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氣喘吁吁的朝這邊走了過來,他很著急得將手里的一封信交到了鳳凌天的手上。鳳凌天一手牽著秦素,一手抱著小寶,見老四將信給遞過來,他并沒有第一時間的去接,靜靜的站在那里,等待著老四的下文。
“主子,是皇上加急送來的信件。”老四收到信的時候,那來送信的馬都已經(jīng)累倒在路上了。想來,這信件應該是十分著急的。所以他這才匆匆從城外趕了過來。
秦素看了一眼鳳凌天,身子往外動了動。用手將小寶給抱了過來,小寶見秦素要抱他,先是很歡喜的朝秦素伸出手,可隨后就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沉了,于是便從鳳凌天的身上滑了下來,牽著秦素的手走到了一邊,鳳凌天一邊接過信,一邊用很是溫柔的眼神看著母子倆人。
若說上次同定國公一戰(zhàn)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出了鳳凌天對待秦素的不同,但是這次,僅僅憑著這樣一個眼神,老四便已經(jīng)能夠確定,秦素的確已經(jīng)不再是一年前在鬼營的那個女人了,鳳凌天之前從未對一個女人動過心,可老四能想象到,一旦他將一個人放在心上,那必然是誰都挖不去的。
鳳凌天展開信,在看到鳳衍那行字的時候,冷笑了一句:“胃口還真是大啊。”
“主子,皇上有什么事情么?”這封信件來得太急,老四見鳳凌天又是這種表情,總是覺得會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鳳凌天搖了搖頭道:“沒什么,不過是沒用的罷了?!闭f完,鳳凌天將信遞給老四道:“看完銷毀?!比缓缶鸵娝厮厣斐隽耸?,秦素莞爾一笑,將手交了過去。一家三口又朝總督府外面走去。
當那三人走出老遠的時候,老四還沉浸在秦素的那個不經(jīng)意的笑容里,而他不知道的是,鳳凌天也是同樣的感覺,剛剛背著陽光,秦素那發(fā)自內(nèi)心的笑容,讓他深深的將那一幕給刻印了下來。
“爹爹,咱們不住這里,要住哪里哇?”小寶在風凌天的懷里乖乖的環(huán)著他的肩膀,小腦袋東安東朝鳳凌天問道。
鳳凌天緊了緊握著秦素的手道:“邢安國在西聯(lián)關(guān)這么多年,定然是搜刮了不少的東西,所以這府上目前住不得,要全面搜查。”
“可你擅自將朝廷命官給處決,朝廷那邊會不會有什么處理?”秦素其實并不反對鳳凌天這樣的行為,因為有邢安國的存在,西聯(lián)關(guān)這些年的場景可想而知,可畢竟是沒有經(jīng)過上面的同意就將人給殺死了,而在這種皇權(quán)至上的國度里,鳳凌天行事凌厲,不知道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惹上臟水。
“這么一個人我還看不到眼里?!兵P凌天帶著母子兩走了出去,已經(jīng)有人在外面等著了,他們已經(jīng)在關(guān)內(nèi)找好了一個驛站,簡單的收拾下,鳳凌天就將那里作為了在西聯(lián)關(guān)的落腳點。
在鳳凌天帶著秦素走后,朱雀又帶著人將整個總督府給抄了,結(jié)果,抄出來的情景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吃一驚。
“果然是蛀蟲啊!”驚鴻站在一邊,看著那些幾乎要將人眼睛給閃瞎的金銀,很是鄙夷的感嘆了一句。
“老四,將這些東西全都存檔,整理好以后,派人嚴加看守,我去跟主子匯報?!敝烊笇⑹虑槎冀o交代好,然后就帶著人去了驛站。
這幾天一直在趕路,如今南明那邊也沒有什么動靜,而鳳凌天他們也終于到達了西聯(lián)關(guān),所以在秦素和小寶進去驛站的時候,總算是可以好好的歇一歇了,這樣長途跋涉,男人們尚且有些受不住,更何況是小孩子了。
秦素將小寶安置好,又讓十七在里面照顧著,這才從自己隨身帶來的藥箱中捯飭著。
