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澤兩人朝著千機山的方向走去,一路上蘇喬澤都沒有和幽景說過話。
雖然幽景最后的話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他仔細想想,也覺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有點幼稚、不可理喻,但是幽景太吸引人這件事也是真的,今天一個、明天一個,他到底還要過多久這樣的生活?
不真正得到幽景,他的心里總是不安,一直以來他都有一種感覺,有一天,幽景會離開他,而且還是毫不猶豫的那種。
只要一想到這件事,他就很煩躁,甚至于害怕,他都不敢想象沒有幽景的生活會是怎樣的。
“蘇喬澤?”連喚了幾聲,蘇喬澤都沒有回答他,幽景不由得頓住了腳步,輕扯了一下他的手。
“???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蘇喬澤很少有這樣走神的時候,幽景皺了皺眉,問道。
“沒什么。”蘇喬澤低下頭,眼里有著濃厚的悲傷,卻不想讓幽景看到,他不想把這么軟弱的一面表現(xiàn)在他面前。
“有事你就說出來,這么婆婆媽媽算什么男子漢大丈夫?”幽景見不得蘇喬澤如此低迷的樣子,聲音不由得放大了些。
“真沒事,走吧。”
蘇喬澤放開他的手,自己向前走去。
幽景看著空了的手,里面還留著他干燥的體溫,有風(fēng)吹過來,涼涼的,也冷冷的。
兩人一直沉默,不知道走了多遠,也沒有管是不是越來越偏離目標(biāo)路線。
倏地,一直走在前面的蘇喬澤停住了腳步,“捂住口鼻!”他急急地轉(zhuǎn)過身來對著幽景吼道。
幽景被他這一提醒,也發(fā)現(xiàn)了空氣中那不正常的香味。然而為時已晚,呼入鼻子的香氣已經(jīng)起了作用,他的腦袋一陣昏沉,意識就有點模糊,身子越來越重,最后直直的向后倒去。
蘇喬澤比幽景也好不到哪里去,他雖然發(fā)現(xiàn)了這股奇怪的香氣,卻因為惦記著幽景的事,一直沒有在意。腳步晃了晃,看見幽景倒下去的身子,想伸手去扶住幽景,卻還沒碰到就倒了下去。
兩人都倒下后,幾個身影從旁邊躥了出來,其中一個穿著紅衣的女子拍拍手,嘟囔道,“你們也不怎樣嘛,就這樣就中招了。”
若是放在平時,這種迷香肯定是不會對他們起什么作用的。但今日,兩人的都有點心不在焉,故而被這簡單的迷香給放倒了。
“來來來,把這個人給我抬回山寨。”沒有管他們是怎樣倒下的,反正現(xiàn)在人在自己手中就好了,云飛舞大大咧咧的向著身后的手下招呼道,動作豪放不羈。
邊說著,云飛舞就把倒在幽景旁邊的蘇喬澤給弄開,自己把他給扶起來,搭在自己的身上,這個可是她的未來相公,怎么可以讓那些粗手粗腳的手下來做呢?
于是,蘇喬澤和幽景就在神志不清的狀態(tài)下,來到了他們本來最后卻沒來的地方——千機山。
“寨主回來了!”千機山守寨的人看著遠處飛奔而來的紅點,興奮的叫嚷。
“吁~~”云飛舞把幽景放在自己的面前,騎著她的坐騎雪雁,幾個眨眼就到了寨門前。
原來云飛舞就是那個被逼上山,占山為王的流寇,世人都以為這千機寨的寨主必定是個五大三粗的男人,卻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絕色的女子。
把人先放在早就等在門口的手下手中,云飛舞利落的翻身下馬,再接過幽景。
“后面那個人關(guān)到地牢里去?!眮G下這句話,云飛舞就帶著幽景去了自己的房間,留下面面相覷的手下,不知道該干嘛。
把幽景放在床上,云飛舞累得大口大口的喘氣,誰能告訴她這個看起來那么瘦弱的男子怎么會這么重啊?累死她了,早知道就讓那些人來搬了。
或許是昏迷前知道自己中了圈套,這時的幽景雖然還處于昏昏沉沉的狀態(tài),眉心卻還是皺成一團。
“你說你怎么睡著都這么不安穩(wěn)???”云飛舞自言自語的摸了摸幽景的臉,意料之外的,他的皮膚十分嫩滑,一看就知道是嬌生慣養(yǎng)的小少爺。摸著摸著,云飛舞竟然有些不想放開了。
替他撫平眉間的褶皺,云飛舞有些留戀的松開了手。之前帶他上來,出了不少汗,身上黏膩膩的,很難受,她要先去洗個澡。至于幽景,她完全不擔(dān)心他會醒過來,那藥的分量可是很大的,沒個一時半會,他根本醒不過來。
蘇喬澤被幾個人拖著關(guān)到了地牢,意識開始慢慢恢復(fù),但還是撐不開眼,渾身都沒有什么力氣,只是趴在地上,模模糊糊的聽見外面幾個人的談話。
“真不知道寨主把這個小子帶回來干嘛,累死我了,看起來很輕,卻像個死豬一樣?!币粋€男人抱怨道。
