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小女孩的腳程會這么快，當(dāng)她拋棄所有震驚與心痛跑到門口就找不到麻衣的蹤影。

    赤司家的宅邸原本就很大，周圍都是同樣大而且豪華的院子，無論往左還是往右看都是一望無際的大，就像是那個人所背負(fù)的秘密一樣，無論怎么挖都挖不到盡頭。

    又或者，那些所謂的秘密與責(zé)任其實(shí)完全就沒有盡頭。

    只因?yàn)樗粘嗨尽?br/>
    “吶，你為什么不能出來？”

    “看到那邊的鐘塔了嗎？”

    “看到啦，很高很大。”

    “那個，是用來監(jiān)視我的。”

    “啥？”

    “媽媽說，只要那個還在，我就不能走出去，否則……”

    “否則？”

    “否則我就會被抓回去，再也無法自由了?！?br/>
    “啊，那不就和萵苣姑娘一樣嘍？”

    “……我是男生?！?br/>
    “那就萵苣王子……然后我就是披荊斬棘來救王子的白馬公主！”

    “你……噗?！?br/>
    記憶中那是他第一次笑出聲，和平日里壓得很低的聲音不同，他笑起來的時候聲音格外清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男孩子一樣，聽起來心情也一下好了許多，于是她也心情良好跟著傻笑起來，直到男孩嘆息出聲。

    “羅曼主義的單細(xì)胞傻瓜……”

    年少的記憶總是在最令人訝異的時刻涌上心頭，那天赤司說起鐘塔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前幾年小區(qū)擴(kuò)建，一棟新建的大樓剛好矗在她家和鐘塔之間，于是即使女孩已經(jīng)不需要再搬著板凳眺望，卻早已看不到鐘塔的模樣，但赤司卻說是麻衣說的。

    他在撒謊，那一瞬間她就察覺到了，卻并不曾想過這其中代表了什么深意，直到糊里糊涂跟著麻衣來到赤司家，看到那個金發(fā)美少女，以及……第一次那么陰郁的赤司。

    她終于記起年少時自己無知的熱血宣言，也終于知道過去那個男孩為什么惟獨(dú)不肯告訴她他的名字。

    她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拯救被困的王子……不，曾經(jīng)忘記了王子存在的自己連說拯救的資格都沒有。

    “對不起這位小姐，少爺去陪一個美國來的小姐去了，今天不會回來了?！?br/>
    “美國來的小姐？”

    “是的，是先生這次合作伙伴的女兒。”

    一早被麻衣拖著坐公交又坐出租，千辛萬苦才出現(xiàn)在這棟宅邸面前，面無表情的管家態(tài)度恭敬而疏離的發(fā)言。

    即使只看過豪門電視劇也明白這代表什么。

    真諷刺，吐槽親子鑒定什么的狗血設(shè)定好像就是前不久才發(fā)生的事情，那時她只當(dāng)赤司是個有點(diǎn)神經(jīng)質(zhì)的富家少爺，卻并沒有太多的真實(shí)感，可現(xiàn)在連未婚妻這種設(shè)定都快要冒出來了？

    分明是想笑的，一張嘴卻只能泄露出苦笑，某種自己始終假裝不知的沉痛在心頭落下，將心口都撕裂了一道縫隙，聽不見任何聲音看不到任何風(fēng)景，只有麻衣惶恐的聲音不斷在腦?；厥帯?br/>
    “媽媽！那個壞女人又來了！”

    她沒有來得及問出為什么是“又”，小姑娘自顧把自己藏起來拒絕跟她離開，再然后……

    “爸爸，你說句話啊，你快說你只要媽媽！”

    “爸爸，你不說媽媽會哭的……”

