來沒有見過的奇花異草。
藤架下面有秋千,藤條編制,別樣精致。看到的人無一不夸贊,可她還是指使阿醉把這架秋千給拆了個(gè)干干凈凈。
因?yàn)轭櫼酪烙写蚵犨^,這架秋千是謝瑾親手替她搭建的。
謝瑾并沒有刻意瞞著這件事兒,就好像同樣是喜歡一個(gè)人,有的人選擇了默默付出一聲不吭,也有人選擇做了就要大聲說出來。
前者是裴醉,后者才是謝瑾。
說不驚喜是假的,但是既然已經(jīng)下定決心拋棄娘炮男主了,那就不要給他留下任何產(chǎn)生誤會的機(jī)會了。和不是自己男人的人搞曖昧這種事情,顧依依實(shí)在是相當(dāng)?shù)姆锤小?br/>
半月未滿,宮里便有人送來了宮宴的請?zhí)?。以前顧依依是沒機(jī)會看見這東西的,可現(xiàn)在好歹算半個(gè)皇親國戚,自然在被邀的范圍之內(nèi)。
謝瑾讓人將請?zhí)椭令櫼酪赖莫?dú)院,本想討她開心,卻不料顧依依一見到那張鎏金字帖,整個(gè)人頭都大了。
她是有多沒事做才會嫌命不夠硬,跑到皇宮那種有的進(jìn)沒的出的地方去玩啊。
顧依依翻箱倒柜,終于找到一個(gè)湯婆子,立馬把它灌滿熱水然后一把塞進(jìn)床褥里,趁著母親大人還沒有過來,迅速的滾到床上裹上被子開始唱賴皮。
“阿醉,我好像發(fā)燒了,你來摸摸,.”顧依依聽到開門聲,連忙裝模作樣開始了無病shen吟。
裴醉不疑有他,坐到顧依依床邊,探手去摸她的額頭。掌心下面,少女象牙白色的皮膚透著淡淡的緋紅,額角也沁出了細(xì)細(xì)的熱汗。
似乎有哪里不對?裴醉眉目微蹙,突然伸手探進(jìn)顧依依的被子,試圖將顧依依懷里揣著的鼓鼓囊囊的東西撈出來。
不在這兒,也不在這兒……等等!好像摸錯(cuò)了地方。
顧依依感覺胸前柔軟被人觸碰,下意識的想要尖叫出聲,卻被裴醉伸手牢牢捂住,一時(shí)間大眼瞪小眼,她干脆閉嘴,眨了眨眼睛,直直的盯向裴醉。
裴醉被那道視線盯得耳尖發(fā)燙,目光忍不住游離起來。他只覺著自己臉上的溫度在一點(diǎn)點(diǎn)升高,似乎比被子里那具被湯婆子暖熱的身體還要燙。
身后有輕咳聲響起,裴醉連忙抽出雙手,從顧依依的榻上翻身而下,扶著顧挽情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后立在了一旁。
他的表情一本正經(jīng),似乎剛剛什么事兒都沒有發(fā)生。
顧依依看著裴醉這般,莫名其妙的生了一肚子的氣,爬起來抓起枕頭就丟了過去。
“干什么呢這是?”顧挽情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她并未多喝,而是伸出手指輕輕撥弄著茶盞里漂浮的茶葉,懶懶的瞥了床上的顧依依一眼。
顧依依看著因?yàn)樽约号榔饋矶┞冻鰜淼臏抛?,羞憤萬分,嗷嗚一聲撲上去就想撓罪魁禍?zhǔn)着嶙怼?br/>
“得了,趕緊給我起來,湯婆子這招你娘我十幾年前就用過,想裝病也換個(gè)新招數(shù)?!鳖櫷烨榘巡璞K重重地?cái)R在桌上,語氣突然嚴(yán)肅起來,“今晚你若是不去,可是親手把嘲笑我們母女的理由送到別人的手上?!?br/>
