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有大人物駕臨啊?!?br/>
孟青闕看著車架上的暗色鳳紋,確定道:“是北域的人,這紋樣是王爵專用?!?br/>
“王爵?”越千瀧疑惑道:“現(xiàn)在北域的王爵不是只有公孫翎一人嗎?他來太華山干什么?”
“進去看看不就知道了?!?br/>
三人進門,當(dāng)下已經(jīng)到了晚膳時間,如有貴客一定安排在地勢最高的紫宸殿接待。
“誒誒誒,阿玦,紫宸殿在這邊,你去哪里?”
“我累了,想先回去休息。”
越千瀧立馬跳到蘇玦身后,“那我也回去休息,孟師兄告辭,我們回執(zhí)滅堂了?!?br/>
“喂喂喂——”
蘇玦跟越千瀧走得頭也不回,孟青闕一個人沒意思,只好悻悻的回了房。
“小玦,你不想見北域的人?”
“我只是暫時拜在太華門下,不想惹麻煩?!?br/>
“說來也是,何況我們盜了洛言的墓,也算跟北域結(jié)下梁子了?!边@冤家就是路窄,越千瀧剛說完洛言就見一洛家人出現(xiàn)在面前。
“怎么是他?”
洛吟桓站在前面的非魚池前,正沉思著什么,越千瀧攬了蘇玦就要往回走。
“是你們?”
越千瀧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這下逃不掉了。
“洛公子,好久不見啊?!?br/>
洛吟桓冷冷的將他二人打量了一番,“原來你們是太華山的弟子?難怪會幫著玄霜那種人?!?br/>
“喂,你不要這么武斷好不好,我們幫玄霜的時候還無門無派,跟太華、昆侖還是沒關(guān)系。而且,玄霜姑娘是哪種人,我們比你更清楚?!?br/>
“一丘之貉?!?br/>
“你說什么?”越千瀧一聽,上去就要鉗住他的脖子??蛇@一下太急,洛吟桓一轉(zhuǎn)身反手倒把她按住了正要往池子里推。
“千瀧!”蘇玦手快一下將她拉到了自己懷中,“怎么樣?”
“沒事沒事?!?br/>
男子冷哼一聲,“廢物?!?br/>
“洛吟桓,你再說一次!”
“自己學(xué)無所成,還不準(zhǔn)他人說嗎?如果憑你打得過我,我自然收回剛才二字?!?br/>
“千瀧……”
還不等蘇玦阻攔,越千瀧就跳了上去化出劍出準(zhǔn)備跟這人一較高下。
“哼,雕蟲小技。”
二人才在一起過了三招就聽得遠(yuǎn)處一聲怒喝:“吟桓,還不住手!”
“寧王殿下?”
“你怎可如此無禮!”來人振袖一揮,劍眉微蹙下自成一番威嚴(yán),“還不跟這位姑娘道歉?”
“可是,殿下,她們是……”
“難道要本王替你來嗎?”
洛吟桓變了臉色,雖極不情愿,但還是拱手對越千瀧拜了一拜。
這主子倒不糊涂,越千瀧見狀也還了一禮,說:“大家都是江湖中人,那些前仇恩怨現(xiàn)在就兩拜購銷了,以后你不找我麻煩我也不去惹你,怎么樣?”
“我……”
“既然洛少爺沒有意見那就是同意了?!痹角{拍了拍他的胳臂,轉(zhuǎn)身對公孫翎說:“寧王殿下有禮,師父還等著傳喚我跟師兄,告辭?!?br/>
“且慢?!?br/>
“嗯?”越千瀧一回頭:“王爺還有吩咐?”
“這位小兄弟請留步?!惫珜O翎徑直走向蘇玦,問道:“本王是公孫翎,請教少俠名諱?!?br/>
“蘇玦。”
公孫翎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少俠姓蘇?”
“對對對,我叫越千瀧,他是我?guī)熜??!?br/>
“敢問少俠是哪里人士?可是出自我北域?”
“我?guī)熜质菑哪辖畞淼??!?br/>
“從南疆而來?”公孫翎看著擋在蘇玦身前的越千瀧不禁失笑,解釋說:“越姑娘不用緊張,我只是隨口問問?!?br/>
給洛言織幻的就是公孫翎府中的織幻師,他不會問了名諱暗地里整治他們吧。
“王爺還有其他事嗎?”
見公孫翎搖頭,越千瀧趕緊拉人跑了個沒影。
“王爺,怎么了?那個蘇玦有什么奇怪嗎?”
“你就不覺得他有些眼熟?”
“眼熟?”洛吟桓仔細(xì)想了想,“屬下并不認(rèn)識跟他相似的人?!?br/>
“當(dāng)日破下虞山陵墓的,可是這二人?”
