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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子時,荒山,破廟外,人獸惡斗。
戰(zhàn)斗已經(jīng)持續(xù)了半個時辰,眾人的身上結滿了鮮血凍結而成的冰凌,而且還在不斷的變多。
前面帶頭的梅彥原本一身潔白的長袍此刻已血跡斑斑,只見他頭發(fā)散亂,被鮮血打濕的發(fā)絲貼在臉上,血液順著他的臉頰從下巴滴下。不過他仍不為所動,眼神堅毅,拼命的揮舞著手中寒氣森森的寶劍,對付這些野獸也不講究什么套路招式了。
只見他每一劍揮出,便有幾只野獸被斬開摔向遠處,而后又有前仆后繼的野獸向他撲來。
清川銀色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染成了暗紅色,神劍玉柄龍也已拔出,不過眾人此刻也有心思去一睹神劍的風采了,只見玉柄龍漆黑如墨的劍身隱隱發(fā)著紅光,還有一絲絲的黑氣縈繞,說不出的陰森怪異。而清川的銀色的瞳孔之上竟多了幾條紅色的血絲,隨著他每一劍揮出,血絲也越來越多。眾人的火把早已熄滅,天地間只靠幾點殘星照亮,所以眾人也俱都沒有注意到,被清川殺死的野獸俱都萎縮干癟不成形狀。
好一柄吸血的魔劍!
慢慢的那些野獸也察覺到了什么,不安的發(fā)出一陣陣的咆哮,轉(zhuǎn)而撲向了其他幾人。
林夕照的臉已漲的通紅,只見他牙關緊咬,嘴角滲出一絲絲的鮮血,看來天罡劍法的巨大消耗他已承受不了多久。
安卻還是那副風輕云淡面無表情的樣子,這天地間除了那一件事絕沒有任何事物能引起他情緒的波動和變化。
只見他手中的劍快速的刺出,收回,再刺出。
沒有絢爛的劍法,沒有驚人的威力。
可是他的每一劍都恰到好處,每一劍都命中要害,每一劍都絕不多浪費一絲力氣。
空氣間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氣。
相比其他四人,被護在中間的葉素靈,香宜,凈世情況好了許多,身上只有零星的幾點血漬,不過兩名女子臉色卻蒼白的如紙一般,嘴巴緊緊的抿著,好似隨時就會忍不住吐出來。
這時眾人已下到了半山腰處。
堆積如山的野獸尸體緩緩流出血液向山下淌去。
大片大片的雪地變成了暗紅色,寒風一吹,漸漸結起了冰,下山的路一下變得難行起來。
梅彥皺了皺眉,一邊揮劍,一邊看著這仿似無窮無盡的野獸,大聲道:這樣下去,我們還未到山下便會體力不支,葬于這些畜生口中,不知諸位師弟可有辦法?
眾人俱都臉色凝重,沒有吭聲。
凈世臉色平靜,低嘆一聲道: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諸位師弟師妹你們先走,由小僧為你們抵擋片刻,說完雙掌合十,猛咬舌尖,而后臉上金光一閃,眾人還來不及反應,凈世已如離弦之箭向上躍起。
只見凈世定定的立在空中,面色慘白,毫無血色,眼睛禁閉,渾身金光大盛,身后緩緩出現(xiàn)了一個卍字。
周圍的野獸竟停了下來,低伏在雪地上,對著空中的凈世不停的嘶吼著。
安皺了皺眉,心中暗道不好。
這時梅彥已驚呼道:凈世師兄不可。頭上瞬間已冷汗淋漓。
葉素靈驚道:凈世師兄你做什么?快回來。
一旁的香宜擔心道:凈世師兄怎么了?
梅彥沉聲道:凈世師兄不顧體內(nèi)混亂的經(jīng)脈,在強行施展少林絕學達摩心經(jīng)。
這時凈世已緩緩睜開眼睛,眼中金光一閃,而后輕笑道:諸位師弟師妹保重了,同時深深的看了一眼安。
而后對著眾人輕輕拍出一掌,眾人一陣驚呼,大叫凈世師兄,而后只覺一陣強風襲來,裹起眾人,向山下飄去。
凈世看著漸漸遠去的眾人,面露微笑,低聲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但愿此次關外之行順利完成。而后目光一冷,看向身下的無數(shù)野獸,右手在胸口結蓮花指,左手輕托右手手肘處,只見一陣金光閃耀,一行行卍字圍繞著凈世旋轉(zhuǎn)起來,凈世低喝道:佛動山河!
話音未落,凈世雙掌并起,猛的向下拍出。
地動山搖,天崩地裂!
無數(shù)的野獸連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便瞬間被拍成了肉泥。
一時間風雪咻的大了起來,滿眼的雪花飄飄灑灑,一時間什么都看不清了。
飄向遠處的眾人驚道:怎么了?凈世師兄在哪?
梅彥嘆了口氣,眼中淚光閃爍,低聲道:凈世師兄為了救我們,他...