“在找什么?”鳳凌天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秦素坐在椅子上,面前是打開的藥箱,她在里面翻找著什么,手頭還放著兩個荷包一樣的東西。鳳凌天在秦素身邊坐下,目光全都在她那張白皙的臉上。
秦素動作很快的將箱子里的一個袋子取了出來,里面有幾個小瓷瓶,歪頭看了鳳凌天一眼,她將幾個小瓷瓶放到了鳳凌天的面前。
“這是金創(chuàng)藥,這是傷寒藥,這是止疼藥……”大大小小的說了大概有五六種,鳳凌天聽著那溫軟的話,心中一動,將那些小瓷瓶拿起來,果然在上面用不算太好看的字跡簡單的標注著。
秦素說完,又將那些小瓷瓶收到了一個錦囊當中,然后收起口,放到了鳳凌天的面前。
“這是給我的?”唇角微微的揚起,又是明知故問。鳳凌天偏頭一直盯著秦素,秦素倒并沒有害羞,只是像個醫(yī)生叮囑病人一樣朝鳳凌天道:“這些藥瓶很小,你隨身帶著,并不妨礙什么。再者,這里的氣候干燥,水不能少?!鼻厮孛棵吭诮佑|到藥或者同手術(shù)相關(guān)的事情時,語速便開始變得極快,她很是利落的將話給說完,又轉(zhuǎn)過頭要去裝另一個,這里雖說是在軍隊的保護之中,但終究不是什么安平之地,所以她給小寶也備了一個,裝完鳳凌天的,她又開始裝小寶的,結(jié)果剛轉(zhuǎn)過身子,整個人就被鳳凌天給抱到了腿上。鳳凌天似極其喜歡用這種姿勢抱著她,這樣的親昵也有過許多次,她也不知該如何的反應,只是壓制住心里的情緒,先將手頭的活兒給做完了再說,但很顯然,鳳凌天并沒有這樣的打算,他緊緊的將秦素抱在懷里,頭埋在她的發(fā)絲之中,繃緊了幾天的神經(jīng)也在她的味道中漸漸的舒緩下來。
“你很累!”不是問號,而是陳述的結(jié)果,對于這種愈發(fā)熟悉起來的感應,秦素覺得很是新奇。
“過幾天可能會更累?!爆F(xiàn)在南明也在潛伏期,雙方事實上都在暗中籌劃要如何的進行下一步,所以鳳凌天想,這幾天可能是目前來說最清閑的時候了,真好,什么地方都有她。
這之后,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就這樣安靜的貼在一起,兩顆心也無比的靠近。
下午,朱雀將老四整理好的賬目給送了過來,在翻看那賬目的時候,鳳凌天越看越生氣,可轉(zhuǎn)而又想到,秦素母子還在里間睡覺,他便去了隔壁的房間,眼睛很快的就將賬目給翻完了。
三百萬兩銀子!如此窮困的地方,邢安國竟然也已經(jīng)攢到了三百萬兩,由此可見這西聯(lián)關(guān)往年所呈現(xiàn)的奏折不過是一種亂象。
“主子,那些銀子現(xiàn)在正在交由鬼營的人看守,您看,該怎么處理?”朱雀見到這個數(shù)字的時候也震驚了,畢竟,所有人在見識到西聯(lián)關(guān)的荒涼后,都會明白這三百萬兩白銀代表的是什么含義。簡直可以將整個西聯(lián)關(guān)給重修一遍。
鳳凌天一把將賬本摔到了桌子上,他走了幾步,繼而吩咐道:“你找人打個折子回京,至于這些銀子扣留一半作為以后西聯(lián)關(guān)的設(shè)施建設(shè)所用,剩下的全用作軍餉?!?br/>
“主子還有,大軍已經(jīng)全部駐扎進關(guān)內(nèi),您待會兒是不是要去看一看?”十萬大軍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在關(guān)內(nèi)安置了起來,如今,他們同南明的叛軍,只差一道城墻。西聯(lián)關(guān)的城墻將會是最好的防護。
“嗯,你先吩咐下去,一刻鐘后出發(fā)。”鳳凌天回道。
“是?!敝烊笐曌吡顺鋈?,但是鳳凌天的目光仍舊在那個賬本之上,如此多的錢財,邢安國還真是不怕?lián)嗡腊 ?br/>
一刻鐘后,
跟著鳳凌天一起出去的還有秦素,朱雀驚鴻等人留下來保護小寶,兩人簡簡單單的就收拾朝軍營那邊走了去。