顧依依嘆了口氣趴回了g上,她知道母親大人說得沒錯(cuò)。躲不過去,只能苦不堪言的爬起來,開始痛苦的接受梳妝打扮。
等到畫完一臉精致而且瑪麗蘇的妝容,顧依依已經(jīng)累得快要站不直身子,有氣無力地跟著母親大人走出了院子,坐上了馬車。
“娘……我真的不想去。”去歸去,你總不能攔著不讓她抱怨兩句吧。
必須說狗皇帝這回真的是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賢王府和將軍府終究不同,他沒辦法堂而皇之的公然翻墻。
顧挽情見不著那人,心情便大好。心情好了,原來那些日子刻意壓抑的氣勢,也就此毫無顧忌的釋放了出來。
有一種人一身貴氣渾然天成,比如坐在顧依依身邊的母親大人。還有一種人天生的毫無氣勢可言,和母親大人坐在一起就就好像毫不起眼的土肥圓和高高在上的女神。
“有娘親在,你怕什么?謝安容敢惹你,咱們放開膽子十倍找回來就是了。”顧挽情說著輕輕拍了拍肚子,顧依依明白她的意思,目前沒有什么比娘親肚子里那塊肉的擋箭牌力量更大了。
顧依依微微垂眸,母親說的沒錯(cuò),既然已經(jīng)決定留下他,那么他便要為了他的母親和姐姐爭取最大的利益。
“是啊,有我和你母親在,什么都不要怕?!彪S行的賢王殿下自來熟的上前一步,一把握住這些日子壓根兒沒跟他搭過一句話的顧依依的手。他的眼中滿是溫柔的神色,不知道的還以為他這個(gè)繼父對于繼女異常關(guān)愛。
顧依依不動(dòng)聲色的將自己的手從謝瑾的手里抽出。她有生理潔癖,除了母親大人和阿醉,其余任何的人觸碰她,她都會感覺不舒服。
更別提明知道對自己懷有不純心思的賢王殿下了。
就好像前世的時(shí)候,她極其排斥和旁人的肌膚接觸,除了親人和……
顧依依面色一僵,她不知自己這時(shí)怎么會想起那人。眼里忍不住一道厭惡閃過,卻不曾想正巧被謝瑾看到。
謝瑾只覺著心臟刺痛,他不明白顧依依為何如此排斥他的觸碰。他不甘心,想伸手再去拉一次顧依依,可還沒有碰到她的衣角,就被另一雙手?jǐn)r開。
謝瑾抬首對上裴醉的眼,兩人視線只是接觸一秒,謝瑾卻仍為那雙漆黑眸子里的深邃所震撼。
這個(gè)比自己還要年輕的男人,無論遇到何事,都有著那樣沉靜的神態(tài)。那雙漆黑的眸子里,有如瀚海波瀾,即便是他這個(gè)從小就學(xué)會看別人臉色艱難長大的皇室之人,也難以揣摩出他的心思。
“阿醉,怎么了?”反應(yīng)遲鈍的顧依依并沒有看到謝瑾和裴醉之間的視線交鋒,被裴醉一把捉住手腕,一時(shí)有些莫名。
“沒事?!迸嶙硭砷_手,轉(zhuǎn)而伸手想去揉一揉顧依依的頭發(fā),卻突然意識到今日少女的頭上頂著滿滿十二支象牙小簪,像是小刺猬一般,忍不住輕笑出聲,下一秒?yún)s又刻意繃著臉移開了視線。
謝瑾驚詫的看著裴醉那張幾乎沒有表情的臉上出現(xiàn)了淡淡的笑容,指甲不覺緊緊的掐進(jìn)了掌心。
這個(gè)人,也是喜歡顧依依的!
顧依依渾然不覺馬車內(nèi)的氣氛發(fā)生了變化,而是自戀的掏出一把小鏡子,暗搓搓地照著。
她今日穿了一身青煙色的嵌絲長裙,發(fā)髻上插滿了十二支近日里最為流行的象牙小簪,而且每一把的花式都不一樣,簡直華麗到極致!