    她很想說她還沒有脆弱到一碰就哭的地步，她與赤司的關(guān)系完全沒有追究這種承諾的理由，可那個時候腦海中叫囂更多的還是他為什么保持沉默。

    他為什么不說話？雖然他是個不愛言語的人，但是從小就很少對她保持沉默。他喜歡說一些看似很深奧的句子來阻擋她某些愚蠢的心思，他喜歡用一些毫不客氣的話表達(dá)對她的鄙夷惹她跳腳，但無論是什么時候，他的眼底始終是含著笑意的，而不像剛才那樣沉默。

    令人心痛的沉默。

    似乎在說她們的事與她無關(guān)，又更像是在用這種沉默趕她們離開。

    她第一次讀懂他的心思，在心痛到極致后的領(lǐng)悟。

    她的王子將自己隔離在鐘塔的最高處，只為了那些她永遠(yuǎn)也看不明白的愛恨糾葛，勝利與責(zé)任，以及“赤司”這個姓氏所代表的意義。

    然后他們的生命從此再無牽扯。

    但是麻衣出現(xiàn)了。

    就那么突兀地出現(xiàn)在這里，把她的生活攪得一團(tuán)混亂，卻也再一次讓她與赤司的命運(yùn)有所牽扯，那個叫做麻衣的女孩，毫無疑問是她的女兒。

    可是那個女孩不見了，在她終于意識到自己與赤司之間永遠(yuǎn)無法逾越的障礙，終于記起有關(guān)赤司的一切，那個女孩哭喊著赤司將離開她們就消失了。

    麻衣不見了……巨大的惶恐與慌亂讓少女幾乎無法站穩(wěn)腳步，她甚至都沒能走出那坐山的范圍，盛夏的陽光炙熱又刺眼，她的大腦一片昏沉又混亂，慌亂地拿起手機(jī)撥通前幾日尋得的號碼，不一會兒，聽筒那邊立即傳來少女懶洋洋的聲音。

    “喂？”

    “小島……學(xué)姐?！币粡堊煅蹨I就順著流了下來，秋葉再也支撐不住倒坐在地上，朦朧中看到有轎車停下來，有人朝自己走過來，她卻顧不得去辯明視線，兀自顫抖著手對著手機(jī)道，“麻衣……麻衣不見了。”

    “……你是深谷？”

    “是，我是深谷……”說著，她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我女兒不見了，求求你……”

    “啥？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啊……”

    “秋葉？”

    似曾相識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秋葉渾身一僵，抬起頭，視線似乎終于清明了些，看到來人的模樣以及她身后那人懷里抱著的小姑娘，她驀地松了口氣，手機(jī)里的小島似乎還說了什么，她卻已經(jīng)聽不到了，雙眼一閉便倒了下去，意識的最后，是攝影部長一如既往毫不客氣的咒罵聲。

    “唉唉怎么母女倆都一個樣！”

    ******

    “你在發(fā)呆？”

    紅發(fā)少年正坐在棋盤前沉思，對面的人已經(jīng)思考五分鐘了，似乎還沒想好該如何走下一步，但卻一直是勝券在握的表情，他不自覺低下頭斂起眼神。

    “沒，我在等你的下一步。”他隨意地?cái)傞_手表示無辜，對面的少女忽然笑了起來，執(zhí)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盤上。

    “我早就下了，只是你沒看到而已?！?br/>
    “是嗎？”他利索地舉起棋子放在早就瞄準(zhǔn)好的位置上，抬起頭嘲諷地?fù)P起唇角，“斯特林小姐，不要太小看我比較好?！?br/>
    對面的少女立即搖了搖頭。

    “我從來沒有小看你……不如說這個世界上我惟獨(dú)看得起的只有你?！彼鋈簧焓衷竭^來試圖碰到他，少年不著痕跡地后退了些，她也不以為意地收回手，笑得一臉天真可人。

    “我認(rèn)同你的優(yōu)秀?！边@次她忽然舉起一枚赤司的棋子，看到少年的眼神明顯變了下，少女修長的手指瞬間收緊，將棋子緊緊攥在手心，洋娃娃一般的面孔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狠戾。