西聯(lián)關(guān)如今已經(jīng)極度的荒涼,加之前些天同南明的戰(zhàn)爭,這里的很多百姓都逃了出去,如今這里用空城來形容也沒有多大的差別。
“陪我在這里呆一段時間,等事情一過,咱們就離開?!兵P凌天見秦素一直在注視著四周的荒涼,他以為她不習慣,所以牽著她的手安撫道。
秦素從他的掌心中抽出手來,自己如今還是一副男裝打扮,且距離軍隊越來越近,要是被人看見兩個“男人”牽著手,影響并不是太好。而對于鳳凌天的話,她下意識的將離開理解成回京城,所以也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軍隊就在關(guān)內(nèi)的東側(cè)駐扎了下來,這里已經(jīng)沒有任居住,所有的空地都變成了軍隊所用,跟在鳳凌天身邊,看著這情形,想來是已經(jīng)安穩(wěn)的差不多了。
“王爺。”見鳳凌天的身影,已經(jīng)有人上前朝鳳凌天打招呼,然后作為向?qū)е鴥扇顺锩孓D(zhuǎn)去。
就在轉(zhuǎn)到中間士兵們休息的營帳時,秦素看見一個人從從一口井邊拎著水,那井口看起來并不小,但是那人打完水一點意識也沒有,順腳就將旁邊的東西給踢到了井里面,而秦素就目睹了整個全程,看到那些衛(wèi)生防備意識差的士兵,秦素的眉頭就皺了起來。
“看什么?”見秦素不動彈了,已經(jīng)走出幾步的鳳凌天又轉(zhuǎn)回身朝秦素問道,低著頭的模樣,在外人看來,倒是溫柔的很,完全不像是對一個屬下說話,更像是對自己的女人一樣,想到這里,副將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他又看了秦素幾眼,明明是男子的裝束,他在心里暗暗的拍了自己一掌,秦王妃的確存在,但絕對不會存在于這種荒涼的地方。
見鳳凌天貼近,秦素就指著那口井朝鳳凌天道:“派人看護好那口井,這是所有士兵們的水源,一旦水出了什么事情,后果可想而知。再者,若不好好井口周圍的環(huán)境,萬一引起水質(zhì)污染,讓人得了什么病就不好了。”鳳凌天是個聰明人,秦素剛開口,他就已經(jīng)明白了這其中的關(guān)鍵,招手將副將給叫了過來,將剛剛秦素說的話又重復了一遍,那副將趕忙著手去辦。
一個下午,鳳凌天就帶著秦素在軍營里面逛,時不時的同她講著什么,碰到有水土不服有身體反應的,秦素也會上去幫一下。
傍晚的時候兩人才從里面出來,他們走出來的時候,有人朝那副將問道:“跟在王爺身邊的那位是誰???”看起來細皮嫩肉的,果然王爺身邊的人就是不一樣啊,不像他們這些糙老漢子。
那副將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只不過能跟在王爺身邊,定然也不是個孬種吧?!?br/>
在場不少人也都暗暗的討論了起來,唯有鬼營的一撥人,很是安靜的坐在一邊,一句話也不說,放佛是為以后的打仗養(yǎng)精蓄銳一般。不過在外人的眼里,鬼營代表著鳳凌天的嫡系軍隊,而且戰(zhàn)斗力極其的強大,放在一些普通的士兵眼里,他們既怕又不甘心,總覺得那些人高高在上瞧不上自己,所以在軍營中,普通士兵同鬼營里的人也是涇渭分明。
離開軍營以后,鳳凌天并沒有帶著秦素直接回驛站,而是拉著秦素上了一匹馬,這時候他早就將秦素還是男裝的情況放在了腦后,將秦素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里,兩人共乘一匹馬就朝城墻那邊疾馳而去。
在秦素眼里,打商量這種事情鳳凌天幾乎從來不做,完全是隨著自己的心意,直到被他拽上馬,她都不知道鳳凌天要將她帶到哪里去,當她轉(zhuǎn)頭朝他詢問的時候,鳳凌天也不回答,唇角抿著,只有那雙黑眸熠熠生光。
“別急,很快就到了?!兵P凌天像安撫一個孩子一樣安撫著秦素,秦素心里卻是一頭黑汗,她有著急么?她只是不明白鳳凌天又是要做什么?
