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木國靈山碑林回來,我和悠悠都有點心神不寧,但具體我也想不出來,心想“大寶難道是去碑林焚燒香燭祭拜木國先祖?”潛意識里還是替朱雀開脫找理由。
走過蘭馨居,眼前浮現(xiàn)音符的音容笑貌,不禁傷感起來。
“爹爹,爹爹,娘親讓我叫你去喝綠豆薏米粥,娘親說可以讓爹爹清火寧神?!眲⑾删壨蝗粡哪虌寫牙锱苓^來抱著我笑道。
“呵呵,好,這就去喝粥?!蔽倚χ饎⑾删壐虌尰氐綄媽m。
“相公,我知道,這些天讓你勞心了,喝完這碗綠豆薏米粥就去泡個沉香香薰浴寧寧神,好好休息一下?!敝烊敢贿吔o我遞過來一碗綠豆薏米粥,一邊吩咐白鴿、孔雀下去準備沉香浴。
“大寶勞神了,我沒事。咳,咳!你看嘛,我就說沒事。”我站起身,咳嗽了兩聲,抖抖嗓子,望望朱雀笑道。
“相公,只是那日見你暈倒在火焰宮,讓我甚是心焦。若你有個意外,留下我和小寶可如何是好?”朱雀說著紅漲著臉。
“大寶,我沒事,我倒是有一件心事不得不說了,壓在心中像一塊巨石壓得我喘不過氣來?!蔽易叩酱扒跋蛲馔?。
“相公,何事?但說無妨。”朱雀跑過來我跟前看著我,好像什么事都不知道一樣,我反而覺得有點緊張。
“之前,你說不認識彭水晶我信了。可是為什么在我新找的小妾音符會變作一具干尸,而且還在你枕頭下發(fā)現(xiàn)一個桐人木偶?是不是使用巫術奪去了音符的性命?!”我愈說愈氣憤,悠悠用尾巴甩了下我。
“相公,你怎么會這樣想?我堂堂木國公主何必行如此陰毒之事?肯定是有奸細混入我木國在為非作歹?!敝烊敢话炎プ∥覂杉纾^續(xù)分析道:“況且音符姑娘是哇哈哈介紹而來,因相貌極像彭水晶,可以解你相思之苦,所以我也立主你娶了音符姑娘。若我要有意加害音符姑娘,何必多此一舉?”
“大寶,你還說不認識彭水晶?”我反問一句。
“這幾日,你天天噩夢連連,夢囈之語多是彭水晶、音符,這叫我我如何不記得。我本不認識她們,都是聽你說的,你要我如何解釋?”朱雀眼睛漸漸紅潤起來,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內(nèi)心充滿委屈。
“好了,好了。我就是問問,不要喪氣哭鬧了?!蔽逸p輕拍拍朱雀后背安撫道。
“我沒有哭鬧,眼睛有點干澀,不舒服。你吃完綠豆薏米粥就隨孔雀去泡沉香浴,祛除乏氣。我回去休息會?!闭f罷,朱雀一邊對侯在門口的孔雀、白鴿耳語叮嚀幾句,一邊離開了。
“唉……這都哪跟哪兒?”我拂袖跟隨孔雀去蘊香閣泡沉香浴了??兹浮坐潝[好沐浴衣服和香料,調(diào)至好浴桶水溫就出去了,悠悠受不了水蒸氣也飛出去玩耍了。熱氣騰騰的蘊香閣就我一人。我脫下衣服鞋子,泡在沉香溫水中,浴桶底部的火石持續(xù)發(fā)出熱量,維持水溫。偶爾浴桶水面有熱水泡在沸騰,全身經(jīng)絡氣血通暢,人也倍感舒服。水蒸氣讓我呼吸慢慢放緩,身體的疲憊漸漸煙消云散,我的眼皮漸漸加重,泡在浴桶里漸漸有些困乏的睡意,我慢慢閉上眼睛。
