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真笑容滿面語氣謙恭的送走了朱椿一行人,又恢復了平時的端莊有禮,目不斜視的踏入館內(nèi)這讓兩軍士有些感慨:“怪不得都說當官的都會變臉,感情是這樣”。兩人的感慨楊真不知道,就算被他知道了,也不打緊,也會笑著告訴他們,這叫圓滑。
“公子,您覺得那楊主事說的話可靠么”,李興駕著馬車慢行,對端坐車廂的朱椿問道。
“雖然有些掩飾自己過失,但是大部分還是可信的,這件事八成是湊巧”,朱椿想了想輕聲回道。
“他們?yōu)槭裁醇w死亡呢”,李興很疑惑,但沒有問“怎么可能幾百人一起湊巧拉肚子而死”的問題而是直接問為什么會死。
朱椿沉思了一會答道:“據(jù)說他們喜歡席地而睡,再加上對我大明氣候不適應,所以才會得瘧疾死亡”。
李興點了點頭,并沒有懷疑,只是有些感慨道:“我聽長者說過,以前秦皇派五十萬大秦鐵騎南下,結(jié)果許多人無故死亡,想必也是如此吧”?
“不錯,確實如此,在大自然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的”,朱椿見李興扯到瘴毒也就順著他說,畢竟總不能告訴他,那些人還沒死吧,只是被關(guān)押,只是因為他們需要被死,所以才會對外宣布他們死亡吧。
既然查明了只是意外,朱椿自然早點回宮復命,外面雖自由,但是家還在宮內(nèi),貌似老娘又要生了,不知道這次是男是女,朱椿有些不敢確定,由于他的改變,老朱經(jīng)常來崇喜宮,所以朱椿真的不敢打包票。
朱椿回宮后,直奔乾清宮。
“參見蜀王殿下,殿下您請進”,侍衛(wèi)頭領(lǐng)一見朱椿,馬上笑著迎上,滿是恭敬。
侍衛(wèi)還是那幾個,但是現(xiàn)在沒人敢攔了,因為老朱吩咐侍衛(wèi)蜀王可以隨時覲見,不得阻攔,這份榮耀除了太子以外,也只有蜀王了,足見老朱對朱椿之寵愛。
朱椿只當沒看到,直接踏入宮門,留下尷尬的侍衛(wèi),不是他心胸狹窄,他并不在意那事,只是為了避嫌。
朱椿在內(nèi)侍的帶領(lǐng)下,直奔御書房,老朱正在埋頭批閱奏章,并沒有理會朱椿。
朱椿并不在意,反而很是敬佩,因為他知道老朱的勤奮是出了名的,能上馬打天下,下馬能治國的開朝皇帝除了劉邦也就只有老朱了。
過了一會,老朱放下筆,抬起頭看著朱椿,語氣溫和說道,
“真是意外,查清楚了?”。
“回父皇,基本無誤”。
老朱見朱椿很是肯定的點頭,沉吟了一會,才皺著眉頭道:“朕知道了,你下去吧”,說完又繼續(xù)伏案批閱奏折。
朱椿見頭發(fā)已然有些發(fā)白的老朱,眼神充滿疲倦,突覺鼻子有些酸,眼眶微紅,聲音有些哽咽的回道:“父皇,您不要太操勞了,多注意身體”。
老朱一愣,隨即笑道:“哈哈,椿兒不必為此作女兒姿態(tài)”,說完神情也有些暗淡,不知在想些什么。
朱椿躬身告辭離去。
再說另一邊胡惟庸那里,自從朝覲大典之后,他就好似變了個人一樣,除了正常上朝以外,其余時間都宅在家中,當然作為一國之宰輔除去處理公務(wù)的時間其實也沒太多的空余時間,這個還不算,最讓附屬于胡惟庸那些黨羽擔心的是,最近連禮物都不收了,這就讓那些人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心想:“按丞相時不時的找些所謂祥瑞來找借口收禮,都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現(xiàn)在居然不收禮,這不是讓他們?yōu)殡y嘛”。