馬兒在風中疾馳著,傍晚被微風吹拂著面頰,這種感覺倒是極其的舒服,秦素也不再去問,總之,不會害她就是了。馬兒后來是在西聯(lián)關(guān)外的城墻下停下來了,見鳳凌天疾馳過來,有守墻的人想要上前行禮,都被鳳凌天一個手勢給打住了,鳳凌天很是小心的將秦素給抱了下來,然后才牽著她的手上了城墻。
夕陽紅紅的掛在天邊,而城墻上的風光出乎意料的好,隨著腳下那大大的樓梯,秦素發(fā)現(xiàn),眼前的景象愈發(fā)的開闊,直到被鳳凌天牽著手到了城墻之上,淡定如秦素,也被眼前的場景給美到了。
黃沙一片,不再是白天那樣的荒涼,反而因為夕陽的照射而變得朦朧了起來,一眼望不到頭的景致,偏偏帶上了幾分唯美的感覺,不似江南流水那種,而是透著大氣磅礴的氣息。
“你以前來過這里?”秦素不覺得鳳凌天是臨時起意,無意間才撞見這么好看的場景。
鳳凌天搖了搖頭:“從小南征北戰(zhàn),見過不少,這里的場景同北楚那邊有些像,所以我想,這里定然很美?!?br/>
秦素忽的笑了起來,那笑意讓鳳凌天很是不解。
“你笑什么?”鳳凌天好不容易玩一把浪漫將她帶到這里,這女人又在笑什么?
“鳳凌天,你跟以前越來越不一樣了?!边@是最近秦素最經(jīng)常感嘆的一句話。
“還不都是因為你?!兵P凌天沒什么好氣兒的回道。說著,一把將走出去的秦素又給扯到了自己的身邊,修長的手指緊緊的扣住她的,霸道的氣息又開始充斥在兩個人之間。
秦素也沒有反抗,在他胳膊的推力下,順勢倚在他的胸前,目光看著面前無比美麗的精致,唇角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她在心里輕嘆道:前世她的路線除了醫(yī)院就是回家,在醫(yī)院里忙于工作手術(shù),疲憊的回到家,也顧不上一個人孤單了,往往都是累極的睡了過去,那幾年,生活就是如此單調(diào)的重復,她從未請過假,也從未出去走走,所有的生活都僵固在從家到醫(yī)院的線上,有時候聽到別人說“世界這么大,我想去看看。”她在心里還會用極其邏輯的角度來分析一下,得出的結(jié)論便是,好的旅游質(zhì)量是要依靠金錢的支撐的,而放棄一份工作去轉(zhuǎn)轉(zhuǎn)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但是如今,機緣巧合,她到了這個世界,存在于眼前的美麗場景下,秦素不得不承認,有些景致的確能陶冶人的心靈的,而這些,是金錢買不來的。
“你這女人還真是愛出神??!”最后一個啊字發(fā)出聲的時候,鳳凌天的手已經(jīng)擒住了秦素的下巴,話剛出口,他的唇也壓了過來。
或許是場景的催化吧,微風撫耳吹在身邊,秦素緊緊的貼著鳳凌天的胸口,淺淺的回應著他霸道而又強烈的吻,沒有任何的顧慮,沒有任何的猶豫,像是水到渠成一般。
對于秦素的柔順,鳳凌天是歡喜至極,他在改變的同時,秦素何嘗不是在改變,唇上的溫暖觸感讓他愈發(fā)的控制不住,十指交纏的那一瞬,他腦中忽的閃過地老天荒這四個字。
西聯(lián)關(guān)外的城墻上,兩人纏綿的吻著,鳳凌天以一種霸道的姿態(tài)將秦素緊緊的攬在懷里。那種清風擦過臉頰的溫度,讓人畢生難忘。而他們在城墻擁吻的畫面,也是美到了極致。
……
就在鳳凌天收到鳳衍的信件后不久,南琉風也收到了鳳衍的來信,看著那上面的準了兩個字,他吹了一個口哨,用手在空中彈了彈那信紙,眉目全都光亮了起來。