葉素靈和香宜兩個女孩子家早已淚流滿面,其余眾人也俱是臉色悲傷,情難自已。
這時突然安身子在空中一扭,猛的一掌向下?lián)]去,接著反彈之力,向山上飛去。
梅彥和眾人大驚,呼道:安師弟不可。
在空中的安回過頭來,對著梅彥笑了笑,掉轉(zhuǎn)過頭向山上奔去。
梅彥一時愣了一下,腦海中靈光一閃,竟覺得這笑容有幾分熟悉,卻是怎么也想不起來。
回過神來,安已消失在茫茫風雪里。
這時變故又出,葉素靈也趁眾人不備,飄然飛起,追著安而去。
眾人一驚,不知如何是好。
梅彥眉頭一皺,沉聲道:我去看看,諸位師弟師妹下山等候,如若一日后,我們還未歸來,便不用再等,繼續(xù)向關外行去,一路小心!
清川冷聲道:要去便一起去。
林夕照也大聲道:我也要去。
一旁的相宜擦了擦淚水,看向梅彥,點了點頭。
梅彥一看,長嘆一聲,道:那好吧,我們這便...
話音未落,山上突然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接著無數(shù)的巨型雪塊像海浪一般向著眾人涌來。
梅彥臉色一變,大喝道:是雪崩。
梅彥長居天山,自是知道雪崩的威力絕非人力可以抵擋。
只見梅彥神色一陣掙扎,猛一咬牙,喝道:先下山再說。
說完,拉起眾人極速向山下奔去。
身后的雪浪像似地獄里伸出的觸手,追逐著眾人,一個不慎,就只有被黑暗吞沒的結果。
風雪更急了,眾人緊咬著牙關,拼了命的向山下疾馳而去。
好在眾人之前和野獸搏斗便已到了半山腰處,后經(jīng)凈世掌力相送,此刻距離山腳已不遠了。
女孩子體力始終不如男子,香宜眼見山腳在望,略一放松,呼出了一口氣,速度一下慢了下來。
眼看身后的雪浪即將吞沒于她,梅彥猛一伸手,一把將香宜拉了回來,用力將她向前送去。
而自己則瞬間淹沒在了雪浪里。
轟的一聲,雪浪沖出去十幾米遠,而后停了下來。
林夕照,清川,香宜驚魂未定,大口大口的喘息著。
突聽香宜叫道:梅師兄還在里邊。
林夕照,清川大驚,抬眼望去,雪茫茫的一片,可如何尋找。
三人只得一邊大聲呼喊,一邊用手扒拉著厚厚的雪。
可這雪實在太厚,三人翻了一會,手指都凍的僵了,只得無奈放棄。
香宜心中有愧,這時不由淚流滿面,就這樣坐在雪地上低聲泣道:是我害死了梅師兄,都怪我,都懷我...
林夕照和清川長嘆一聲,對望了一眼,仰首看天,默然不語。
黑暗的山角下,風雪交加,一個低聲啜泣的女子,兩個神色黯然的男子,構成了一副悲傷的畫面。
短短的幾個時辰,他們一行七人僅只剩了三人。
三人終歸年少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不遠處雪地里傳來一陣聲響,接著傳來劇烈的呼吸聲。
清川耳朵一動,大聲道:梅師兄?
接著遠處傳來一名男子的聲音,清川師弟,林師弟,香師妹可好?
香宜一聽連忙站了起來,驚喜道:梅師兄你在哪?
不一會,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個人來,正是梅彥。
林夕照,清川,香宜大喜過往,紛紛上前,四人抱在一起。
香宜輕聲道:梅師兄,對不起,差點害死了你。
梅彥笑了笑道:香師妹無需自責,我這不是好好的在這。
林夕照笑道:梅師兄福大命大,定是老天爺保佑于他。
清川皺眉道:沒想到雪崩如此威力,我自出生便從未離莊,這還是第一次見到。
梅彥沉聲道:雪崩的可怕之處并不在于聲勢,而是在于被掩埋之后,你倒在好多好多雪的下面,就會分不清,上在哪邊,下在哪邊。你想把自己挖出去,卻選了錯誤的方向,于是把你自己挖進了死亡。那才是最痛苦,最折磨人的。
清川問道:那四周一邊漆黑,又該如何分辨方向?
梅彥笑道:這個對我們習武之人來說,倒也簡單的很,只要你靜下心下,通過呼吸吐納,感受外界的壓迫,便可知道方向。
清川又道:那一般人又該如何?
梅彥道:那也簡單,只要張開嘴巴,流出口水,通過口水的流向便可判定。
清川愣了一下,答道:原來如此。
梅彥笑道:待清川師弟得了空隙可定要到天山一游,師兄我?guī)愫煤妙I略一下那神奇夢幻的冰雪世界。
清川罕見的笑了笑道:好。
三人經(jīng)此一役,關系倒親近了不少。
香宜待二人說完接道:不知師兄,雪崩又是如何形成?
梅彥愣了一下,笑道:倒忘了師妹的天香谷位處江南,四季如春,沒見過此等大雪了。接著頓了頓道:都是那些畜生的血流進了雪里,以至于雪下面結了冰,上面的雪便會下滑,然后越聚越多,又經(jīng)凈世師兄那威力無比的一掌,這才...
三人提到凈世,皆是神色一黯。
梅彥想起安反身上山前的那一笑,不由心中一通,嘆道:不知安師弟和葉師妹現(xiàn)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