“不錯,另一人屬下也查明的,正是太華山執(zhí)律長老的二弟子——孟青闕?!?br/>
“吟桓,洛言已逝,以往之事就不要再追究了,對他三人再不可多加為難?!?br/>
“可是玄霜……”
“洛吟桓,你既身為我朝宗伯,望你能事事以北域為重,勿要因私廢公?!?br/>
洛吟桓拱手,應(yīng)著:“屬下明白了。”
“你派人給王上送個信,就說我要在太華山小住,讓他放寬心,不要再催促?!?br/>
“屬下明白了?!?br/>
公孫翎負(fù)手而立,極目眺去滿是悵然,當(dāng)下天災(zāi)連連,他真不知道北域還能撐多久。
回執(zhí)滅堂之后蘇玦跟越千瀧二人便忙得不可開交,齊衍一改常態(tài),日日都親自授課,從早到晚少說要盯著他們練六、七個時辰。蘇玦本就習(xí)劍,十幾日下來把太華一套清虛劍法記了個大概,而越千瀧學(xué)得分外吃力,把劍拿在手里怎么也不習(xí)慣。但齊衍對她格外上心,晚上還一對一的給她加課,這待遇連阮非顏也沒享受過。
“可惡可惡可惡!她憑什么老纏著師父?”阮非顏還在生氣,生生把一個饅頭掰得粉碎。
“非顏,你晚上就沒吃多少,這個饅頭還是吃了吧。”梓兮拿著僅剩的一個,生怕又成了她的出氣筒。
“我不吃!”
“非顏——”
小姑娘嘴巴一噘,“我說了我不吃我不吃我不吃!現(xiàn)在師父都不陪我吃飯,他只陪著那個討厭的越千瀧!我還吃什么吃?我不要饅頭我就要師父!”
梓兮嘆了口氣,這人鬧起來他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非顏,師叔既然收了越師妹做弟子,那難免是要教她劍術(shù)的?!?br/>
“為什么是她?我等了師父這么多盼了師父這么多年,師父要教也是教我啊,那樣不管多苦不管多累我也愿意!為什么師父要帶兩個外人回來,為什么他們來了之后師父就變了!他不再喜歡阿阮也不再抱著阿阮看桃花,我不喜歡這樣的師父,我不要這樣的師父!”
梓兮還想勸解幾句,可阮非顏哭著鬧著就把他趕了出來。天璣宮到了門禁之時,他沒法子,只好悻悻的離開了。
阮非顏悶頭想了好久,氣消一些才走到廊子里想散散心。
玉瓊閣里有聲音,阮非顏從窗縫中看去,竟看到了越千瀧。她手中抱了個木盆,應(yīng)該是去里頭玉瓊?cè)逶〉摹?br/>
這些天實在太累了,越千瀧脫了衣物躺靠在池壁上。這溫泉水真是舒服,不僅滑滑暖暖的,而且還有療傷活血之效,她來太華山這么久就覺得這是一處好地方。放松下來后深思變得迷迷糊糊,沒想到她竟這樣睡過去了。
“覺得很舒服對吧,看你怎么出來。”藏在一邊的阮非顏使壞的笑了笑,拿起她放在池邊的衣服就走了。
這一覺只有短短兩刻但當(dāng)真舒服,越千瀧在泉水中撐了個懶腰,忽而覺得臉上干澀,想要將整個身子都埋進這溫泉里。
今日不知怎么了,大晚上的阮非顏硬要玉瓊?cè)乃{(diào)了膏子敷臉。這些小女子的駐顏術(shù)蘇玦沒興趣,但地阮非顏他一向是當(dāng)活佛供著,就怕她跟在自己后頭吵個沒完。
此時月將中天,蘇玦提溜著阮非顏給的瓷壺,正往玉瓊閣走去。房中水氣彌漫,才走進來蘇玦周身就變暖和了不少。幸好此時沒人,蘇玦看著平靜的池子松了口氣。這個小師姐可不好應(yīng)付,她不僅要泉水而且還非要剛從泉眼里涌出的活水。蘇玦脫了外套和中衣,下水正要淌到池子后面去找泉眼。
池子里怎么有動靜?正在水下閉氣的越千瀧警覺到。齊衍從不來玉瓊閣,蘇玦雖然偶爾來此但絕不會在如此深夜踏足。思來想去越千瀧也只想到了阮非顏,她這個小師姐可緊張自己一副皮肉了,幾乎日日都要來這兒沐浴,害得她老找不到空檔。這天幾因為齊衍的關(guān)系阮非顏沒少給她臉色看,想到這兒越千瀧就恨得牙癢癢,這個小師姐是從小被嬌慣壞了,自己今天可得給她點教訓(xùn)。
看到水中隱約出現(xiàn)的輪廓,越千瀧一手就抓住那人的小腿將人整個都拖下了水來。奇怪,這人怎么不吵不嚷,還這么鎮(zhèn)定?越千瀧正疑惑著就冷不防被人一個抬手拎出了水。
那瓷瓶‘哐當(dāng)’一下砸在了水面,越千瀧眨巴眨巴眼睛,只見前面一臉?biāo)樽拥奶K玦,那人瞳孔一縮,扣在自己肚兜邊的手卻未放開。
“千瀧?怎么是你!”
“我……”
這人現(xiàn)在衣不蔽體,淋淋水光襯得那皮膚更為瑩潤,越千瀧雖然不及素靈犀瘦削靈巧,但看著更顯窈窕豐韻。自己是怎么了?右手顫動下蘇玦趕緊一縮身子,閉了眼睛立馬要往外逃去,可剛一動就被人拉著腕子拽回來了。
“干什么?”
越千瀧兵捂了蘇玦的嘴,眼眸一挑,說:“外面有腳步聲。”
“小師弟,讓人打個水怎么這么久,我都等急了?!?br/>
糟糕,是阮非顏!現(xiàn)在躲也來不及,如果被那人看見有損千瀧的清譽可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