“皇上可還有別的話吩咐?”南琉風朝送信的那人問道。
那人低著頭,回道:“沒有?!?br/>
“那就勞煩你了,會有人下去伺候你的?!蹦狭痫L朝外面的人打了一個招呼,有人就將那送信的侍衛(wèi)給帶了下去。
“啞巴,你說咱們這一招會不會用出來會不會有什么驚喜啊?”南琉風將腿搭在桌子上,身子以一個極其舒服的姿態(tài)后仰著,那雙桃花眼遮蓋在扇子之下,他悠閑的晃動著腿,語氣很是歡快的身后木頭一樣的黑衣人問道。
那人喚作啞巴,自然是不會說話,只是嗚嗚了一聲。不像是尋常啞巴那般的沒有規(guī)律,聽起來倒好像也是專門訓練過的。
聽著啞巴的動靜,南琉風笑了起來,伸手抓起蓋在頭上的扇子,明明是不暖和的天,他偏偏還裝模作樣的搖晃起扇子來,一種看好戲的語氣纏在話語之中:“鳳凌天啊鳳凌天,這招反間計,你可得接好了?!?br/>
……
鳳凌天和秦素剛回到驛站,一個小炮彈就從里面沖了出來,小寶一把撲到秦素的腿邊,揉著自己的小肚子,大眼睛里盛滿了委屈的道:“娘親被爹爹偷走了,小寶肚肚都餓了?!?br/>
十七跟在小寶身后朝秦素做了一個很無奈的表情,這小子就會裝,剛才還把一群人給折騰的團團轉(zhuǎn),主子一回來就變成了小白兔。
“餓了就吃飯。”鳳凌天不待秦素開口,伸手拎著小寶的后衣領(lǐng)跟拎著一只大型兔子一般將小家伙兒拎到了屋子里面,小寶沒想到鳳凌天處理事情的方式依舊是這么的炫酷直接,只得踢蹬著小腿兒。
秦素見此,則是和十七一起去了廚房。
從始至終,鳳衛(wèi)們都將秦素和小寶給看護的很好,晚上當小寶已經(jīng)埋在小被子里沉沉睡去的時候,秦素頭一次好奇的最先開了口,剛換了床,她認床的毛病還沒改過來,根本睡不熟,見鳳凌天正盯著自己,她也干脆大大方方的看回去,將心理的問題給問了出來:“鳳衛(wèi)是你專屬的侍衛(wèi)?”
“你想知道?”鳳凌天戲謔的眼神看向秦素。
秦素點頭又搖頭:“只是好奇?!?br/>
“確切的說是鳳家專屬護衛(wèi),因此取名為鳳衛(wèi)。”鳳凌天捧著秦素的臉,在上面啄了幾口才接著道:“在剛開國的時候,鳳衛(wèi)僅僅為帝王服務(wù),不過到后來他們愈發(fā)的分散,等到這一代的時候,鳳衛(wèi)的組織已經(jīng)完全打亂。我費了一些功夫才將一些人聚集到一起,成了現(xiàn)在的鳳衛(wèi)?!?br/>
“若是開國之初僅為帝王所有,若是被人知曉你私下聚集鳳衛(wèi),定然會給你安一個名頭。”秦素最先想到的反而是這樣做的后果。
鳳凌天聽了秦素的話,呵呵的笑了起來,很是歡喜的摸了摸秦素的頭發(fā),笑道:“我發(fā)現(xiàn),你很喜歡考慮后果這兩個字。不過,開國距離至今已經(jīng)二百多年了,這件事情不會有人來糾察,即使有人來,你夫君我也不怕?!?br/>
這還是鳳凌天第一次在秦素面前自稱夫君,出口的感覺相當之好,他將秦素抱在懷里,親昵的蹭著,見秦素一臉還要聽下去的樣子,他又很是感嘆的說道:“當年對于太子之位我的確勢在必得,在那之前很久,鳳衛(wèi)就已經(jīng)被召集了起來,朱雀便是他們首。后來的事情,你便都知道了。”說到后來,鳳凌天對于當年的事情也開始選擇緘默,在那種時候發(fā)生了那樣的事情,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有愛上秦素的這一天。
而秦素的表現(xiàn)也仍舊是淡淡的不說話。