    “所以不能允許你身邊出現(xiàn)這些不合格的棋子。”

    赤司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所以？”

    少女的回答是干脆地把棋子丟到了地上。

    “我來幫你除掉?！?br/>
    赤司微微挑眉，所有的心思都遮掩在略帶笑意的眼神里。

    “多勞斯特林小姐費(fèi)心。”他忽然彎下腰撈出一個白色的物體，金發(fā)少女的表情一僵。

    “不過你的好意大概白費(fèi)了?！?br/>
    小家伙正抱著一只棋子啃起勁，難得老實(shí)地趴在他懷里，小腦袋四處觀望了下，似乎在尋找?guī)^來的主人和小主人去了哪里，注意到對面的少女，它的視線定了定，隨即丟下棋子順著赤司的懷抱爬到棋盤上，再也沒看她一眼，圈起身子開始打盹兒。

    紅發(fā)少年伸出手撫了撫它的腦袋，看它舒服地瞇起眼，他舉起那枚棋子看向?qū)γ娴纳倥?br/>
    “對我來說只要是有用的棋子就都是好棋子，沒有合格不合格這個分類，還有斯特林小姐?！彼鋈恍α诵Γ瑢⑵遄釉谄灞P上擺好，“這局又是我贏了?！?br/>
    說罷，他抱起兔子轉(zhuǎn)身要走，斯特林忽然站了起來。

    “等下，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提出訂婚嗎？”

    “你不會。”赤司轉(zhuǎn)過頭，笑意不達(dá)眼底，“即使你輸?shù)闷?，可是斯特林輸不起?！?br/>
    金發(fā)少女表情一窒。

    “就算這樣，你以為你父親會允許你和那樣的人在一起嗎？”

    “我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允許?！奔热贿@人把話挑明了，他也不想繼續(xù)賣關(guān)子，“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允許，為了那一天的到來，即使真的讓我娶你我也做得出來，不過斯特林小姐……”

    說著，他拿起她的王將棋子緊攥在手心，不一會兒，玉質(zhì)的棋子便碎裂在他掌心，碎渣扎入手掌心，紅色的液體緩緩流瀉出來，剛好走過來的女傭立即叫出聲，金發(fā)少女固執(zhí)地皺起眉，眼底卻已經(jīng)有些慌亂。

    “你確定你和斯特林承受得起違抗我的代價(jià)嗎？”

    說罷，他再度轉(zhuǎn)過身朝外走出去，女傭急忙跟過來要替他包扎，被他揮手拒絕了，身后傳來斯特林少女不甘示弱的聲音。

    “我不會放棄你的！”

    隨你便，他想，忽然有些慶幸這個斯特林和自己屬性重疊了。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當(dāng)然也知道該怎么對付自己。

    手機(jī)鈴聲忽然響起，他皺起眉把兔子放到窗臺，拿起手機(jī)按下接聽鍵，聽筒那邊傳來闊別已久的聲音。

    “人在我這?！?br/>
    “我知道。”他揚(yáng)起唇角，帶血的手掌毫無顧忌地?fù)嵯蛐⊥米?，被它嫌棄地躲過了，他輕嘖了聲，“多謝?！?br/>
    “我又不是為你救的，不用這么假惺惺?！彪娫捘穷^的少女老大不爽地嘀咕出聲，“我說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啊，小姑娘哭得可傷心了?！?br/>
    “大的呢？”

    “哎？哦，秋葉還在睡，中暑了?！?br/>
    中暑啊……

    “學(xué)姐?！彼鋈婚_口，雖然是敬語，聲音卻依舊透出習(xí)慣性的高高在上的味道，“你在那個世界看到的她，也是這么笨嗎？”

    “那倒不是，不過只要她還會喜歡上你，在我眼里就永遠(yuǎn)都是笨蛋。”

    “呵，你是在夸我？”