另一個男人對他眨眨眼睛,笑得不懷好意,“我看那,寨主八成是看中那個小白臉了,想強占了他,這人想必是和那個小白臉一塊的,寨主嫌麻煩,就全都帶回來了唄?!?br/>
“你還真別說,那小白臉長得那叫一個俊啊?!敝氨г沟哪莻€男人也津津有味開始回憶幽景的長相。
“可是我覺得牢里這個長得更好看啊,寨主怎么看不上?”一直在旁邊不說話的人疑惑的問了一句,看他年紀(jì)也不過才十六七歲的樣子。
“蘿卜白菜各有所愛,六子,你還小,不懂?!蹦腥藫u搖頭,“行了,你在這看著他,我們?nèi)コ渣c東西啊?!?br/>
兩人不等六子回答就走了,這人中了迷香,又在牢里,應(yīng)該不會出什么事,讓六子看著他就行了,他們還沒吃飯,又拖這小子進來,更餓了。
“好?!绷狱c點頭,在桌邊坐下了。
聽完他們的話,蘇喬澤猜測他們所說的寨主就是那千機寨的寨主了,而小白臉應(yīng)該就是幽景了,他們本來就是要來這里,沒想到誤打誤撞還真就到了這。
不過現(xiàn)在這樣卻不是他想的,自己渾身無力,幽景還不知道怎么樣了。雖然現(xiàn)在看來肯定是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是不是有其他的危險就不得而知了,他必須得去找他。
感覺那兩人的腳步走遠了,蘇喬澤恢復(fù)了一些力氣,才故意**了一聲,聲音不大,但卻足以讓坐在桌邊的那人聽到。
果不其然,那人聽到他的聲音后就走了過來,輕聲問,“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蘇喬澤緩緩睜開眼,裝作剛醒的樣子,疑惑的問,“這里是哪里?你是什么人?我同伴呢?”
“呵呵?!甭牭剿@一連串的問題,六子想他應(yīng)該是沒事了,笑了笑,安慰他道,“你別擔(dān)心,這里是千機寨,我叫六子,你放心吧,你的同伴沒事?!?br/>
“我憑什么相信你?”蘇喬澤雖然知道這少年說的是事實,但為了不讓他知道自己已經(jīng)醒了好半天了,還是大聲的質(zhì)問道。
“你放心好了,我不會害你的,真的,你相信我!”六子看他不相信,立刻解釋道,手腳并用,慌亂得像個涉世未深的鄰家孩子。
蘇喬澤如他所愿的故意放松了警惕,“我要見我同伴。”
“這,這個現(xiàn)在還不行,你先休息好,之后會讓你見到他的?!绷又е嵛岬拇鸬?,其實他也不清楚寨主什么時候回放人,雖然寨主對他們都很好,但一直是一個說一不二的人。
見他這樣,蘇喬澤也猜到他應(yīng)該沒有什么大的權(quán)利,也不再和他多說,目光落在了他腰間的鑰匙上,故意咳嗽了幾聲,蘇喬澤做出一副虛弱的樣子,沙啞著聲道,“我有點口渴,你能幫我倒一杯水來嗎?”
蘇喬澤的嘴唇泛著白,還有些干燥,六子以為他是真的渴了,連忙去倒了一碗水遞給他。但沒敢離他太近,只估摸著他能夠到的距離。
蘇喬澤伸手去接,手卻在伸到一半的時候陡然垂了下來,虛弱的一笑,“我沒力氣了,你能走近點嗎?”
蘇喬澤臉色蒼白,瀲滟的桃花眼失去了往昔的光澤,沒什么光彩。若是換了一般的人,此時看起來除了像個病秧子也就沒什么了,但是不知道為什么這樣的表情在蘇喬澤臉上就帶上了一股別樣的神采,六子看著他蠕動的嘴唇,有那么一刻心跳得很快。
立刻不好意思的低下頭,他想蘇喬澤應(yīng)該是真的沒什么力氣,應(yīng)該對他構(gòu)不成什么威脅,不會逃出去的,所以他也就不疑有有他的走到了牢門口,想把水遞給他。
六子慢慢靠近,蘇喬澤也在等待,等他靠得足夠近,等他有力氣。
突然,“砰……”六子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水也撒了一地,他的脖子被蘇喬澤的手勒住,身體反銬在木質(zhì)的牢門上。
“別動!”蘇喬澤沉聲道,哪里還有半分虛弱的樣子。
“你要做什么?”六子慌張的問道。
蘇喬澤沒應(yīng)聲,在他腰上摸了一會,把鑰匙拿到手,然后用手對著他的脖子砍了一下。
六子覺得自己的脖子一酸,整個人就倒了下去。
蘇喬澤剛剛用力過度,腦袋還有點暈,咬了一下舌尖,逼自己清醒一點,拿著鑰匙把牢門打開了,來到六子的身邊。本來想換上六子的衣服,但他一看,就發(fā)現(xiàn)這個少年長得很瘦弱,身材纖細,他的衣服自己根本穿不上,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在四周看了一下,放輕腳步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