“這些天,鳳衛(wèi)會一直跟隨你們身邊,除非我出城打仗,要不然你寸步不能離開我身邊?!彪m然已經(jīng)叮囑過一遍,但因為事情牽扯到以后,所以他還是比尋常小心謹慎了些,別人不明白,他心里清楚的很,這次算是出動了一大半的鳳衛(wèi)來暗中看護秦素和小寶,他容不得她們有一點的閃失。
“你放心便是。”對于鳳凌天的照顧,秦素不是沒有感覺到,不管前世今生,她心里有著強烈的獨/立主義,對于拖別人后腿的事情,她自己也并不喜歡。
“嗯。”鳳凌天低低的應了一聲,唇又朝秦素壓了過去,積累了許多天的*好像也在找一個機會迸發(fā),秦素反應的極快,見這吻有愈發(fā)灼熱的氣勢,她立即將鳳凌天推開,語氣不穩(wěn)的道:“別亂來?!毙氝€在。她并不想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乖,小寶已經(jīng)睡著了?!兵P凌天安撫完便要繼續(xù)的湊上前,可秦素的眼里滿滿都是拒絕。
鳳凌天心一狠,起身直接將秦素給扛到了肩上,赤腳下地將秦素抱到了另一個房間。
“你……”這場歡愛來的猝不及防,鳳凌天沒有給秦素一點的反應時間,床笫間依舊是霸道的風格,秦素恍惚間,只聽得一聲聲素素喚著,浸透著纏綿至極的味道。
第二日一大早,鳳凌天就收到了消息,他匆忙起身的時候,秦素還在昏睡中,低頭在她有些汗?jié)竦陌l(fā)上虔誠的落下一吻,鳳凌天就跟著朱雀走了出去。
“主子,太子殿下到了?!碧訋е乃俣鹊故浅龊跛麄兊念A料,比他們估計的時間早到了一天。不過這樣也不錯,看來后備軍的補充很及時,至于鳳凌頃會不會出幺蛾子,鳳凌天覺得,在鳳衍宣告的話里面,這就是兩人的戰(zhàn)場,鳳凌頃不出幺蛾子才怪。
許久以后,當鳳凌天回響起這一天的時候,他依舊能感受到那種絕望的感覺,之所以用絕望來形容,就是因為事情是在自己的把握中出了紕漏,而這個紕漏造成的結(jié)果,便是一場血戰(zhàn)的起因。
鳳凌頃因為連續(xù)趕了幾天的路,臉色也沒有好到哪里去,同鳳凌天說了幾句話,便回去營帳休息了。
事情就是在這里出現(xiàn)了轉(zhuǎn)折,鳳凌天人還在鳳凌頃這里,而鳳凌頃也還沒睡著的時候,城外傳來了消息:“南明那邊有行動了?”
“前方的情報如何?南明大約有多少人,武力如何?配置如何?多少騎兵?多少步兵?”站在城墻邊,鳳凌天語速極快的朝副將問道,副將咽了口唾沫,便將從前線打聽到的情報一一的說了出來。
副將的話剛說完不久,站在城墻外,已經(jīng)隱約能夠看到遠處起來的煙塵,那是馬蹄揚起大漠中的沙塵所致,鳳凌天朝城墻四周看了一看,所有的士兵都已經(jīng)整裝待發(fā),他又將視線給放回去,黑眸里嗤笑的神色閃過,從那些被揚起的灰塵來看,這次來的兵并不少,甚至可以用多來形容,如此多的攻擊力,而鳳凌頃帶的后備軍又是連夜剛到,想到這里,鳳凌天嗤笑出聲,朝身后的驚鴻招手道:“吩咐下去,一刻鐘后,出城迎戰(zhàn)?!?br/>
鳳凌天身后的副將已經(jīng)瞪大了眼睛,但是驚鴻絲毫沒有驚訝的樣子,他們跟著鳳凌天打了無數(shù)次的仗,鳳凌天對兵法的天賦讓他們望塵莫及,同時,對于他的各種招數(shù)也不驚訝了。
“王爺,南明的人剛來,咱們就出城迎戰(zhàn),會不會有些急躁了???”副將是第一次跟在鳳凌天身后做事,思維還陷在定勢之中。
“我相信王爺?!币宦暺v的聲音從旁邊傳過來,那副將回過頭看,只見一臉疲憊的明臣正站在身邊,同鳳凌天的姿勢一樣,眺望著遠處而來的南明部隊。