    “不，是光明正大的罵你?！?br/>
    她沒想到小女孩的腳程會這么快，當(dāng)她拋棄所有震驚與心痛跑到門口就找不到麻衣的蹤影。

    赤司家的宅邸原本就很大，周圍都是同樣大而且豪華的院子，無論往左還是往右看都是一望無際的大，就像是那個人所背負(fù)的秘密一樣，無論怎么挖都挖不到盡頭。

    又或者，那些所謂的秘密與責(zé)任其實(shí)完全就沒有盡頭。

    只因?yàn)樗粘嗨尽?br/>
    “吶，你為什么不能出來？”

    “看到那邊的鐘塔了嗎？”

    “看到啦，很高很大。”

    “那個，是用來監(jiān)視我的?！?br/>
    “啥？”

    “媽媽說，只要那個還在，我就不能走出去，否則……”

    “否則？”

    “否則我就會被抓回去，再也無法自由了?！?br/>
    “啊，那不就和萵苣姑娘一樣嘍？”

    “……我是男生。”

    “那就萵苣王子……然后我就是披荊斬棘來救王子的白馬公主！”

    “你……噗?！?br/>
    記憶中那是他第一次笑出聲，和平日里壓得很低的聲音不同，他笑起來的時候聲音格外清脆，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男孩子一樣，聽起來心情也一下好了許多，于是她也心情良好跟著傻笑起來，直到男孩嘆息出聲。

    “羅曼主義的單細(xì)胞傻瓜……”

    年少的記憶總是在最令人訝異的時刻涌上心頭，那天赤司說起鐘塔的時候她就覺得奇怪，前幾年小區(qū)擴(kuò)建，一棟新建的大樓剛好矗在她家和鐘塔之間，于是即使女孩已經(jīng)不需要再搬著板凳眺望，卻早已看不到鐘塔的模樣，但赤司卻說是麻衣說的。

    他在撒謊，那一瞬間她就察覺到了，卻并不曾想過這其中代表了什么深意，直到糊里糊涂跟著麻衣來到赤司家，看到那個金發(fā)美少女，以及……第一次那么陰郁的赤司。

    她終于記起年少時自己無知的熱血宣言，也終于知道過去那個男孩為什么惟獨(dú)不肯告訴她他的名字。

    她根本就沒有能力去拯救被困的王子……不，曾經(jīng)忘記了王子存在的自己連說拯救的資格都沒有。

    “對不起這位小姐，少爺去陪一個美國來的小姐去了，今天不會回來了?！?br/>
    “美國來的小姐？”

    “是的，是先生這次合作伙伴的女兒?！?br/>
    一早被麻衣拖著坐公交又坐出租，千辛萬苦才出現(xiàn)在這棟宅邸面前，面無表情的管家態(tài)度恭敬而疏離的發(fā)言。

    即使只看過豪門電視劇也明白這代表什么。

    真諷刺，吐槽親子鑒定什么的狗血設(shè)定好像就是前不久才發(fā)生的事情，那時她只當(dāng)赤司是個有點(diǎn)神經(jīng)質(zhì)的富家少爺，卻并沒有太多的真實(shí)感，可現(xiàn)在連未婚妻這種設(shè)定都快要冒出來了？

    分明是想笑的，一張嘴卻只能泄露出苦笑，某種自己始終假裝不知的沉痛在心頭落下，將心口都撕裂了一道縫隙，聽不見任何聲音看不到任何風(fēng)景，只有麻衣惶恐的聲音不斷在腦?；厥?。

    “媽媽！那個壞女人又來了！”

    她沒有來得及問出為什么是“又”，小姑娘自顧把自己藏起來拒絕跟她離開，再然后……

    “爸爸，你說句話啊，你快說你只要媽媽！”

    “爸爸，你不說媽媽會哭的……”

