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進入平穩(wěn)期,外墻裝飾工程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工地上緊張的氣氛逐漸緩和下來。不少工程進入了驗收結(jié)算期。
老昕卓特意讓以前做裝修的老李隊長加入,他手中原有別墅裝修工程直接交給了老李來做。熟人好辦事,李隊長做事仔細認真,令人省心。
可從外墻壁材料顏色的指定,到內(nèi)部裝飾的色彩搭配,業(yè)主根本不聞不問,可以說毫無反應(yīng)。無論老昕卓發(fā)了多少次郵件,對方始終不回復(fù)。
老昕卓和常圖皓聯(lián)系時說起這事,常圖皓只是含糊的帶過。
聽著那邊傳來嬰兒宏亮的哭聲,老昕卓的心無端抽痛了一下。
原本常圖皓計劃孩子過完了滿月,身體能承受長途旅行便回國,可現(xiàn)在孩子兩個月了,常圖皓仍舊沒有回來,也沒有說定歸期。
老昕卓有時會想,日后他也能找個代孕的,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可常圖皓如今顯然被孩子絆住了,不是黃疸過高,就是有些其他的毛病。常圖皓全部的注意力全被這個孩子占據(jù)了。
他不是圣父圣母,對那個孩子到現(xiàn)在也沒什么感情。當初讓常圖皓養(yǎng)這個孩子,也無非是覺得小孩子不跟著父母很可憐。
可現(xiàn)在見常圖皓被孩子纏著無法脫身,他有些后悔。
以前常圖皓總在身邊晃悠,注意力全在自己身上,即便出差也會和他聯(lián)系,現(xiàn)在他不打過去,對方似乎就忘記主動聯(lián)系他。每次接電話匆匆忙忙地,說話也不敢大聲,生怕吵醒了孩子。
有些男人一直長不大,直到自己也成為了父親,才有成長的自知,也許常圖皓正是這種人也說不定。
可是他呢?一個人在國內(nèi),時時刻刻擔(dān)心著常圖皓那邊的事,他擔(dān)憂趙家的人找了去,和常圖皓發(fā)生爭執(zhí),對常圖皓和那孩子不利。
即便常圖皓說上了雙保險,可老昕卓真的不敢放心。
反觀谷縝,現(xiàn)在和孫天翔在外面租房,孫天翔掛名在公司里也算有個正當?shù)穆殬I(yè)。古家父母點頭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孫天翔保證,日后能給谷家添一親孫子。
即便孫家現(xiàn)在采取了完全放任的態(tài)度,可那一對至少沒有后顧之憂,孫家孩子那么多也算是個長處,不指望孫天翔去傳宗接代。
可他和常圖皓看似平順,和和美美的,其實在背地里有著他無法知道的暗涌。
常圖皓一直瞞著他的事,受牽連的不僅僅是老昕越,還有趙家、李家。拿著那么多的股份想要自由其實很簡單,拋售、轉(zhuǎn)賣股份,或者利用其它的渠道打壓趙家、李家,總比被人打壓要好。
以前老昕卓一直隱忍著不問,并不代表他一無所知。常圖皓身上有太多的秘密,常圖皓做出太多不合理的事情,不能不讓人起疑。
他隱約的感覺到,常圖皓在謀劃著什么,可他每次摸到了邊,便斷了線索。
拿出設(shè)計稿,老昕卓心不在焉地看著,李隊長匯報的進度令他非常滿意,但業(yè)主沒有回應(yīng),總歸是個隱患。
下了班,老昕卓有些疲憊地靠在椅中,他不想回家,家里冷冷清清的,沒有人。
老昕越的電話正在這種時候打進來,越洋長途通訊質(zhì)量似乎有些受影響,老昕越的聲音很小,令人有時聽不太清楚。
老昕卓只是聽老昕越在那邊說:“哥,你別傻了……咱們都被常圖皓耍了?!?br/>
老昕卓皺起了眉,捏著電話的手指泛出青色,他壓低了聲音,“出什么事了?”
昕越似乎不敢說,只是反反復(fù)復(fù)地說:“哥,那家伙真的……”
電話中傳來‘嘟嘟’的聲音,昕卓撥打過去,卻一直占線。
前所未有的疲憊感,老昕卓仰著頭,捏了捏眼間。以前沒有在乎過什么人,不會擔(dān)心受怕,如今愛了,卻發(fā)覺,自己原來沒有那么強大。
常圖皓有錢,模樣長得也挺好,想要什么樣的伴都可以。
而自己,除了年紀長他幾分,還有什么能比得過的?自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自信了。
對常圖皓他有信心,可他擔(dān)心的是趙家,趙毅是個窩囊廢,趙家的基業(yè)也不是一夜暴富的,可趙家不是沒有能人,常圖皓到底為了什么畏手畏腳的,這人不說,他始終不會安心。
老昕卓嘆了口氣,這段時間是太閑了才會想這么多。
…………
老昕卓懸著的心,在半個月后,常圖皓正式回歸的那天才算放下。
機場里,常圖皓穿著淺色風(fēng)衣,抱著小寶貝,身后老昕越像隨從一般推著行李車。
常圖皓還沒等老昕卓開口說話,便將孩子塞在老昕卓懷里,“抱著,我憋了半天?!?br/>
他說完拔腿就跑。
老昕越靠著行李車,看了眼常圖皓的背影連連搖頭,這家伙寧愿憋著,也不把孩子給他抱抱,心眼太小。
粉嘟嘟的孩子似乎剛睡醒,張開眼睛四處看了看,見是不認識的人,癟癟嘴,伸出小胳膊,放聲大哭。
老昕卓全身僵硬地抱著滿是奶味的娃娃,黃色奶牛的小毛毯本來就招人注意,孩子一哭,不少人都看了過來,他按耐下殺人的y望,拍拍娃娃的后背。
“哥,你別拍壞了他?!崩详吭缴斐鲭p手朝著孩子拍拍:“寶寶,寶寶……”
即便是老昕越那張好看的臉,娃娃也不賣帳,掙紅了小臉,閉眼大哭。
老昕越搖搖頭,“餓了還是拉了?”
