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軒澤眉頭微皺,但很快又舒展開來。
我的嘴角依舊揚著得體的淺笑看他,“既然有事,就別在這惺惺作態(tài)了,有什么事直說?!?br/>
我直接將話挑明,不想跟他在這兜圈子。陸軒澤到底是什么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如果沒有用得著我的地方,他可能要找我算那一刀子的賬了。
他這個人不喜歡吃虧,除非他的既得利益,超過了他之前的損失。
陸軒澤依舊端起酒杯,舉到我的面前,“我們四年的夫妻感情,我先干為敬?!彼麥睾偷目次遥S后將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
他又為自己倒上了酒,隨后開口,“凌慕卿和韓家合作的水韻項目,想必你也不陌生吧。現(xiàn)在凌慕卿對韓家越來越苛刻,有些項目更是直接由凌氏集團的人來操作,我們難以介入。這樣,長期下去,對韓家根本不利?!?br/>
雖然我對水韻項目多少還是有了解的,但是陸軒澤說的,正好是我不知道的??墒且晕覍n家的了解,這點小事完全撼動不了韓家的地位,除非陸軒澤另有目的。
“生意場上,本來就是弱肉強食。我倒是覺得,你是害怕凌氏集團在江城的房地產(chǎn)做大做強了之后,難有你發(fā)揮的余地吧?”
聞言,陸軒澤的眉頭擰在了一塊,“你怎么知道這么多?你開始對做生意感興趣了?”
我能看出來陸軒澤臉上復(fù)雜的情愫,他從來不希望我學(xué)做生意,也不希望我變的聰明。
“我本來對婚姻倒是很感興趣,可是沒有機會啊,我凈身出戶,總得試圖改變,我可不想被社會淘汰了。正好凌慕卿同情我,給我在他的公司謀了一官半職?!?br/>
陸軒澤身子一僵,怔在原地。但他到底是經(jīng)過大場面的人,很快就恢復(fù)了原樣,“既然這樣,我就實話實說了。韓家能不能度過這次危機,就看你了?!标戃帩深D了頓,向我投來乞求的目光,“最近韓家經(jīng)營不善,資金鏈斷裂,正在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機。我知道你恨我,但是看在韓家是爸一手創(chuàng)辦下來的份上,我求你向凌少開口,周轉(zhuǎn)一筆資金?!?br/>
陸軒澤很聰明,他知道如何打感情牌來打動我。因為他知道韓家是我的軟肋,即便我現(xiàn)在不在韓家了,但是心里卻無時無刻不在牽掛著。
但是現(xiàn)在的我,要是被陸軒澤三言兩語蒙混過去,那我這些時日的苦不就白受了?
既然他有求于我,那我就要發(fā)揮出他求我的最大價值。利來利往,這才是商人應(yīng)該有的做法。
我假裝猶豫了良久,才緩緩開口,“既然這樣,我也不怕告訴你。我跟凌慕卿之間的關(guān)系,并沒有你想的那么樣理所當(dāng)然,他是一個集團的大.佬,即便他在寵愛我,也不可能因為我的一句話,而下一個決策。更何況,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
“你和他之間?你不是他的未婚妻?”陸軒澤有些急切問道。
我看著陸軒澤那副丑惡的嘴臉,眼里裝滿了怒火,握著酒杯的手指發(fā)顫。
我真想一杯酒潑到他的臉上。來到這里,他以我們結(jié)婚周年紀(jì)念為借口請我吃飯,現(xiàn)在又迫不及待將我推到別的男人懷里。
他是我四年的丈夫,是我韓家精心培養(yǎng)起來的繼承人,現(xiàn)在倒不如一頭白眼狼。
陸軒澤也發(fā)覺自己的失態(tài),隨后輕抿了一口酒,向我道歉。
我端起酒杯,將酒杯里的酒一飲而盡。隨后向他擺手,我咬著下唇,開口道,“你不用那么假惺惺。既然我們是來談生意的,你有你的條件,我有我的原則。你答應(yīng)我兩件事,我們的合作就成立。”
“什么事?你讓我怎么幫你?”
我自嘲的笑了笑,“既然我對凌慕卿還有點作用,發(fā)揮一點余熱還是有可能的。第一件事,你現(xiàn)在是韓家的掌門人,我希望你能調(diào)查清楚到底是誰在分.裂韓家。第二件,韓若萱要害我,不過被我阻止了,這是她的一些照片,你要是不希望它出現(xiàn)在公眾眼里,幫我教訓(xùn)她。”
我說著,將兜里的照片摔在陸軒澤的眼前,他拿起來看了,一張臉扭曲的像個苦瓜。
他這次真的愣住了,大概是沒想到我離開了韓家,依舊對韓家如此上心。
“怎么,不愿意?”我氣得瞪大了眼睛,我說的兩件事,都關(guān)乎到我的切身利益,更何況,韓家的江山坐不穩(wěn),他陸軒澤也要倒臺。
“不是,我立即打電話讓若萱來給你道歉。韓家的事,我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br/>
“不用打電話了,我怕看見你們兩個渣男賤女,氣的吐血。”
我話音剛落,就準(zhǔn)備起身離開。
“等一下。”陸軒澤拉著了我,“韓家現(xiàn)在的大事由張素芬做主,我只是輔佐?!?br/>
我能從他的話里,聽出他對張素芬的情緒,大概這也是他背著張素芬來找我的原因吧。不過要是這樣最好,我迫切的需要看到這樣的場面,那樣我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我摔開他的胳膊,“你連跟我談合作的條件都不具備,你覺得還有必要在這浪費時間嗎?”
“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我向你保證,我一定如你的愿?!标戃帩膳e手,向我發(fā)誓。
我知道此時的他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但現(xiàn)在主動權(quán)掌握在我的手里,我不用白不用。
“你以為我還會相信你這張破嘴?你的承諾,在我眼里一文不值?!?br/>
我氣得跺腳,直接離開。
出了餐廳,我直接打車,回凌家。
上了車之后,我緊張的身子剛坐在座位上就癱軟了下去,心在撲通撲通的狂跳。
雖然我跟陸軒澤的合作沒有談成,但這也不代表著結(jié)束。我太相信他是一個什么樣的人了,我知道,他還會聯(lián)系我的,而且還是帶著誠意聯(lián)系我。
回到凌家,看到凌慕卿還沒有回來,我長舒了一口大氣。
我快速的換上了一身居家服,穿上拖鞋,然后為凌慕卿準(zhǔn)備著晚飯。
我剛換好衣服,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我更平靜的心,又開始狂跳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