而身邊的母親大人,則是一身更為奢華的拖地長裙,好似今晚宮宴的主角,并不是宮里的那些女人,而是她顧挽情。
確實(shí),她也有這樣的資本,當(dāng)她和賢王一并走入芳華堂時(shí),滿座的賓客都安靜下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有男人的欣賞,有女人的艷羨,更多的則是嫉妒和怨恨……良久,才隨著顧挽情的落座恢復(fù)彼此之間的嬉笑交談。
今晚設(shè)宴的芳華堂凌水而立,建在西林宮苑的芙蓉池上。池中原有一座玉橋,此時(shí)正浮于芳華堂中央,銜接著左右廳堂。
本來女眷是要與親王官員分開落座的,顧依依猜測如果真的分開,狗皇帝也得避嫌,那樣就看不見母親大人了,所以今日的宴席上顧依依與賢王還有顧挽情都坐在鄰近的位置。
裴醉的身份一直有些特別,他算不上主子,又算不上奴才,是以他既沒有落座,也不伺候顧依依用餐,只是在一旁站著,卻不突兀,仿佛淡化了自己的存在,將自己融入了身后的背景墻中。
精致的菜肴很快由貌美的宮女們秩序井然的端了上來,顧依依看著端到自己面前的一份兒“五谷豐登”,伸出筷子去夾開那水嫩透黃的熟南瓜,便有軟軟的糯米香順著夾縫處飄溢了出來。
再看一旁的“清酒芙蓉”,明明深秋荷花已敗,但是在今夜,卻似乎讓人覺得御廚定是在夏日里把荷花都給藏了起來,只為準(zhǔn)備今日的佳肴。合了菠菜汁水的面團(tuán)捏成薄而綠的“荷葉”漂浮在盛著清酒的白玉纏枝蓮紋碗上,而揉了粉色花汁的“荷花”則盛放于“荷葉”之上。
眾人觥籌交錯(cuò),好不快活。
可是接下來上的菜肴,卻讓顧依依有如當(dāng)頭一棒。
無論是冰糖山楂粥,木耳鮮蝦湯,還是薏米紅豆羹,她身邊的顧挽情都無從下手。
山楂,木耳,薏米都是孕婦忌口的食物。
如果剛剛那些只是巧合的話,那么接下來的參麥甲魚,八寶蓮藕,墨魚蟹爪等等,這些便明顯的可以看出是針對顧挽情這個(gè)孕婦準(zhǔn)備的了。
人參,桂圓,甲魚,蟹爪,幾乎都有著墮胎作用。
顧挽情臉上的笑意全無,顧依依手上的筷子也越捏越緊。
不可能的,她們瞞得那樣好,為什么還是有人知道了顧挽情有了身孕的事情,而且那人的能力居然大到了能夠操縱整個(gè)宮宴菜肴的布置!
狗皇帝在這件事上絕對會守口如瓶,賢王也不會把這種自己又帶了一頂綠帽子的事情拿出去告訴旁人,裴醉她可以百分之二百的相信,將軍外祖是自己陣營的人……
顧依依正在心里一個(gè)個(gè)排除的時(shí)候,冷不丁對上一個(gè)人的目光。
那個(gè)少女穿著一身雍容華貴的宮裝,明明十三四歲的年紀(jì),可是那種眼神,卻讓顧依依覺著寒意自腳底漫起,就像是一條冰冷的蛇盤在小腿上吐著芯子。
“阿醉……那是誰?”顧依依聲音里是壓不住的顫抖,她頭一次在這個(gè)世界感到如此的恐慌,似乎有什么,已經(jīng)不在她的控制范圍之內(nèi)了。
裴醉抬起眼眸,聲音波瀾無痕,但卻有如驚雷般炸在顧依依耳邊。
他說,那是謝安容。
昭榮公主謝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