    她很想說她還沒有脆弱到一碰就哭的地步，她與赤司的關(guān)系完全沒有追究這種承諾的理由，可那個時候腦海中叫囂更多的還是他為什么保持沉默。

    他為什么不說話？雖然他是個不愛言語的人，但是從小就很少對她保持沉默。他喜歡說一些看似很深奧的句子來阻擋她某些愚蠢的心思，他喜歡用一些毫不客氣的話表達(dá)對她的鄙夷惹她跳腳，但無論是什么時候，他的眼底始終是含著笑意的，而不像剛才那樣沉默。

    令人心痛的沉默。

    似乎在說她們的事與她無關(guān)，又更像是在用這種沉默趕她們離開。

    她第一次讀懂他的心思，在心痛到極致后的領(lǐng)悟。

    她的王子將自己隔離在鐘塔的最高處，只為了那些她永遠(yuǎn)也看不明白的愛恨糾葛，勝利與責(zé)任，以及“赤司”這個姓氏所代表的意義。

    然后他們的生命從此再無牽扯。

    但是麻衣出現(xiàn)了。

    就那么突兀地出現(xiàn)在這里，把她的生活攪得一團(tuán)混亂，卻也再一次讓她與赤司的命運(yùn)有所牽扯，那個叫做麻衣的女孩，毫無疑問是她的女兒。

    可是那個女孩不見了，在她終于意識到自己與赤司之間永遠(yuǎn)無法逾越的障礙，終于記起有關(guān)赤司的一切，那個女孩哭喊著赤司將離開她們就消失了。

    麻衣不見了……巨大的惶恐與慌亂讓少女幾乎無法站穩(wěn)腳步，她甚至都沒能走出那坐山的范圍，盛夏的陽光炙熱又刺眼，她的大腦一片昏沉又混亂，慌亂地拿起手機(jī)撥通前幾日尋得的號碼，不一會兒，聽筒那邊立即傳來少女懶洋洋的聲音。

    “喂？”

    “小島……學(xué)姐。”一張嘴眼淚就順著流了下來，秋葉再也支撐不住倒坐在地上，朦朧中看到有轎車停下來，有人朝自己走過來，她卻顧不得去辯明視線，兀自顫抖著手對著手機(jī)道，“麻衣……麻衣不見了?！?br/>
    “……你是深谷？”

    “是，我是深谷……”說著，她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我女兒不見了，求求你……”

    “啥？可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啊……”

    “秋葉？”

    似曾相識的聲音在頭頂響起，秋葉渾身一僵，抬起頭，視線似乎終于清明了些，看到來人的模樣以及她身后那人懷里抱著的小姑娘，她驀地松了口氣，手機(jī)里的小島似乎還說了什么，她卻已經(jīng)聽不到了，雙眼一閉便倒了下去，意識的最后，是攝影部長一如既往毫不客氣的咒罵聲。

    “唉唉怎么母女倆都一個樣！”

    ******

    “你在發(fā)呆？”

    紅發(fā)少年正坐在棋盤前沉思，對面的人已經(jīng)思考五分鐘了，似乎還沒想好該如何走下一步，但卻一直是勝券在握的表情，他不自覺低下頭斂起眼神。

    “沒，我在等你的下一步?！彼S意地?cái)傞_手表示無辜，對面的少女忽然笑了起來，執(zhí)起一枚棋子放在棋盤上。

    “我早就下了，只是你沒看到而已?！?br/>
    “是嗎？”他利索地舉起棋子放在早就瞄準(zhǔn)好的位置上，抬起頭嘲諷地?fù)P起唇角，“斯特林小姐，不要太小看我比較好?！?br/>
    對面的少女立即搖了搖頭。

    “我從來沒有小看你……不如說這個世界上我惟獨(dú)看得起的只有你?！彼鋈簧焓衷竭^來試圖碰到他，少年不著痕跡地后退了些，她也不以為意地收回手，笑得一臉天真可人。

    “我認(rèn)同你的優(yōu)秀?！边@次她忽然舉起一枚赤司的棋子，看到少年的眼神明顯變了下，少女修長的手指瞬間收緊，將棋子緊緊攥在手心，洋娃娃一般的面孔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狠戾。

