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男朋友?段向晨嗎?
顏晗詫異回頭,卻發(fā)現(xiàn)原來她和段向晨站著的地方圍了一圈人,兩個游泳教練正吃力地把一個人抬出水面,而剛剛叫住她的女教練,彎腰就給他擠壓肚子。
段向晨不會在騙她吧?明明前一刻還戴著游泳圈的,怎么下一刻游泳圈就不見了,還溺水了?
“誒,你這個小姑娘也真是的,男朋友都溺水了,怎么光看著吶,快來幫忙啊?!币粋€大媽推了她一把,顏晗就趔趄著跪在了段向晨身前。
“老婆子,你別胡亂推人,把人小姑娘傷到了怎么辦?”
“我就看不下去,輕輕推一把?!蹦谴髬尣环?,嘟囔道。
“人年紀(jì)小,沒見過這種事情,所以嚇住了,你也真是,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這不還有教練嗎?”
顏晗沒把身后大爺大媽的吵鬧放在心上,只緊緊地盯著段向晨,臉部明顯比剛才腫脹不少,呼吸微淺,腹部因為教練的擠壓,不再膨脹,腳趾卻一直彎曲著。他,這癥狀,是真的溺水了。他怎么會突然間就溺水了呢。他會死嗎?
顏晗一想到死這個字,瞬間就不會呼吸了。即便是上一世,她都沒想過,段向晨會死。他卻就在她轉(zhuǎn)身的剎那間,溺水了。她還當(dāng)是他在騙她,不肯相信。
原來狼來了的故事,真的有一天會成真。而且就在剎那間。
“姑娘,你會做人工呼吸嗎?”女教練本想自己上的,可是女朋友在旁,就多問了一句。
要人工呼吸?顏晗立時點頭,靠得更近一些,捏住段向晨的鼻子,埋首往他口中呼氣。
好在段向晨溺水時間不長,氣息通暢后,很快就醒了過來。
他看到顏晗一張放大的臉,滿面的慌張之色,眼底更是驚恐,淚盈滿眶,卻又要強裝鎮(zhèn)靜,就似是又死了一回一般。
顏晗見他嘴唇微動,好像在叫她的名字,輕輕應(yīng)了一聲,一顆吊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幾個教練卻已經(jīng)叫了就近的醫(yī)務(wù)人員,迅速抬到了醫(yī)務(wù)室。
因為癥狀不嚴(yán)重,醫(yī)務(wù)人員檢查了一下,就說沒大礙,給他掛了一小瓶點滴。
段向晨在那里掛點滴,顏晗只好去游泳館把鑰匙還了,順便取了衣物回來。
“晗晗,我冷?!倍蜗虺恳婎侁弦呀?jīng)換好衣服,再看自己,卻赤條條的,只有一條內(nèi)褲遮羞。雖然這醫(yī)務(wù)室沒什么人,卻還是有一個兩個女護(hù)士來去的,不禁害羞起來。
顏晗看了看在旁的女護(hù)士,又看看他,戳了戳他泛紅的臉頰:“害羞吶?!?br/>
“我冷?!倍蜗虺克励喿幼煊?。
顏晗無奈,只好給他套上襯衫和短褲,卻因為一只手打著針,襯衫只穿了一半。她能看到他腹下的肋骨,根根分明,他真的是太瘦了。既然有錢,那她就得給他好好補補。
“向晨,我去附近的藥店買點補藥。掛完點滴就在這里等我,別亂跑?!?br/>
“買什么補藥?”
顏晗未答,只從他兜里掏了錢就走了。
段向晨笑笑,卻不再追問,目送她出去,靠在椅子上開始養(yǎng)神。剛剛那一瞬,真的是太險了。他只是因為腳趾疼,不能彎腰去捋,所以把游泳圈拿掉了,哪料到人沉下去就浮不起來了。他此時想來,仍舊心有余悸。算了,還是不學(xué)游泳了。省得哪一天游泳沒學(xué)會,小命卻丟了。
不過,今天,他和顏晗,接了三次吻。段向晨摸了摸唇瓣,一次是不小心,一次是故意,一次還是不小心。但是,章赫勛那個陰魂不散的家伙,最近怎么老在他面前晃悠。
不好,顏晗出去了,極有可能會碰上章赫勛。不行,他必須阻止,他必須防著章赫勛出現(xiàn)在顏晗面前。
護(hù)士聽到他一拳捶在椅子上,似有異狀,正準(zhǔn)備過來看看發(fā)生什么事情,就看到他一把拔掉了針頭,奪門而出,卻在門口被一個女人給攔住了。
“你是段向晨?”
“我有急事,你別攔著我?!倍蜗虺慷⒅媲斑@個穿戴時髦的女子,粉面紅唇,渾身都散發(fā)著成熟的魅力,還有陣陣香水氣息撲鼻而來,不耐煩道。
“你就是段向晨?”沈婧瞅了瞅這個未滿十八歲的少年,撇撇嘴,又問了一遍。
段向晨看了看馬路上,已經(jīng)沒有顏晗的蹤影,眼前這個女人卻還拉拉扯扯的,不耐煩道。
沈婧卻不肯罷休,扭住他的胳膊,揚聲道:“就是你在用我爺爺?shù)慕鹂?,偷的還是搶的?”