溫熱的水蒸氣,沉香的藥力讓我額頭上漸漸有了汗珠泛出,我頭腦中一片空白。突然感覺有一只手從水中伸出撫摸著我的胸膛,我一睜開眼,一個紅袖羅紗,長發(fā)飄飄的女子抓住我的手,微笑著依偎在我的胸口,用她纖纖玉手掏出一塊透著幽香的粉色手帕為我擦拭額頭上的汗珠,我剛要開口,她用手指輕輕堵住我的嘴,我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動萬分道:“水晶,水晶,是你嗎?是你嗎?”她貼在我耳邊柔聲細語道:“九州,我好冷啊,我不走,我就泡在這沉香水中,不要趕我走,不要趕我走……”
“不會的,沒有人可以趕你走。誰讓你走,我就讓誰一家走?!蔽揖o緊抱住水晶。
“天山的雪好厚,好厚……我好冷!我好冷,我好冷……”“九州,你是愛我的!你是愛我的……”“九州,雪好厚,我好冷!一切都是朱雀害的我,為我報仇!”水面“噗通”一聲,幻影慢慢在我
眼前消失。
“水晶,不要走!不要走……”我伸手去抓,什么也抓不??;我從浴桶中站起身來,驚愕不已,滿頭大汗。
在我驚魂未定之時,突然浴桶里面的水汽下鼓動著水泡,一個個水泡開始升騰起來,漸漸飛舞在我眼前,水泡里邊都有音符的樣貌,音符在水泡中或翩翩起舞,或向我招手,或深情彈唱。我伸出手,托起一個水泡,湊到眼前一看。嗎,水泡中的音符突然轉(zhuǎn)身拂袖而去,再后首時一個巨大的干尸臉向我伸縮而來,嚇得我“噗咚”一下倒坐在浴桶里。接著,所有水泡里面的音符都呈現(xiàn)她身處火海煉獄的場景,她變成干尸前撕心裂肺地叫著“王子,我音符此生有你,無怨無悔!你快逃命去吧,不要找公主報仇!你快逃命去吧,不要找公主報仇!……”其聲哀婉欲絕,令人寒顫。一個個水泡瞬間爆裂,在我撕心裂肺的“不要啊,不要啊……”蒼白無力的聲音中漸漸消失。
“主人,你怎么樣了?!主人!”悠悠在蘊香閣門外聽到我的聲音感覺有點怪怪的,就敲門大叫。
“悠悠,我剛才又看見彭水晶了,還有音符!你聽見她們求救聲了嗎?“我感覺這不是夢境,畢竟悠悠在。
“主人,我也聽到音符姐姐聲音了,她說她是被朱雀姐姐殺的。那現(xiàn)在如何是好?主人要和朱雀姐姐決裂嗎?”悠悠擺動尾巴慢慢說著。
“這么惡毒的女人,我怎么能繼續(xù)和她在一起。走,悠悠!我們?nèi)ズ椭烊赴咽虑樘舭琢?!不要讓她繼續(xù)演戲了!”我抑制不住內(nèi)心的怒火,憤懣地住在悠悠騎上去。
“好的,主人!”悠悠說著,帶我飛過去。
突然天邊一黑,那條赤龍再次出現(xiàn)在我面前,赤龍:“孩子,你醒醒吧!不要再傻了!等娘出來,我們就一家團圓了!孩子,我們過去經(jīng)過的苦難,都快結(jié)束了!”一時感到非常困惑。
屈天機也出現(xiàn)了,他站在云端對我說:“路都是自己選擇的,未來如何選擇,或如何平衡正邪兩派勢力,也全在你自己。老歐贈你這把仁者無敵的湛瀘劍,就是希望你得其仁慈,止戰(zhàn)止殺?!?br/>
……
我思緒萬千,我的頭腦開始疼痛欲裂,我拔出湛瀘劍在手中越握越緊。
我哪里知道,現(xiàn)在騎著的悠悠是花姑幻化成的,悠悠早已在蘊香閣外被花姑的藤蔓捆綁,讓風魔一陣龍卷風押回誅仙山了,我和木國被花姑的幾番迷魂大法給離間了。
我和悠悠飛到火焰宮門前,我手持湛瀘劍大叫道:“朱雀,你給我出來!”