于是乎找了個時間,幾個官職不高的難兄難弟湊在一起開了關(guān)于未來生存的大會,大會的發(fā)起人一臉沉重的講訴了問題的嚴重性,說:丞相如今不受禮,估計是因為現(xiàn)在局勢對他不利,丞相如大樹般護持我等,如大樹大樹將傾,那我們由誰來護著,我們到時候會如失去大樹的小鳥,一個個的都將無立足之地,所以我們要么繼續(xù)送禮,以求安全,要么再找棵樹“。這番話讓在場許多人紛紛點頭稱是。
有人認為這是丞相的韜晦之計,向皇上低頭。
有人反駁道:“現(xiàn)在韜晦已經(jīng)遲了,皇上早就不滿丞相,這事情滿朝文武有幾人不知道?”。
這話說的眾人都沉默了,神色各異,很顯然,他們都擔心自己的未來。
朝中有權(quán)有威望的人,有三人分別是韓國公李善長,魏國公徐達,中書右丞相汪廣洋。
李善長年老,人早已沒有當年之銳氣,徐達不用說了,那是人皇上的鐵桿粉,再說徐達也瞧不起他們,還剩下一個泥菩薩汪廣洋,那就更沒用了。
朝中三人都被排除了,現(xiàn)在要么死心塌地跟隨胡惟庸,要么只能轉(zhuǎn)向皇帝。
眾人沒想到商議出了這么個結(jié)果,當下也沒心情繼續(xù)下去了,紛紛拱手告辭離去。
華麗寬廣的大堂各種名人字畫懸掛于壁,
一位身著精美圓領(lǐng)稠袍之人,正負手瞻望著正前方的韓熙載夜宴圖,上面高朋滿座,聲色犬馬,久久沒有動作,身后躬身侍立著一位頭戴方巾,穿著藍色衣衫,臉色焦急的中年人。
“相爺,最近您閉門不出,也不接受拜訪,那些官員都不來了,您看現(xiàn)在該怎么辦吶”,中年憂心忡忡的對負手站立的身影說道道。
身影聽了這話并沒有太大反應,也沒回頭,只淡淡說了句:“嗯,我知道了”,言語冷淡至極,似乎并不在意。
中年人正是胡府管家,身影自然是胡惟庸了。
胡管家很是焦急,想再說些什么,話語未動卻不知道說什么,難道說:“您老不收禮,我們也沒得禮收啊”!估計那樣說了自己會被活活打死,只好侍立一旁等待吩咐。
“胡憂,你下去吧”,胡惟庸轉(zhuǎn)過身來對胡管家輕聲道。
胡憂一聽丞相吩咐自己下去也沒二話,躬身退去。
華麗的大堂只剩下胡惟庸一人,轉(zhuǎn)過身眼神盯著畫上一位形體高大軒昂,長髯,戴高巾,從倚欄傾聽,到揮錘擊鼓,直到曲終人散,各個不同的場合始終眉峰雙鎖,若有所思,沉郁寡歡,正是韓熙載。
“韓熙載啊,韓熙載,你是生性放蕩不羈才招致猜忌,而我是因為能力過于強大,才招致如此呀”,胡惟庸出神的看著韓熙載,嘴里感嘆著兩人的遭遇。
胡惟庸投奔朱元璋的時間很早,卻沒受重用,只當個元帥府奏差個小吏,后來才從一小知縣擢升至中書左丞相,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絕對不是只靠李善長與老朱的提拔,雖然有河豚丞相之稱,但是其能力也是頂尖的。
胡惟庸對于上次的決定有些后悔,但是屠刀在上,只能兵行險招了,可惜最后功虧一簣,后來使節(jié)被秘密關(guān)押,胡惟庸感到大事不妙,一邊派人探查關(guān)押之地,一邊秘密收拾東西準備行金蟬脫殼之計。
胡惟庸雖然打算跑路,但是他知道自己日夜被檢校盯著,這樣跑只會死的更快,不過他已經(jīng)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只是讓他有些不忍。
“唉,再等等看吧”,胡惟庸神情落寞的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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