老昕卓以前帶過昕越,只是那時候他的年紀不大,也記不清楚怎么照顧嬰兒,只是摸了摸娃娃的褲子,“應(yīng)該是尿了?!?br/>
老昕越:“肯定是餓了,剛換的尿不濕……哥……常圖皓他……”
老昕卓忙著看娃娃的小屁股,連頭都沒抬,嗯了一聲。
老昕越緊張地看了看衛(wèi)生間的方向,壓低了聲音:“常圖皓他其實和他們家的關(guān)系不是那么差,我聽到他和他家里聯(lián)系,似乎還答應(yīng)帶孩子回去?!?br/>
老昕卓拍了拍娃娃的屁股,揚起下巴,“弄點牛奶過來,他餓了?!?br/>
老昕越扭過頭,“哥……我跟你說的都是實話?!?br/>
常圖皓緩步走了過來,見狀問:“怎么了?他餓了,剛充了奶粉的,奶瓶呢?”
老昕越忍著氣,從隨身行李中拿出奶瓶遞了過去。他是隨從,這位常少爺,真的把他的跟班使用,還不發(fā)工資的那種。
娃娃抱著大奶瓶,小嘴使勁的嘬著,吃得格外香甜。
常圖皓見狀也沒將孩子接過來,幫著老昕越推行李車,“總算回來了。昕卓,我這次可走運了,咱們公司上次的那個投標,業(yè)主對設(shè)計方案很滿意,準備交給我們公司做。這寶貝是我的福星!”
老昕卓抱著娃娃往外走,出門的時候,下意識的攏了攏小毛毯。
一行人回了家,老昕越將行李搬了上去后,卻并不逗留,只是有些猶豫地站了會,“哥,我去我朋友那里住幾天,家里太小,有個孩子也不方便?!?br/>
老昕卓皺了皺眉,“朋友?”什么樣的朋友,他不好多問,老昕越已經(jīng)這么大了,他管不住。
不過看到常圖皓不懷好意地笑臉,他也能猜出幾分。
娃娃吃飽了,瞪著眼玩了會便又睡了。老昕卓將娃娃放在大床上,琢磨著是不是要添張兒童床才好,不然摔倒碰到,或者被壓到……
他們似乎扔在外面就長大了,為什么現(xiàn)在輪到他們做父母了,就這么多事呢?
安頓好了娃娃,老昕卓看著沐浴完的常圖皓,掩上臥室的門,坐進沙發(fā)里。
常圖皓硬著頭皮,打了個哈欠,“我困了?!?br/>
“坐下?!?br/>
常圖皓見裝可憐不行,只能乖乖地坐在一邊,耷拉著濕漉漉的腦袋。
“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
常圖皓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老昕卓這次是真的發(fā)脾氣了,但他沒惹老昕卓吧。難道是該死的老昕越說了什么?
“老昕越和那人好上了,不是我干的?!?br/>
老昕卓想抽煙,但顧及對孩子不好,忍住了,他就知道會這樣,“昕越他和誰好那是他的事,他自己的選擇,我說的不是這件事?!?br/>
“不是這件?”常圖皓低下頭,老昕卓這家伙氣場好冷,他從心里發(fā)寒。
“我本來不想問你的,但我覺著咱們是一家人,你一直瞞著我的事,是不是該老實說了。即便你覺得是為我好,或者不想給我添麻煩,可你這樣總讓人不安心?!?br/>
老昕卓沒有說出口的話,是他的擔(dān)心,有一天這人回去了,或者有事出門,就再也不會回來。
他不知道常圖皓的打算,每次都必須去猜,這樣的生活真的有些累了。
常圖皓有些吃驚,他從未想過老昕卓會不安,老昕卓是什么人物,鐵打的漢子,似乎沒什么扛不住的事,自己是不是真的給這人帶來了不安。
老昕卓接著說:“如果是有關(guān)你們家的機密,不適合告訴外人,你可以不說?!?br/>
常圖皓腆著笑臉說:“誰是外人啊,他們才是外人,你是內(nèi)人?!?br/>
“甭跟我嬉皮笑臉的?!?br/>
常圖皓縮了縮脖子,看來今天是混不過去了。
他只能起身給自己泡了濃茶,坐的筆直:“你想要我說什么?!?br/>
“你到底怎么打算的,你家里的事處理干凈了?”
常圖皓喝了口茶,“我家里的事沒有處理干凈,我不能一下子就處理完,留著點念頭給那些人,才能一網(wǎng)打盡。這不是我主意,是我外婆和趙家老爺子的要求。你可以說它是交易,不過我覺得不算是交易,畢竟外婆她也是為了我?!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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