“情況不妙?!倍d鷹將軍見狀立馬回去稟報。
“不會是抽瘋了吧?”火焰宮外一個守兵在嘀咕。
“是啊,前幾日還在火焰宮神神叨叨的。“
“嗯?!”我扭頭瞪了兩個守衛(wèi)一眼,他們嚇的退縮了一步,面面相覷,不再言語。
不一會兒,朱雀攜著李白、杜甫、岳飛等獅子們悉數(shù)出來,孔雀、白鴿、畫眉也一臉茫然地緊隨其后。
“相公,你這是怎么了?”朱雀一邊詫異道,一邊伸手過來摸我額頭。
我怒氣攻心,一剪揮過去,朱雀眼疾手快,趕緊收回了手。
“王子殿下,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干嘛拔劍?”白鴿一邊說著,一邊從后面走到朱雀身旁道“公主,我看看,他有沒有傷到你?”
“我沒事?!敝烊负芾潇o地看著我,目不轉(zhuǎn)睛。
我舉著劍指著朱雀問道,“朱雀,我就問你一件事情:前幾日我在火焰宮門前看見那個死而復生的風魔,他說是你給他一顆還魂丹,你讓他殺了彭水晶和音符,是也不是?”
悠悠也甩甩尾巴,點點頭。
“悠悠,你是不是傻了?你那天不是和我們一起玩游戲嘛?你點什么頭?!”大鵬將軍詫異道。
朱雀一臉茫然,“相公,你在說什么啊?什么風魔?什么還魂丹?我完全不知道?!?br/>
“你胡亂雇兇殺人,你還狡辯!今天悠悠都聽見了。悠悠,是不是?”我扭頭看了一眼悠悠。
“是的,主人,我也聽說是朱雀姐姐殺了彭水晶姐姐和音符姐姐。”悠悠擺擺尾巴道。
“你這死魚,你丫聽誰胡扯?在這里造謠,信不信我抽你!”大鵬將軍開始煩躁了。
“是啊,悠悠,你和王子殿下聽誰說的?不能隨便冤枉好人??!經(jīng)過這些天的相處,朱雀公主我看著不像壞人啊。吼……”李白伸伸脖子,抖抖毛發(fā),一聲獅子吼嚇得花姑一哆嗦。
“主人,他們都不信,怎么辦?直接開撕?”面對眾多疑惑的眼神悠悠無奈道。
“我現(xiàn)在也說不清楚,等我查清楚再回來和你們說。若你的木國沒問題,鳳凰將軍怎么都帶領鳳凰們離開木國了?”我突然有點理虧詞窮。
“相公,鳳凰和朱雀之爭那是羽族宿怨,這些容我以后再和你細細道來,與這無關。你這完全是強詞奪理。你究竟想怎么樣?”朱雀依舊很冷酷的眼神。
“我無法接受我的愛人殺害愛吃的人,我想我現(xiàn)在沒有辦法和你再站一起生活下去!我要去參加黃山論劍或去誅仙山一探究竟!”我看看左右,都是詫異的眼神盯著我,突然感覺有點不知所措。
“你要離開我和小寶?你還要這個家嗎?還有身后這一群你帶回來的詩兄弟呢?”朱雀從奶媽手里抱過劉仙緣,眼睛濕潤著看看身后的獅子們、看看劉仙緣,目光有些凝滯,說道“寶貝,看你爸爸最后一眼?!?br/>
“天天陷入猜測與惶恐不安之中著實讓人備受煎熬,與其天天魂不守舍,不如就此一別。行了,你們多保重吧!來日方長,我查清楚真相就會回來!悠悠,我們走!”說著,騎著悠悠向黃山方向飛去,留下木國一眾人詫異的眼神。那一刻,我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怎么想的。可能無端的就想離開那個家園了,可能外面的世界正在召喚我。
在飛往黃山途中休息時,悠悠偶爾和路上熒綠色的螢火蟲玩耍,將我這邊沿途的點滴情報悉數(shù)匯報給誅仙山的連城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