“什么你爺爺?shù)慕鹂???br/>
“你一個小時前還在游泳館買了兩套泳衣,刷了三百塊錢,現(xiàn)在就否認(rèn)了?我查過監(jiān)控,確實就是你,沒錯。說,卡從哪里偷的?”
“你?”段向晨正想說她無理取鬧,卻猛然想起來,他的卡是沈爺爺?shù)?,眼前這個女人說她爺爺?shù)目??難道她是沈爺爺?shù)膶O女?可是沈爺爺都說了,他不愿意任何人知道他的情況,也不想再見任何過去的人和事。他當(dāng)時雖然不理解,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指的就是眼前這個女人這樣的了。
“小朋友,你如果告訴我,原先的持卡人在哪里,我就放過你。如果你不說,你信不信,我把你告上法庭。你已經(jīng)用掉了五十萬,夠你坐上十年的牢了?!?br/>
沈爺爺不想被人打攪,只想在月老山安度晚年,同時也希望他和顏晗能過得稍微好一點,才把銀行卡給他。可是沒想到,引來了這個女人。既然沈爺爺不愿意,那他就得替他保守秘密。
段向晨甩開沈婧的手,冷冷道:“我不知道什么金卡,什么持卡人,你再糾纏,小心我告你騷擾?!?br/>
“你,你個臭小子!”沈婧驀地被他推開,腳下高跟鞋一崴,就往后邊倒去,還好有人扶了她一把。然而等她看清是誰時,巴不得自己剛剛就一屁股坐在地上算了,她怎么就這么晦氣呢。
“沈小姐,你怎么越來越出息了,勾引我不成,跑來勾引未成年的小孩子?!?br/>
“關(guān)你什么事!”沈婧一把甩開他,撐著墻壁站定,看著斷掉的鞋跟,一狠心就踢了出去。
鐘倏笑著揚眉:“那是我表弟,你勾引他,自然關(guān)我的事情?!?br/>
“他是你表弟?”沈婧臉色頓時就變了,堆了個笑臉擠過去,挽住了他的手臂,“鐘先生,你看我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真是不方便,不如我們找個咖啡館喝杯咖啡?”
鐘倏繼續(xù)笑:“沈小姐,你還真是貴人多萬事,剛剛還說關(guān)我什么事呢。”
“不不,你既然是那段向晨的表哥,就關(guān)你的事?!?br/>
“哦,那沈小姐可就誤會了。他雖然是我表弟,但他根本不認(rèn)我這個表哥,而且我跟他,只見過兩次面,一點也不熟?!?br/>
“他不認(rèn)你這個表哥?”沈婧柳眉倒豎。
“沒錯。”鐘倏看她臉上跟打翻了顏料盤一般,頓覺有趣,若不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真想捧腹大笑。
沈婧氣急,把另一只鞋也脫了,一把甩到他懷里,哼一聲就往街上走。可是夏天的大街燙得能烤肉,她才踩上去就跳著躲了回來。卻發(fā)現(xiàn)街角,段向晨正和一個女孩子說著話,一邊揩汗一邊賠著笑臉。
那個女孩子,她認(rèn)識,是易馨的朋友,好像叫什么晗的。段向晨知道爺爺在哪里,那她肯定也知道。
段向晨怕那個瘋子一樣的女人又追上來,左右環(huán)顧一圈,沒發(fā)現(xiàn)章赫勛的蹤跡,顏晗也還沒與他相遇,拉著她的手腕就擠上了一輛靠站的公交車。
“向晨,這公交是往西郊去的,方向反了,快下車。”顏晗才上車,就聽到公交車報下一站,想要拖著他下車卻已經(jīng)來不及。
段向晨卻滿不在乎,找個位子坐下,說道:“正好,我想去看看老師?!?br/>
“老師?班主任?你怎么突然間想起來要去看他?”
“我在想,高三學(xué)業(yè)繁重,我們走讀的,每天來回就要花不少時間,不如住到學(xué)校去。我打算跟班主任說一聲,讓他安排一下。我們是高三生,他一定能夠理解的?!?br/>
“這話倒是不錯。”顏晗想不到理由反駁,一時沉默。
段向晨卻還是不放心,最近章赫勛出現(xiàn)的頻率實在太高了。他思來想去,只有把顏晗關(guān)在學(xué)校里,才能避免與他相遇。而且,他已經(jīng)遠(yuǎn)離高中知識太久,現(xiàn)在生物化學(xué)物理都已經(jīng)生疏,必須安安靜靜再學(xué)一遍,不然別說重點大學(xué),就連野雞大學(xué)都考不上。
同時,顏晗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必須重拾過去的知識,利用她知道的,或許還能考一個更好的學(xué)校,最重要的,是能夠幫助段向晨走上一段更平坦的路。
所以,二人達(dá)成共識,很快就搬進(jìn)了學(xué)校宿舍。
重回高中,似乎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模樣,不過易馨不見了,聽說是轉(zhuǎn)學(xué)去了更好的高中。顏晗想著,就這樣分離,也挺好,她不必想著法子讓段向晨避開她。也許,長久不見,她就喜歡上別的少年,不會再喜歡段向晨,今后也就不會發(fā)生那樣的事情了。
“高三一班,顏晗,門口有人找你?!闭?dāng)她咬著筆頭做題目時,傳達(dá)室大爺過來說道。
找她?顏晗疑惑不已,她下意識去看段向晨,有可能是段叔叔呢。算了,還是不跟段向晨說了,自己去見就好,省得打攪他做題目,還累他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