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吃飯~”胤禵淡笑著,將筷子遞給年氏。
年瑤月哦了一聲,接過筷子心不在焉的吃起來。
瑾玉忽然拿著銀針湊上前,卻被主子攔住。
“不必!”十四爺若真的想殺她或者給她下藥,根本就不必大費(fèi)周章的請她吃飯。
再說,她還大著肚子,十四爺不會不當(dāng)個人的。
她吃得很快,沒過多久,就打著飽嗝放下碗筷。
胤禵并沒有吃多少,看見年氏吃飽了,于是也跟著放下碗筷。
“陪爺去香山看日出!”胤禵起身,微微頷首看向年氏。
年瑤月將藏在袖子里的手握緊,現(xiàn)在才剛過了晌午,她一夜未歸,和十四爺去香山看日出,這不合適。
“隨你去不去!”胤禵負(fù)手離去。
年氏根本就不知道,四哥設(shè)下的局有多可惡,若不是他發(fā)現(xiàn)的早,將四爺反將一軍,此時在宗人府里關(guān)押的人,就是他。
年羹堯可惡,可四哥更可惡,他明知道是年羹堯的錯,卻假意包庇。
其實(shí)是不想讓年氏看到四哥對年羹堯動手,因?yàn)樗退母缍贾溃l對年家動手,都會與年氏產(chǎn)生隔閡。
狡詐的四哥在等著他當(dāng)這個惡人,讓年氏記恨。
若四爺知道年氏要替年羹堯頂罪,不知道還會不會如此沉得住氣?
感覺到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胤禵刻意放慢腳步。
二人來到香山之巔,已是日暮時分。
年瑤月走出馬車,就看見香山之巔滿是牡丹花燈。
十四爺喜歡肆意浮華的牡丹,尤其是深沉冷艷的黑牡丹。
“飛花萬盞,送給你,唯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jié)動京城。爺?shù)哪档せ舯人母绲钠茻舾r你!”
一旁正在指揮奴才們點(diǎn)花燈的劉喜扭頭看了看十四爺。
每年除夕夜,他和十四爺都坐在香山腳下的碧云寺里,看香山之巔飄起飛花萬盞。
等到飛花散入夜空不見,爺才會獨(dú)自來到香山之巔,放一對兒牡丹飛花燈。
年年如是,即使去年除夕飛花不在,爺亦會去香山之巔放花燈。
雍親王有什么好的,脾氣古怪不說,刻板無趣的很。
“十四爺,禮物沒有貴賤之分,都是贈禮之人的拳拳情意?!?br/>
年瑤月覺得十四爺被德妃保護(hù)寵溺的太過了,做什么事情都要分出個高低貴賤來,仿佛只要他喜歡,別人也必須會喜歡。
忙碌一整日,此時吹著習(xí)習(xí)山風(fēng),年瑤月有些昏昏欲睡。
她與十四爺并肩坐在涼亭長椅上,聽著十四爺吹著哀婉的玉笛,眼皮子都抬不起來了。
瑾玉看見主子竟然睡著了,而且還靠在了十四爺肩上,頓時怒目而視。
那笛聲有古怪,似乎有安魂催眠的功效,就連她,剛才也忍不住的在打瞌睡。
猝不及防間,身后忽然被人輕輕一錘,瑾玉頓時動彈不得。
劉喜將被點(diǎn)穴的丫頭攙扶下去,此時涼亭內(nèi)只剩下胤禵和年氏二人。
胤禵將手里的長笛隨手放在長椅邊,伸手撫著年氏的臉頰。
“知你從前睡得不安穩(wěn),所以特意向西域那來的琴師學(xué)的安魂助眠曲,叫般若雪。只可惜..”只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告訴年氏。
年氏就被四哥搶走了。
胤禵今日終于將這曲子,親自吹給年氏聽了。只是懷里的女人為旁的男人挽了婦人發(fā)髻,還懷了別人的孩子。
那個別人,是他的親哥哥。
胤禵將身上的披風(fēng)解下,裹著他與年氏。
俯身貼著年氏的唇,胤禵忘情擁吻,但情到濃時,也只是發(fā)乎情止乎禮。
可..還是在情不自禁下,將年氏的唇角吻的紅腫不堪。
他伸出柔軟的指腹輕輕摩挲他烙印下的印跡。
這是第二處印跡,第一個印跡,在她肩上。
小心翼翼解開年氏的盤扣,胤禵臉上的繾綣笑意頓時凝固在嘴邊。
她竟然恨到將那印跡毀了...
“年瑤月!我..我很想你...”
胤禵溫柔的抱著年氏。
一整夜都在滔滔不絕的把這些年來他們分開之后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告訴年氏。
直到天將破曉,一縷晨光落在山間。
逆著微光,胤禵俯首在年氏眉間落下一吻,聲音帶著微微沙?。骸盃斚聜€月要去戰(zhàn)場了,珍重!”
他不想在朝堂上與四爺針鋒相對,他知道八哥他們在利用他來對付四哥。
與其這樣,不如到戰(zhàn)場上,用鮮血鑄就不世之功。
“爺,紫禁城傳來消息,雍親王已經(jīng)將檢舉年羹堯的折子遞到養(yǎng)心殿了!”
劉喜著急的將消息告訴爺。
胤禵抱著年氏的手僵了僵,忽然嗤笑出聲,四爺當(dāng)真是愛重年氏的,雖然心有不甘,他終究又慢了一步。
“把預(yù)備好替爺頂罪的替罪羊推出去?!?br/>
.....
“主子..”耳畔是瑾玉的聲音,年瑤月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感覺到嘴角刺痛,她伸手撫了撫嘴角,嘶...
胤禵那混賬東西竟然將她的嘴角給咬破了。
此時她口中還帶著胤禵昨夜喝的清酒風(fēng)露濃的清香。
“水!”年瑤月捂著嘴角氣的直跺腳。
才漱口沒多久,忽然聽見疾馳的馬蹄聲漸漸傳來。
然后她就看見四爺縱馬疾馳而來。
年瑤月心虛的用帕子捂著嘴角,垂著腦袋不敢去看四爺。
胤禛飛身落在年氏面前,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見年氏的神情有些古怪。
昨兒一聽到年氏與十四弟弟去德勝居吃飯的消息,胤禛就開始坐立不安。
他早就準(zhǔn)備好了替死鬼,只等案子到了節(jié)骨眼上,反將一軍,將八弟在江南的潛藏勢力連根拔起。
省的八弟他們總與十四弟沆瀣一氣。
只到聽見年氏與十四弟去了香山,胤禛徹底坐不住了,他開始掙扎著提筆檢舉年羹堯的事宜。
可想到年氏臨盆在即,他又放下了筆。
最后!直到午夜時分,二人還未從香山離開,胤禛毫不猶豫的提筆檢舉了年羹堯。
罷了,江南的勢力不要就不要了。
還有年羹堯,他定會想辦法保住他的命,到時候?qū)⑺诺綉?zhàn)場上攢軍功,很快就能在軍中重新崛起。
有年羹堯在軍中,胤禛也好將勢力伸向軍中,省的十四弟一人獨(d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