“朱雀,回去通知十七和鳳衛(wèi),讓他們看護好素素和小寶?!标P(guān)鍵的時候,鳳凌天依舊不忘那對母子,他記得今天早晨剛出來的時候,那女人還在昏睡,昨天折騰了她一晚上,今天多睡些也好?!?br/>
”是?!爸烊该靼?,速度很快的朝關(guān)內(nèi)趕去,畢竟戰(zhàn)場上的事情也很急,他也不想耽誤這邊的事情。
朱雀將消息傳回去的時候,秦素正在和小寶說話,朱雀簡單的將前線的事情同秦素說了說。
”你是說開戰(zhàn)了么?“事情發(fā)展快的有些詭異。
”是?!爸烊更c頭,他心中想的卻是,南明休整了幾天,在此時出戰(zhàn),倒沒有什么不妥當?shù)牡胤健?br/>
”敵軍來兵很多,大概是我們目前能出軍力的三倍,所以主子準備出城迎戰(zhàn),這里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朱雀朝暗中盯著的鳳衛(wèi)們交代道,臨走之前又同十七交代了幾句。
”啊啊啊,我也要上戰(zhàn)場。“十七一聽要打仗了,心里的小心臟就撲通撲通的跳著,她無比的期待騎在馬上英姿颯爽的樣子。
”你老實呆著吧。“朱雀頭也不回的扔了一句,十七聽了之后則是在后面翻了一個大白眼兒。
朱雀走了之后,十七很是郁悶的趴在桌子上悶悶地道:”女人怎么了?女人照樣上戰(zhàn)場。哼,別瞧不起我,即使這里是大漠,我也熟悉的很。“十七嘰里咕嚕的在一邊說著,小寶則是歪著頭好奇的看著十七道:”十七,你嘰里咕嚕的說,朱雀也聽不見啊,還不如省著點力氣呢?!?br/>
”哼,每次都這樣敷衍我,我從小就是在邊陲小鎮(zhèn)長大,這種地勢我熟悉的很,不讓我去不就是因為我是女的么?“十七心底一直有個去戰(zhàn)場的夢,她不像平常的女子一樣,不喜歡繡花,只喜歡舞刀弄劍,對于她來說,那是最好的歸宿。
”總有機會的?!笆吆孟癖徊鹊搅耸裁撮_關(guān),越想越氣,在一旁開始停不住嘴了,秦素終于開口勸道:”你要是肯安靜一會兒,下次我可以幫你求情?!?br/>
”真的么主子?“十七剛剛還欲哭無淚的臉因著秦素的話頓時陰轉(zhuǎn)晴了,她騰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剛走到小寶身后,想要繞過小寶去秦素的身邊,結(jié)果院子里忽的飛出幾個鳳衛(wèi),將房間給堵得嚴嚴實實。
十七和秦素反應極快,鳳衛(wèi)一直是用來保護她們的,所以當鳳衛(wèi)們開始行動的時候,秦素和十七以為是這院子有什么危險了,所以兩人已經(jīng)將小寶給看護了起來,小寶則是感受到了一絲絲異樣,他站在椅子下面,拽了拽秦素的褲子道:”娘親,我覺得不對?!?br/>
若是外面有人來的話,這些鳳衛(wèi)應該目光盯著外面才是,可為何這些人如今都在盯著他們?nèi)齻€。
秦素心里咯噔一聲,她看了十七一眼,十七也發(fā)現(xiàn)了不同,因為現(xiàn)在的結(jié)果有些明顯了,鳳衛(wèi)們已經(jīng)將院子里的門給關(guān)上了。
”
秦素放在桌子下的手輕輕的握住了十七的,動作迅速的在十七的掌心劃下了一個字,十七了然的看了秦素一眼,將小寶暗自護在身后,朝面前的這些準備動手的鳳衛(wèi)吼道:“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鳳衛(wèi)們幾乎是從不說話的,對于十七的話,他們根本就不理會,其中一人冷冰冰的張口,甩了兩個字道:“動手。”