    “所以不能允許你身邊出現(xiàn)這些不合格的棋子。”

    赤司抬起頭，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所以？”

    少女的回答是干脆地把棋子丟到了地上。

    “我來幫你除掉?！?br/>
    赤司微微挑眉，所有的心思都遮掩在略帶笑意的眼神里。

    “多勞斯特林小姐費(fèi)心。”他忽然彎下腰撈出一個白色的物體，金發(fā)少女的表情一僵。

    “不過你的好意大概白費(fèi)了。”

    小家伙正抱著一只棋子啃起勁，難得老實(shí)地趴在他懷里，小腦袋四處觀望了下，似乎在尋找?guī)^來的主人和小主人去了哪里，注意到對面的少女，它的視線定了定，隨即丟下棋子順著赤司的懷抱爬到棋盤上，再也沒看她一眼，圈起身子開始打盹兒。

    紅發(fā)少年伸出手撫了撫它的腦袋，看它舒服地瞇起眼，他舉起那枚棋子看向?qū)γ娴纳倥?br/>
    “對我來說只要是有用的棋子就都是好棋子，沒有合格不合格這個分類，還有斯特林小姐。”他忽然笑了笑，將棋子在棋盤上擺好，“這局又是我贏了?！?br/>
    說罷，他抱起兔子轉(zhuǎn)身要走，斯特林忽然站了起來。

    “等下，你真的以為我不敢提出訂婚嗎？”

    “你不會。”赤司轉(zhuǎn)過頭，笑意不達(dá)眼底，“即使你輸?shù)闷?，可是斯特林輸不起?！?br/>
    金發(fā)少女表情一窒。

    “就算這樣，你以為你父親會允許你和那樣的人在一起嗎？”

    “我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允許。”既然這人把話挑明了，他也不想繼續(xù)賣關(guān)子，“我做任何事都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允許，為了那一天的到來，即使真的讓我娶你我也做得出來，不過斯特林小姐……”

    說著，他拿起她的王將棋子緊攥在手心，不一會兒，玉質(zhì)的棋子便碎裂在他掌心，碎渣扎入手掌心，紅色的液體緩緩流瀉出來，剛好走過來的女傭立即叫出聲，金發(fā)少女固執(zhí)地皺起眉，眼底卻已經(jīng)有些慌亂。

    “你確定你和斯特林承受得起違抗我的代價(jià)嗎？”

    說罷，他再度轉(zhuǎn)過身朝外走出去，女傭急忙跟過來要替他包扎，被他揮手拒絕了，身后傳來斯特林少女不甘示弱的聲音。

    “我不會放棄你的！”

    隨你便，他想，忽然有些慶幸這個斯特林和自己屬性重疊了。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當(dāng)然也知道該怎么對付自己。

    手機(jī)鈴聲忽然響起，他皺起眉把兔子放到窗臺，拿起手機(jī)按下接聽鍵，聽筒那邊傳來闊別已久的聲音。

    “人在我這?！?br/>
    “我知道?！彼麚P(yáng)起唇角，帶血的手掌毫無顧忌地?fù)嵯蛐⊥米?，被它嫌棄地躲過了，他輕嘖了聲，“多謝?！?br/>
    “我又不是為你救的，不用這么假惺惺。”電話那頭的少女老大不爽地嘀咕出聲，“我說你到底做了什么事啊，小姑娘哭得可傷心了。”

    “大的呢？”

    “哎？哦，秋葉還在睡，中暑了?！?br/>
    中暑啊……

    “學(xué)姐。”他忽然開口，雖然是敬語，聲音卻依舊透出習(xí)慣性的高高在上的味道，“你在那個世界看到的她，也是這么笨嗎？”

    “那倒不是，不過只要她還會喜歡上你，在我眼里就永遠(yuǎn)都是笨蛋?！?br/>
    “呵，你是在夸我？”

    “不，是光明正大的罵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