沒給秦素和十七一點的反應時間,鳳衛(wèi)們直接朝秦素動起了手來,他們分工很是明確,兩人控制住十七,然后所有的人便朝秦素圍了過來,如此的架勢,秦素明白,怕是要沖著自己來的了,腦中不由得回想起昨天晚上鳳凌天說過的話,電光火石間,她想她已經(jīng)明白了這其中的關(guān)鍵。
“你們是皇上的人?!笔裁带P衛(wèi)的勢力分散,秦素想,或許連鳳凌天都被這些假象給騙了,或許,鳳衛(wèi)根本就沒有分散過,只是面上的活動轉(zhuǎn)到了地下而已,從始至終,鳳衛(wèi)可能仍舊只服務(wù)于帝王,而他們之所以會被鳳凌天所召集,歸根到底便是得到了鳳衍的允許,是鳳衍暗中將鳳衛(wèi)們以一種很自然的狀態(tài)送到了鳳凌天的身邊,而這些人雖說聽令于鳳凌天,可到底,目前在位的還是鳳衍。
有人的目光因為秦素的話閃了閃,但是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表情。
一群大人沒有看到的是,小寶因為身高的劣勢所以處于眾人的盲點之中,而小寶正在桌子底下?lián)v鼓著什么,胳膊里好像還藏著什么。
三人之中只有十七會武功,而一群精心訓練的鳳衛(wèi)想要制住他們很是容易,只是在他們動手的過程中,十七同秦素力氣發(fā)揮的格外大,將房間里的桌子和椅子全都踢到了,亂糟糟的一片。
“寶寶,別怕?!背藢⒆雷佣继叩挂酝猓厮厥冀K將小寶護在身邊,小寶也聽話的很,安靜的就像不存在一樣,秦素能從這架勢中看出來,這群人是針對自己而來,她只期冀這些人不會對小寶動手。
她們?nèi)吮磺臒o聲息的帶了出去,帶到了關(guān)內(nèi)靠近偏北方向的一個出口,那里早就有一輛馬車等待著了,秦素和十七被人挾制著離那輛馬車越來越近,秦素心想,這應該是早就安排好了的,只是若是上了這馬車,怕是再無機會逃脫了,這些人無疑就像是鐵欄桿一樣會將馬車保護的極其嚴密,小寶從始至終都被自己抱在懷里,她的脖子上卻被駕著一把劍,秦素偏頭看了看,那劍鋒離自己并不是那么近。收回目光的時候,正好同十七的眼神交匯到了一起。
兩人被押著走到了馬車前,在靠近馬車的時候,秦素一歪頭,又彎下腰,在抱著小寶躲開那劍鋒的時候,袖子里揚出一個破碎的錦囊,里面灑出一些磨得白粉,順著風揚到了那些人的身上,鳳衛(wèi)們沒有想到會在柔弱的秦素身上出岔子,秦素又將剩下的揚到了馬的身上,那馬就開始暴躁了起來,秦素朝十七喊了一句,十七藏在鞋子里的刀口就出來了,死命的從那些人手里掙脫了出來。
拉車的兩匹馬已經(jīng)開始暴躁了起來,十七將小寶往上一扔,扯著秦素就跳上了馬??赡切P衛(wèi)們也不是吃素的,就在耳邊響起刷刷聲音的時候,小寶的手臂往上一伸,竟在天空上發(fā)出了一個信號。
這一系列的變故成功的讓鳳衛(wèi)們慌亂了,原本看似應該極其輕易的任務(wù),一再的出岔子。
這些都給了秦素他們反應的時間,而馬兒受到了刺激,已經(jīng)以人力控制不住的速度飛快的疾馳了出去。
“主子,這馬的脾性不受控制了,我熟悉這里的地勢,咱們現(xiàn)在或許只能有出關(guān)這一條路了,但是合適的時候,咱們必須要離開馬車了?!笔邔τ谶@種荒涼地方的經(jīng)驗誤打誤撞的有了用武之地,她朝秦素說完,一馬鞭子又朝馬兒的身上抽了過去。